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雖然出乎預料，祁凡卻能欣然接受。

聞言，一個機靈暗衛驚訝地問出聲：「頭兒，這話什麼意思？莫非你要成家？」

聞言，祁凡忍不住翹起嘴角，眉眼間全是笑意，「沒錯，我等會兒就出發接你們嫂子過來，這幾天不在，記得好好保護山莊，主院左邊那處空宅子已經是我的，你們直接當成自己家。」

顯擺完，不顧手下反應，笑眯眯地飄著離開了。

「兄弟們，頭兒的話我怎麼聽不大明白？」

「我來總結，首先，頭兒有了名字，叫祁凡；其次，還要娶媳婦，就要去接嫂子；另外，還成了南邊那座宅子的主人。」

話音落地，所有人都低下頭，一片靜默。

酸了，徹底酸了。

良久，一個暗衛羨慕地開口，「頭兒這是徹底安穩下來，什麼時候咱們也能有這種日子？」

「別做夢了，暗衛就是影子一樣的存在，只能活在暗處，死的時候能落個全屍已經不錯。」

「可是，咱們真的還算暗衛？」

「怎麼不算？身份從來都沒有變動，聖上也沒有開恩給個身份。」

「話不能這麼說，來之前聖上只吩咐我們聽頭兒的命令行事，頭兒又不是暗衛，咱們難道不一樣？」

這話，讓所有人都愣住了。

「這麼說，咱們還真的不算暗衛。」

「這樣的話，是不是有一天，也能像頭兒一樣，安家落戶、娶妻生子？」

說到這，人群沸騰起來。

哪怕知道可能性不大，也全都憧憬不已。

祁凡並不知道他引起的騷亂，若是知道，肯定會愜喜不已。

從前想都不敢想的事，一朝達成，他恨不得大吼三聲昭告天下，只是清楚這樣做會讓前主子很不舒坦才不敢，不過也因此，才會迫不及待的向手下顯擺。

喜事總是要大傢伙一起樂呵才行。

祁凡馬不停蹄的走到近京偏僻的小村莊時，已經半夜。

照例地翻牆入門，三長三短敲門后，屋裡才傳來沙啞中帶著驚喜的聲音，「三郎？」

輕咳一聲，祁凡壓住心中的急迫回應，「柳娘，我回來了。」

聞言，門咯吱一聲打開，身穿裡衣的婦人不顧矜持的投入暗三懷中，「不是說要出去辦差，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不回來怎麼娶你？」暗三摸著婦人的秀髮，眼眸閃現愧疚，「無名無份跟我這麼多年，委屈了。」

他也不捨得自己女人這樣，但是沒辦法，身不由己，確實沒有能力給她一個家。

「不委屈，五年前若非三郎搭救，妾身早就魂歸黃泉，」說著，柳娘反應過來，「娶我？三郎，你真的能娶我？」

驚喜的聲音中，充斥著不可思議與震驚。

「當然，我何時騙過你？」

「真的？」又一次懷疑地重複，說話間，柳娘眼底已經浮現淚花。

「真的！」

這滾燙的眼淚，讓祁凡的愧疚更甚。

聞言，柳娘瞬間破涕為笑，「我等到了，我真的等到了，三郎，謝謝你，真的謝謝。」

曾以為兩人只是場飄渺虛無的鏡花水月，自己這輩子只能在無盡的等待中渡過餘生，永遠以寡婦的身份生活。

雖然無怨無悔，可其中苦楚滋味，也只能自己體會。

「是我對不起你。」

說完，暗三把人緊緊摟在懷裡。

一夜紅宵。

翌日，春風滿面的祁凡與自己兄弟相聚。

「老三，你不是在豫南，怎麼突然回來？」

「大哥，我有名字了，自己取得，叫祁凡，」在暗一面前，暗三並沒有掩飾自己的心情，笑得像個孩子，「夫人還給了我一院宅子，讓我娶妻生子、安居樂業。」

聞言，眾人心情非常複雜。

既為兄弟高興，又羨慕的厲害，心裡酸溜溜的。

良久，暗一長嘆一聲，「咱們兄弟中，還是你最有福氣。」

「三哥現在的日子，怕是咱們做夢都想要的吧。」

「老三，你這次來回來只為讓兄弟們羨慕？」

暗二的表情不太好看，他有點想揍人。

本來，老三的日子就夠讓人羨慕，他們為聖上出生入死，甚至還要去冰天雪地的西北，而老三隻需要安安逸逸待在護國夫人身邊就好，不僅安全無虞，還能得仙氣滋潤。

而現在，更是能徹底擺脫暗衛的陰影，堂堂正正的娶妻生子。

「不是，」暗三搖頭，傻笑著開口，「我是來告訴你們，我要成親了，柳娘無名無份跟我五年，現在終於能給她一個家。」

這話一出，讓眾人更加嫉妒。

「老三，」暗二提提拳頭，直接走過去，「二哥今天有點手癢，拿你來鬆鬆骨。」

說完，直接開揍。

其他人看到后，也忍不住動手。

半個時辰后，暗三頂著鼻青臉腫的臉，拿著裝滿荷包的銀票，心滿意足地離開了。

暗二還是有些不爽，「剛剛還是下手太輕。」

落差太大，終歸有些不平啊！

「不必羨慕，你們也有這麼一天。」

「大哥，你是不是知道什麼消息？」

「嗯，」暗一稍作考慮后，還是露出口風，「聖上已經言明，等咱們四十歲之後，培養出繼承人，就可以卸任養老。」

「真的？」

「聖上說這番話的時候，並沒有避開我，你們應該明白什麼意思。」

「太好了，打打殺殺的日子雖然壯闊，卻也讓人疲憊，哪怕不能跟三哥比，能夠安度晚年也是好的。」

「所以，好好辦差吧，聖上不會虧待我們，」頓一下，暗一補充道，「前提是能活到那個時候。」

都是一起長大的兄弟，暗一希望所有人都能活下來。

「大哥放心，為了那一天，兄弟們也會好好保重。」

「如此最好。」

暗一說完，徑直離開，兄弟有個好歸宿值得高興，可該辦的事還是要辦。

暗三離開后，並沒有回去，而是對著祁庸跪下來，認認真真磕三個頭，把事情詳細說一遍。

「祁凡，」祁庸認真咀嚼這兩個字后，滿心感慨，「有心了！」

他到是沒想過，還會有一份香火傳承下來。

「這些年多虧您老照拂，只是略盡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