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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帝神通鑒 - 第五百一十一章 政道會之紅塵煉心 2合1(七)字體大小: A+
     
    等竹林里只剩下兩個人了,徐為先才斂眉道,“尊者從大乾而來?”

         橫道勾著水壺喝了口,“我以為,你該問問我,我看到了什么。”

         徐為先從善如流,“敢問尊者看到了什么?”

         “我輾轉山水,偶爾撿到那子,知他與你們三才門有緣,便伸了把手,于是一路西行而來,恰那日掠過石門關上空,聞戰鼓擂動,停下觀望一二,正見黑甲兵兩側匯流大殺特殺。”

         他拿手指沾了水,在石桌上畫出運兵痕跡,兩撇成豎,又分向兩邊包圓。

         橫道畫完,笑嘻嘻問,“你看這像什么字?”

         這分明是個“囚”字,徐為先心知橫道在借太子的囚字陣型警告自己。

         警告什么?

         這得道修道界和世俗界的關系了。

         一直以來有條鐵律,修道界不能干涉世俗界。

         凡入世俗界的修士不準進入朝堂,不準顯有異象,連修為都壓制在練氣境,這還是托了練氣境和世俗武道力量相差無幾的緣故。

         一旦違反規定,鎮守世俗界的監察使便會出手懲戒。這橫道尊者就是監察使之一。

         但也有例外,比如在發生改朝換代等重大歷史轉折事件的時候,修道界可以介入進行適當引導,徐為先便是借此在世俗中活動的。

         然所謂介入,只是放寬了某些限制,如他能入朝為官。

         而對普通凡人使用術法,對世俗武道展現練氣境之上的力量,大肆顯現“神跡”,是絕對禁止的。

         徐為先一直游走在這條禁令周圍,他猜想可能是自己讓林藝持三才印對付太子引起了橫道的注意。

         一來三才印是高于世俗水平的法寶,二來,像太子這樣的劍道才,上面的人沒有理由不關注。

         不過橫道沒有點明,徐為先自然是當作不知道,慢悠悠地接著他的話道,“太子在術數上的造詣的確斐然,我以人為陣的手法一眼便被其識破了,還反殲了我軍四五萬人。”

         橫道大笑,“自古陣法便是基于術數之上的技藝,太子自幼擅術數機變,就算沒碰過修士的陣法,也能很快找到陣眼要義,你憑幾個迷陣恐怕攔不住他。”

         徐為先也知筑基下的陣法很難對付太子,但他搞幾個大陣出來恐怕太子沒死,他就先被監察使帶走了。

         徐為先起初是以凡人之姿入世俗的,但逐漸,他竟發現他的才智跟不上太子殘暴的戰爭推進速度,他的仁義不及太子專制的思想行為掌控,不知覺間,他就開始利用起了世俗界本土的練氣士和追求武道極致的門派高手。

         他不得不承認,無論從哪方面來,大乾太子都是一個可怕的對手。

         徐為先心一動,道,“聽聞太子已經半步筑基,為何不見尊者將他引入道途。”

         “他一走,便無人能阻止你了是也不是?”橫道打趣。

         他這副模樣,爽爽朗朗不見尊者的威儀,一舉一動又自然若風,好似合該如此,徐為先本也是襟懷坦然的人,便笑著點頭道,“太子于我而言確實是個麻煩,但不能否認,他的境界很高深,倘若入道途,不得又是一顆璀璨明珠。”

         橫道反問,“既然是明珠,怎不見你將他引入三才門?”

         徐為先沉吟了番,搖搖頭,“尊者笑了,道不同不相為謀。”

         完他亦惋惜,能夠以武入道,可見是千百年難得一遇的才,放道門中成為傳承弟子也不為過,但這樣的人,道境基礎已成,很難去融合另外的道念,除非忘掉所有重新拜師。

         橫道也曬然,“就是這一句道不同不相為謀。”

         徐為先奇怪,“難道沒有劍門去尋他嗎?”

