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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瓶女配開掛了 - 第七百七十二章 被使女搶了未婚夫后(4)字體大小: A+
     

    道士的聲音輕而鄭重。

    此時立在門外不遠處的南俠展昭,忍不住露出一絲微笑,即便死去的姑娘們時時刻刻掛在心裡,而他們開封府至今為止,尚未查清整件事情的始末,可聽到一個武林人士,放棄私刑,口中說起律法,他心中不禁深感寬慰。

    多少年來,展昭在廟堂與江湖中左右為難,他只為心中公義,放棄自由自在的生活,心甘情願地戴上鐐銬,輔助包青天為這升斗小民們的平安順遂盡上一份心力。

    他自是不悔。

    可江湖是那樣的江湖,他曾經的朋友們少有能理解他的,夜深人靜時,展昭總免不了有些惆悵。

    他還是希望江湖上的小夥伴們,多多少少能理解他一點。

    他能明白江湖人那顆嚮往自由的心,可如果連律法都能輕易漠視,尋常百姓們在這世間生活,豈非連一丁點的安全感都沒有?

    房間內的書生同餘娉,卻全然沒明白道士究竟是什麼意思?

    余娉每一根毛髮都因為撲面而來的殺氣而顫抖著。

    書生卻是勃然大怒,輕輕扶起余娉,低頭看著余娉臉上的傷,又是心疼又是憂傷,他忍不住恨恨道:「果然是你們,你們藥王庄還想怎樣?娉兒是你們家的使女,就能隨意打殺?還有沒有王法?」

    一剎那,他忽然感覺胸腔中豪情萬丈,閉上眼把余娉摟在懷裡,厲聲道:「玉英已經瘋了是不是?是啊,她殺了那麼多人……你去告訴她,如果玉英要殺娉兒,就先殺我,我只要還有一口氣在,就決不允許有人傷害娉兒!」

    余娉淚水撲撲落下,很快就打濕了他的衣襟,簡直像灼燒一般,燙得他心頭一跳,書生猛然抬頭,聲音卻是柔和下來:「我相信玉英的本質是善良的,她現在誤入歧途……」

    話音未落,書生忽然感覺哪裡不對。

    道士人已不在屋裡,而是站在門口正同展昭說話,兩人不知說了什麼,道士還是一副謫仙模樣,展昭的神色卻平和溫暖。

    兩個人都不曾看他。

    他剛才那些慷慨激昂,除了他和余娉,竟是沒人來聽。

    書生聲音戛然而止,不禁惱怒:「藥王庄竟連一介僕從都如此高傲無禮,玉英也不見管束,怪不得如今生出這等禍患來。」

    道士很隨意地回首,面上隱約露出些莫名,回頭沉吟片刻,認真同展昭商量:「這人覺得我無禮,那我認真還一下禮,是他自己要求,應該不能算我違了大宋律?」

    展昭急忙道:「那還是要算的。」

    道士頓時有些失望。

    展昭見他這般表情,都不由有些愧疚。

    道士蹙眉,彷彿依舊有些不甘心:「不如我,江湖中人快意恩仇一下,你們開封府當沒看見,莫要讓主人知曉?」

    展昭差點答應他,但——還是不行。

    道士心下嘆息,面上有些不太高興,回身一揮袖。

    余娉登時吐出一口血,臉色慘白,霎時間體內寶貴的靈氣潰散,她面上先是不敢置信,緊接著便是狂怒,臉上有一瞬拉長變尖,嘶聲破口大罵:「爾敢!我的靈氣,我#%*#……我的修為……混賬,王八蛋,你可知我是何人?竟敢這般傷我!阿爹會為我報仇,你完了!」

    道士蹙眉,肅然對展昭道:「這小狐狸殺人挖心,犯在開封府,便先交由你們開封府依律處置,處置完我再拎她回藥王庄向主人復命。」

    「她太吵,你快弄走。」

    道士面上隱約露出些煩悶,卻還是耐心道,,「放心,這狐狸修為已封,與尋常人無異。就以她那點心性修為,想破我封印,轉世重修到更快些。」

    不過寥寥數語的工夫,外面便嘈雜聲四起。

    不多時,展昭一揚眉,一向冷靜的表情也倏然變色,漸漸有一點喜悅和釋然凝固在眉宇間。

    「失蹤的四位姑娘找到了?」

    道士點頭,很隨意地看了臉色越發難看的余娉一眼。

    「若不是為了省些找人的力氣,何必讓她跑一次。」

    展昭一下子笑起來,眼見書生和那位女郎愕然瞪他,他心中也多少有些不好意思,只是真的很高興,著實藏匿不住。

    道士莫名看了看展昭,忽然轉頭看向青色的圍牆之外,神色間漸漸流露出幾許嘲諷。

    卻見屋裡余娉掙扎著向外走了一步,卻是相當忌憚道士似的,又縮回去,神色萎靡,全無剛才牙尖嘴利,滿口污言穢語的模樣,本來清秀的臉龐,越發楚楚可憐,期期艾艾地叫:「阿爹,阿娘!」

