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越來越像個人。

這點讓祁庸有些不是滋味。

有暗三這個活生生的例子對應，總覺得他們虧待暗衛似的。

雖然知道這些都是客觀原因造成的，祁庸心裡還是不太能釋懷。

「你先下去休息，」姬瑄淡淡的出聲，「今晚有要事，既然回來就別躲懶，至於護國夫人那邊，順其自然吧。」

既然有這麼厲害的手段，應該也沒這麼容易出事。

「屬下遵命。」

暗三走後，祁庸小聲嘀咕，「主子，以後可不能再放人去護國夫人那，拉攏人心的手段也太厲害了。」

暗衛前三的首領都被拉攏過去，可見手段非凡。

「非也，護國夫人那倒是不失為一個好去處，」姬瑄搖搖頭，「他們為朕拚命這麼久，也該有個好下場，等暗一、暗二培養好接班人，把他們也送過去養老。」

「他們知道的那麼多，萬一...」

聞言，姬瑄直搖頭，「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暗一他們跟朕一起長大，朕相信他們，更何況，護國夫人也不是在意俗世名利之人，不會對這些敢興趣。」

暗衛知道的消息雖然多，除皇家秘事外，並沒有什麼不能說的。

而他，最大的秘密都已經泄露，也沒有什麼不能讓人知道的。

「主子心裡有數就好。」

祁庸沒再勸說。

本質上，他也心疼這些暗衛，只是牽扯的東西太多，只能謹慎再謹慎。

世人都說太監可憐，暗衛卻比太監還可憐，他比誰都希望這群人能善始善終。

聽到這話，房樑上的暗一忍不住勾起嘴角。

笑容很僵硬，臉也不太自然，周身的氣息卻少了一絲往日的生硬。

時間慢慢推移，漸漸的，氣氛越來越凝重。

姬瑄一臉肅殺，坐在龍椅，「小圓子，你盯著安太傅那邊，提醒他注意分寸，小方子你去劉安那裡看著，小心漏網之魚，暗一，你親自盯著城內動向，其他人跟我去城外與王老將軍會合。」

「尊令！」

祁庸其實是不太同意姬瑄親自涉險的，但沒勸動，只能多派人暗中保護。

城外，牛車上的三人突然聽到小六的低吼。

「爹娘，醒醒，」姜暖一直在打坐，聽到聲音，立刻叫人，「有人過來了。」

聲音不太明顯，姜暖卻感受到大地微微的顫動。

「過來就過來，反正又看不到我們，還早，繼續睡吧。」

聞言，姜暖哭笑不得。

老太太這膽子真夠肥的，老爺子更是厲害，眼睛都沒有睜開。

聞言，黃小六都著急了，又一次低吼出聲。

「有熟人？」姜暖不確定地問。

得到牛的肯定后，思索起來。

頓時，猜到個大概，「居然這麼巧？」

說完，頭疼地看著二老，又一次出聲，「爹娘，快起來，要進京了。」

聽到進京兩個字，二老立刻警覺。

姜老太一個機靈坐起來，興奮地問，「現在能進去？」

走了好幾天，終於能看一眼天子住的地方，越想越讓人激動。

「不能。」

聞言，老太太揉揉眼睛，才發現周圍依舊一片漆黑，惋惜地開口，「還沒天亮啊！」

「有人來了，可能是祁庸，你們在這待著，我去前面看看。」

甩脫暗三就是想先在京城打聽下消息，結果卻遇到這種事，姜暖也是無奈。

早知道讓暗三跟著，還會更輕鬆。

「那個太監？」

「對。」

「能不能信？他可不怎麼老實啊。」

一路上，老太太也算徹底了解了女兒的名聲有多臭，百姓提起她，不是咬牙切齒，就是一臉忌諱，再不就是處之而後快……

只有極少數的人和善。

剛開始她氣的牙疼，甚至想衝上去干架，後來聽多了，已經完全麻木。

「完全不用擔心這個問題，」姜暖解釋，「他若是不能信，咱們還是直接回家比較好，不然進京城也是自投羅網。」

不管對暗三還是對祁庸，姜暖的態度都一樣，能信卻不能盡信，可以依靠卻不能依賴。

一般事不用隱瞞，有些事卻不能透漏出絲毫。

這與人品並沒有關係，立場不同，必須有所保留。

「這倒也是，」老太太想通后，答應的非常爽快，「那你快去吧，我們在這等你。」

「小六，你好好保護姥姥、姥爺，別偷懶。」

交代完，姜暖才放心離開。

姬瑄一行人騎馬出行，剛打開城門，就看到一個人。

「夫人，」暗三驚訝地出聲，「你怎麼在這？」

自己的愛馬是御賜的千里良駒，竟然被一頭牛追上來，即使早知道黃小六的不凡，暗三還是有些不敢置信。

「我一直都在這，」姜暖很詫異，「聖上都親自來了，這是去哪？」

「去北郊，姜娘子既然趕上也一起過去，」姬瑄直接開口，「世事無常，說不準還要你幫忙才行。」

「沒問題，」姜暖點點頭，解釋，「稍等，我去旁邊跟二老說一聲。」

說完，姜暖撤掉陣法，原本空無一物的樹下，立刻出現一個牛車。

頓時，所有人眼眸都出現驚疑。

「這就是陣法？」姬瑄的眼眸一片幽深。

在此之前，他也不敢相信，會有這麼神奇的事，就像變戲法似的。

「嗯，學藝不精，暫時只會些小把戲。」

姜暖目前只精通迷幻兩種陣型，攻防只能勉強糊弄人。

聞言，姬瑄嘴角抽搐起來。

這話雖然沒問題，卻讓人覺得欠揍。

姬瑄還是沒忍住心中的好奇，「若是精修陣法，又能做到什麼程度？」

「不知，」姜暖斂起神色，變得認真，「以後的事說不準，能走到哪一步我自己也不知道。」

明明是敷衍，姬瑄卻不以為意，反而頗為認同的附和，「也是，未來的事誰也說不準。」

「姜夫人，」祁庸不想再浪費時間，「二老你打算怎麼安排，跟我們一起還是送回城裡休息？」

「送回城裡吧，老人家不適合見血。」

聞言，祁庸眼眸變深，「夫人說的有理。」

他現在真的有些懷疑這人真的是謫仙，感覺實在敏銳。

劉安即使能傳遞消息，也不敢泄露今晚的事，而她去打個照面就能猜出要做什麼事，這份機智真的少有人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