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沒錢？」黃小三下意識的問出聲后，回過神后，立刻尷尬地解釋，「誤會，這次真的不是來借錢的。」

「真的不是？」姜朝依舊抱有懷疑。

「你會借？」

「當然不會，大白天的做什麼美夢呢！」

第一次的銀子到現在都沒還完，還想著借，他這麼像傻子？

聞言，黃小三很是失落，「不借就不借，反正我也不差你們那十幾二十兩。」

「上次、上上次、上上上次你都是這麼說！」

姜朝冷哼一聲，抱起胳膊。

「這次是真的，絕對沒有下次。」

「你自己可信？」

「我當然信！」

聞言，姜朝扭頭就走，一點不想搭理黃小三。

見狀，黃小三連忙拉住人，「姜朝，別走，我真有事找你們。」

聞言，姜朝頓住腳步，緊鎖眉頭，「什麼事，說。」

無論如何，他都不會再借錢出去喂貔貅。

「就是娘之前說的事，不讓大哥跟大牛他們接觸。」

「怎麼？」黃老二不解，「你不同意？」

「不全是，」黃小三悶悶地開口，「娘的想法沒錯，換成我們是大牛，看到親爹不把自己放在心上，也會覺得難受。」

說到這，黃小三納悶不已。

明明大哥與爹相處最多，言傳身教也該受他的影響，怎麼沒有父親兩成的愛子之心。

若說感情，爹對娘的絕對不會比他對大嫂的差，可爹卻從來沒有忽視過他們，讓他們受一點委屈。

「不全是？」姜朝轉過身，「你有什麼想法？」

「也沒什麼，就是覺得現在這樣太過可惜，我記得大牛剛出生的時候，大哥高興地同手同腳走路，整整砍了兩天柴才讓自己冷靜下來，每天嘴角都彎的壓不下去，幾乎每句話都離不開大牛。

然而現在，父子間雖然依舊有感情，隔閡卻越來越深，只是想想都讓人覺得可惜。」

聞言，姜朝楞神，「確實很讓人惋惜。」

他倒是第一次聽到這些。

「再說了，這對大牛他們也不公平，明明有父有母的，憑啥活的跟孤兒一樣？無論大哥願不願意，他都該承擔起父親的擔當。」

「這倒是，」黃老二非常贊同這句話，「不管事情怎麼樣，他都要把自己該做的做好，這才是爺們的擔當。」

「你們也覺得是這樣吧，」黃小三努力壓住心裡的激動，然後接著分析，「娘現在徹底放棄大哥，所以才會幹脆破罐子破摔，但這只是最壞的辦法，如果可以，還是讓大哥承擔起來自己的責任才行。

他是大嫂的丈夫不錯，也是大牛他們的父親，可以有所偏頗，卻不能完全把孩子放在後腦勺，而且...」

「別啰嗦了，」黃老二最煩這些長篇大論，「直接說出你的想法，磨磨嘰嘰耽誤時間。」

正說的起興的黃小三聽到這話，尷尬地揉揉鼻子，不敢再賣弄，「我的意思是咱們去鎮上勸勸大哥，最好徹底讓他認識到自己的錯誤。」

「你這想法，」姜朝微微鎖眉，「是不是過於簡單？」

「怎麼說？」

「勸也沒用，若是說教有用，姑姑不會放棄的這麼果斷，就像黃山那樣，即使心裡門清，也會揣著明白裝糊塗，今天的事你也知道，直到離開，他都不覺得自己有錯。」

聞言，原本興沖沖的黃小三沉默下來。

良久才開口，「萬一能行呢？」

「試試看吧，」黃老二直接開口，「能成最好，不成咱們也就徹底死心，以後就當他死了，把大牛他們三個當成親生的疼。」

聞言，姜朝不再反駁。

鎮上，黃宅。

王氏病懨懨的躺在床上，一旁，丫鬟用力的打蒲扇，旁邊還放著一碗加了冰的綠豆湯。

「晴天，去看看老爺回沒回來！」

「是，夫人。」

人剛出去，王氏就感受到一股燥意，忍不住坐起來端起綠豆湯喝。

恰在此時，黃川到家。

「晴天，夫人如何？」

「回老爺，夫人今日胃口不太好，中午只吃了半盅燕窩，喝的葯也吐出大半。」

聞言，黃川的臉立刻變得沉重，「知道了，你先下去，我去看看。」

「奴婢告退。」

大步走到房間門口，黃川輕咳一聲，然後進去，「晴天說你今天胃口不好，可是又頭疼？」

「不全是，」王氏搖頭解釋，「你不在，也沒什麼心思吃東西。」

這句話，黃川直接當做沒聽到，「別折騰，好好養病，命只有一條，你若是不珍惜，上天自會收回去。」

「知道了。」

說完，王氏垂下眼眸，遮住眼眸的幽暗。

她沒被休，依舊是黃家的長媳，本該如願以償，卻讓她覺得越發憋屈。

分家了沒錯，他們夫妻倆卻被直接掃地出門，一千兩銀子一院破宅子直接給打發出來。

孩子也被扣在山莊，骨肉分離，自己連看一眼都是奢望。

還有相公，人還是那個人，卻沒有以前那麼體貼，每天看自己的眼神都冷冰冰的如同和離之後的陌路人。

她費盡心思緩和兩人的關係，卻依舊沒有任何作用。

簡短的對話之後，黃川直接離開。

也不知是懲罰自己還是懲罰王氏，雖然兩人沒和離，卻近乎有名無實。

他把人招呼的很精心，吃穿用度都領盡全力，卻唯獨不會給她一個好臉色，而且一個人睡在前院。

黃石走後，王氏指甲狠狠攥起來，須臾，豆大的汗粒密密麻麻砸下來，然後，立刻叫人，「晴天，快去告訴老爺，我頭疾又犯了。」

聞言，晴天麻利地拿一個手帕給她塞嘴，又用一床被子墊在她的頭下后，才匆匆離開，「夫人稍等，奴婢這就去叫人。」

剛坐下水都沒喝完的黃川，聽到急促的腳步聲，立刻出來，「夫人頭疾又犯了？」

「對，老爺您快去看看吧。」

「嗯！」

黃川沒多言，腳步卻不由自主的加快。

黃川到的時候，王氏整個人都想在水裡撈出來似的，整個人蜷縮到一起，臉上都浮現青筋。

「晴天，你去準備熱水，這裡我來照顧。」

「奴婢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