    她叫得凄涼,就在客棧圍牆外不遠處的兩隻老狐狸,卻是滿身冷汗,心慌意亂。

    「這是哪裡冒出來的高手?哪位仙家下凡不成?」

    打扮得像一中年文士的老狐狸,目光閃爍,心中焦慮,就剛才神識稍稍碰觸,對方根本不曾反擊。他就如整個撞上了冰川,連血都凍住一般。

    有一瞬,他以為自己一隻腳進了黃泉。

    女兒還向他求救?他去找誰求救去?

    「哎,我早說慈母多敗兒,讓你不要老是縱著娉兒,現在怎麼辦?她闖下那麼大的禍,被如此高人盯上,還能有好?」

    另一位容色絕艷的女子哭道:「我們只她一個,能不慣著……現在說這些又有何用?還是想想怎麼把女兒救回來要緊。」

    「你密語囡囡,要她從此時起把嘴巴閉緊,無論凡人官府如何審問,既不許承認,也不許否認……我會想辦法。」

    狐狸定了定神,努力把亂了的心神拉回,最近他總是心神不定,數百年修行中,他鮮少有這般時候,總感覺要有大禍臨頭似的。

    難道要應在女兒身上?

    他們家似乎也沒有預言之類的天賦。

    「走!」

    無論如何,他現在實是不想也不敢同那道士見面,先避一避再說。

    此時太陽東升。

    霞光落下,整個朔月客棧的氣氛古怪至極。

    無數人歡笑,無數人痛哭,有些人哭了且笑,有些人笑了又哭。

    開封府的衙役陸續到了。

    四個差點便遇害的女郎,被好生安置在客房裡。

    張龍趙虎四人各自帶著手下快馬加鞭接來了她們各自的親人,如今親人相聚,抱頭痛哭。

    雖然開封府的人只請了這四家的人,可在東京城內外,又有什麼消息能瞞得住?

    何況是這等事!

    那六個姑娘屍骨未寒,她們的親人猶在絕望中,恨不能將兇手剝皮抽筋,碎屍萬段。

    親人們就是睡覺,也要睜著兩隻眼睛,盯著外頭的消息,盯著開封府的動靜,絕不肯有片刻放鬆。

    如今開封府一干衙役忽然向外跑,又有人去接那四位的親人,他們怎麼可能還坐得住?

    連夜爬起來就出了城。

    一時間,朔月客棧,眾人云集。

    其中一個老母親,人到五十才得一女,愛若至寶,孩子沒了后,她是硬生生哭瞎了一雙眼睛,夜路難走,是鄰居可憐她,一看不好追了上去,一路護持,好歹沒讓人出什麼事。

    「府尊,府尊……」

    那邊活下來的姑娘們和親人團聚,這一頭永遠再難享天倫之樂的可憐人,靜靜地看著開封府上下人等,包拯,公孫策又一次感到肩頭被石頭壓得生疼,心裡好似堵了一團棉花一般,說是很輕,偏偏讓人難受。

    他們或許可以抓住犯人,可能做的,也只有這一點。

    包拯心中怒急,猛地一拍桌案:「若不將此賊明正典刑,本府還有什麼臉面做這開封府尹!」

    他沉下心,轉頭問公孫先生:「余娉可是兇手?」

    公孫策沉吟道:「義士歐陽雪道長,出口指認她,但是她始終不發一語。」

    包拯皺眉:「四位女郎現在精神如何?她們有說什麼?」

    說到這個,公孫策到還稍有些寬慰:「雖然受到了些驚嚇,但到都沒有受到傷害,精神也還好,她們到是都說見過抓她們之人,那人容貌昳麗,神色高傲,卻與余娉面貌不符。」

    包拯怔了下:「竟然如此?」

    他心下驚異,自從坐在開封府尹的位置上,時常全年無休,斷案無數,包拯自認為生有一雙厲眼,昨夜因是在朔月客棧之內,而且他也有些其他考量,想晾一晾兇嫌,並未提審,但也去見過嫌犯。

