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開了不少葯，雖然比以前好了點，卻也有限，每到晚上都會手腳冰涼，四五個女奴暖床才好一點。

也因為吃過太多葯，見效都不大，才沒抱什麼希望。

只是滴水裡，不用煎也不用敷，很方便，試試也無妨。

確認了姜暖這個娘是親生的后，哈爾齊不敢再有偏見，很自然地把她歸到自己人這方。

姜暖不知道哈爾齊的想法。

黃樹和姜朝走了之後，她索性放開手腳，每天都早出晚歸。

幾乎甘丹王城所有上流貴婦都知道有這麼一個人：出手闊綽，談吐不俗，擁有無與倫比的財富和權勢。

然而，卻沒有一個人得知她真正的底細。

無數人用盡各種手段打探：套話、跟蹤甚至威逼利誘，卻至今沒人得到結果。

以上種種，反而識得姜暖的名聲更盛。

坑巴聰康中，美麗而尊貴的夫人們聚在一起，品嘗最好的羊羔肉。

姜暖也在其中。

「畫夫人，」姜暖對面的人調笑般開口，「愛麗絲，王城人稱呼你為畫夫人，認為你如同畫卷的美人般，美麗而神秘。」

「愛麗絲確實很神秘，咱們已經如此熟悉，也只是知道她的名字，住在哪裡都不知道。」

聞言，姜暖淡笑不語。

這種似是而非的試探，她早就習慣，並不在意。

這些貴婦們也不敢真的逼迫。

道理很簡單，他們害怕失去利益。

姜暖架子端的足，出手也大方，手裡又掌握著各種奢飾品，很容易就打進貴婦群，取得她們的信任。

雖然這絲信任並不穩固，卻也足以籌謀。

沒有聽到姜暖回答，眾貴婦雖然有些失望，卻也不敢過多逼迫，幾句話便把話題岔過去。

「上次波斯的紅瑪瑙著實讓人移不開眼，不過，我更想看大周的絲綢，最好玫瑰一樣的讓人著迷的紅色，愛麗絲可有收藏？」

「確實有那麼一件，改天有空給你看看。」

「傳說中淡紫色珍珠有沒有？我想看這個。」

「也有一些，顏色很正，個頭卻不是很大。」

「這個也有？好讓人羨慕，我能有愛麗絲十分之一的收藏都會高興地睡不著覺吧？」

「如此豐富的收藏品，真是讓人羨慕，不知道有沒有沒機會全部見到。」

說話人的聲音有遺憾，也有幽怨。

見狀，姜暖勾起嘴角，「以後會有的。」

魚兒已經上鉤，接下來便是等機會了。

希望兩個臭小子別讓她等太久。

另一邊，黃樹回去后就把消息說出來。

楊清很重視，沒敢耽誤，立刻書寫奏摺，八百里加急讓人送去朝廷。

而他自己，也積極練兵備戰。

整個西北大軍都緊張起來。

消息傳到朝廷后，更是引起不小的震蕩。

求和派哭著喊著求聖上仁慈，不要為一時意氣，置天下生民不顧。

甚至激動者，已經跪在大殿上，準備死諫。

主站派也很凝重，不少人態度軟化，堅持的人也不怎麼看好局勢。

御書房，姬瑄頭疼地靠在龍椅上，「祁庸，還能抽調多少人？」

「最多二十萬。」

「加上這二十萬，也不過剛好持平，」姬瑄面容嚴肅，「局勢還是過於危險。」

姬瑄本身也清楚大周將士的劣勢，同等數量下，根本不看好自家。

「的確如此，」祁庸輕嘆一聲，「大周已經很久不重視武將，突然遇到戰事，難免會顧全不周。」

在祁庸看來，自家主子已經非常了不起。

短時間內，拉出來一個不容忽視的大軍，還籌備了足夠的糧草，換身任何一位先皇，都未必能做到。

重文輕武從開國便有，這種弊端根本無法避免。

與姬瑄相反，祁庸倒是有信心戰勝甘丹，只是覺得會付出很大代價。

「先盡量抽調人過去，以靜制動，觀望一陣再說。」

「朝中那些人要不要處理？」

「讓他們蹦噠，找個機會一起收拾。」

語氣雖然平談，說出的話卻格外兇殘。

安府。

原本蕭條的門庭，在安青雲的經營下，越發熱鬧，天黑后更是燈火通明。

後堂，鍾平匆匆找過來。

「安兄，今天的事你怎麼看？」

「還是以前的看法，聖上若鬧便讓他鬧，撞了南牆自然回頭。」

「然而，」鍾平有些忐忑，「安兄不怕甘丹根本不給聖上這個機會？」

大周若是保不住，聖上後悔又如何？

時不待我，早就晚了。

疆土丟失了，百姓也沒了，他們這些老骨頭還怎麼實現報負？

聞言，安青雲全身一僵，「應該不至於吧。」

說完，凝眉沉思，確定史書上沒有一個王朝被異族所滅后，微微鬆口氣。

緩過神，拍拍鍾平的肩膀安慰，「莫要長他人志氣，大周的底蘊還在，非那些蠻夷能比。」

「真的是這樣？」

鍾平很懷疑。

大周士卒怎麼樣，他還是有些清楚的，京軍還好，不少人盯著沒出大亂子，可邊軍什麼樣，恐怕也只有地方守將清楚。

「必須是這樣。」

安青雲雖然也不確定，說出的話卻讓人感覺很有底氣，根本看不出來真實想法。

在他的安慰下，鍾平勉強壓住了立刻求和的想法。

鍾平走後，安青雲再也坐不住，換身便服，便從側門出去。

少頃，來到劉府。

與安家的張揚相比，劉府非常的低調。

「稀客啊，」劉安詫異地望著安青雲，「什麼風把您老吹過來了？」

平常安大閣老恨不得離自己三丈遠，今兒怎麼會找過來？

「劉安，早朝的事你怎麼看？」

「甘丹七十萬大軍？」

「對，」安青雲抓住劉安的手，有些激動，「你明白地告訴我，你家主子究竟有沒有把握？」

他根本不對大周將士抱什麼希望，養了幾十年的羊，短時間內根本調教不成狼。

與甘丹那些人比，弱勢是沒辦法避免的。

若是有精良武器，或許還能掰掰手腕，可現在這情況，累死制兵監也造不出那麼多武器。

「我家主子？」劉安黑著臉糾正，「是夫人。」

「無所謂，只要告訴我結果就成。」

「不知道，」劉安攤手，「自從夫人去西北，再沒有回過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