    當時他便認為,此事十有七八,與那余娉有關。

    「我看余娉此人,眉宇間很有些戾氣,我從她眼中竟未看到半點對死者的同情憐憫,她似是有一股子天真的殘忍,絲毫都不覺得六位女郎慘死之事,是一件悲事。」

    包拯搖頭,「我知道,無實證之前不該提前給一個姑娘定罪……罷了,咱們總要一步一步去查。」

    說到這裡,公孫策輕輕點頭,「我已經令府中根據這四位的描述,繪影圖形,現在應該也快得了。」

    說話間,外面便鬧騰起來。

    「你們不能帶走余娉,開什麼玩笑?我都告訴過你們,我親耳聽到的,藥王庄的人就是兇手,他們的少主玉英姑娘,才是這一切的罪魁禍首,你們這些當官的不去抓她,到盯著余娉這樣的弱女子,你們到底安的是什麼心?」

    「沒有證據,憑什麼抓人?歐陽雪?那個道士?他是藥王庄的走狗,他根本就是賊喊捉賊……」

    展昭摸了下耳朵,實在對歐陽雪的好耐性,好脾氣深感佩服。

    他師父晚年時也養好了脾氣,輕易不動怒,但遇見這樣的,最起碼也要讓他當個十天半月的啞巴,才能出氣。

    包拯和公孫策對視一眼,齊齊推門而出,王朝,馬漢立時迎過來,苦笑道:「我們尊府尊之令,請余娉姑娘去開封府分辨此事,有歐陽道長首告,且余娉姑娘曾去朔月綉樓,有更夫為證,她的確有嫌疑……」

    「余娉是來找我的。」

    鄭宇厲聲道。

    就在這時,開封府的文書捧了畫像過來。

    「府尊,先生,小邢已經畫好了。」

    鄭宇驟然轉頭,面色隱隱有些發紫,顯然是呼吸都開始不順暢,畫像一展開,他眼皮一抖,臉上似笑非笑:「玉英,是玉英,果然是她,果然是她!」

    他深吸了口氣,面上似喜似悲,上前一步將余娉護在身後,抬頭道:「如今罪證確鑿,府尊,諸位,還請你們儘快抓住玉英,給女郎們一個公道。」

    包拯和公孫策面面相覷,展昭更是意外。

    鄭宇伸手指剛剛從外面過來,翻窗進來的歐陽雪:「他便是藥王庄的人,先抓他!」

    歐陽雪面上尚帶著一絲睏倦,也不知他昨夜在何處睡了一陣,臉頰上還殘留了一點紅痕。

    鄭宇緊緊握住余娉的胳膊,彷彿從她身上汲取無盡的勇氣:「畫像在此,很明顯,四位被抓的姑娘看到的兇犯正是玉英,你們還冷著做什麼!」

    歐陽雪此時才看到畫像,莫名道:「這麼個野狐狸的畫像,你們圍著它作甚?」

    眾人愕然。

    展昭腦子裡閃過他師父評價藥王庄的話,貌似藥王莊家規頗嚴才是,罵自家少主是野狐狸,該是什麼罪名?

    鄭宇卻好似沒想那麼多,此時暴怒道:」你們少主玉英的畫像,你都敢胡說?可見平時狂妄。「

    歐陽雪頭一次微愣,眨了眨眼,湊過去低頭看那幅畫,越看越莫名其妙,很是詫異,他指了指余娉:」這不就是那隻野狐狸,你瞎了?」

    他看鄭宇,面容古怪,「你眼睛有毛病?就這麼只野狐狸,也敢說是我們家少主?當初管家是怎麼看得家門,眼睛有病的也能出現在少主面前,萬一要是婚事成了,我們藥王庄豈不是要砸招牌?」

    所有人都看得出,歐陽雪每一句話都發自肺腑。

    鄭宇氣得發瘋:「到現在,你們還要狡辯——」

    歐陽雪更是不耐煩,伸手一指余娉,余娉的頭臉登時變了個模樣,同畫像簡直一模一樣。

    鄭宇愕然。

    歐陽雪指著余娉:「你現在敢說,她是我家少主?」

    鄭宇瞠目結舌,張了張嘴想說,這分明就是玉英的模樣,可他發現,自己哪怕願意違背自己的良心,也不敢說,現在的余娉就是玉英,即便兩人的臉一模一樣,穿著打扮一模一樣,頭髮首飾也一樣,可她不是玉英,任誰看也不會說她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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