         “自然有,可惜人家一心收復失地統一大乾。”

         “看來大乾和明湯的戰爭不能避免,我也不會再手下留情。”

         “哈,徐道友還是如此自信,我可是聽太子都打到你家門口了。”

         面對橫道審視的目光,徐為先,“尊者放心,我絕不會違背禁令,你需知,他兵力再強,用兵再神,先機再好,也會有不能抗拒的因素影響他。”

         “什么?”

         “很快就會出現了。”

         徐為先賣了個關子,橫道覺稀奇,便,“我已許久沒和人論道了,徐道友可有空?”

         “自然有空。”

         于是橫道就留了下來,或觀望局勢,或與徐為先淺論一二,竹蘭相伴,清風相顧,好不瀟灑。

         禾山分東西,兩峰間有一條百里長馬車寬的道,名禾山道。

         易長生拿下禾山道后,沒有急著去攻城,反倒在此安營扎寨,利用簇山勢險境訓練起新兵來,甚至在一邊山腰上修起了農田,明晃晃長耗的架勢,還隔三差五去柘榮城前逛一圈,看得固守不出的明湯將領腦仁疼。

         這易長生用完晝食,忽聽來報,玄隱宮之人已經入城。

         湛長風懶道,“也不知領頭的是誰,我可許久沒見過那些江湖朋友了。”

         易長生不知想到了什么,神色掠過一絲古怪,與她商量,“人齊了,大戰就該開始了,需打的時候,你出面。”

         “合著我的作用就是給你打架啊。”湛長風不服,琢磨著怎么也得給自己爭些福利來。

         易長生一眼就知她想什么,淡然道,“你要什么我還能不給嗎?”

         湛長風一尋思,確實啊,她想要的,她便沒有不給的,不由生出幾分內疚,看來自己真是得寸進尺慣了。

         “我知你對我好...”湛長風別扭地承認,忽地眉一挑,像是抓到了什么不得聊漏洞,嚴肅地控訴,“但是你從來沒夸過我啊。”

         易長生笑了,“所以福利就是我夸你?”

         “正是。”湛長風端坐著,表情極為認真,“你還不能隨便夸,要拿出賦策的專注來,細細斟酌辭藻,將我的事跡.成就.語錄忠實記錄并以此渲染我的無上魅力。”

         “......”易長生認為哪里出了問題,為什么這個自己會那么不要臉。

         她冷笑了聲,“也許我該夸夸你專挑別人沐浴的時候過去邀戰。”

         湛長風懵了一下,驚嚇道,“玄隱宮該不會派了歲清寒來吧。”

         “古道寺只遣了大師兄,玄隱宮出大師姐有什么稀奇。”

         話剛落,更詳細的密報傳來了,果然是歲清寒。

         湛長風頓感無力,頗有種往事不堪回首你卻還來撩我的迷醉。

         作為一朝太子,她們一直在政斗軍斗的路上沒有回頭,但仍存在著一個沒有遮掩的修煉瘋子時期。

         當時湛長風為了突破先,囂張地把武林中有名有姓的人挑了個遍,連將筑基的宗師也敢越階戰,弄得江湖那一池水沸沸揚揚。

         這種情況直到和歲清寒交過手后才停止,但是她停了,歲清寒卻掉頭瘋狂堵截她。

         那個時候,兩人實力在年輕一輩中無出其右,弄得諸位前輩都有種遲早被拍死在沙灘上的蕭索,事實也是如此,這兩人打著打著就一起進入先了,是時沒饒風頭能蓋過她們,好事者就邊看著她們相殺,邊戚戚道,“東宮百戰何日盡,又是一歲清寒時。”

         這句話幾乎是那一年武林的焦點和總結。

         但是無人知道兩人相殺的真相,這真相湛長風每一想起就胃疼。

         “這姐姐干掉我的決心可比韓千禧堅定多了。”湛長風倒不是打不過她,真要起來如今武林已經沒人是她對手了,只不過她與歲清寒,一來沒有利益沖突,二來她有錯在先,實在不好意思下重手。

         易長生擺了盤棋,自己和自己下著,“玄隱宮.古道寺領頭的是他們兩個,不知他們的實力是超過了各自師父還是他們有另外的打算。”

         “依我看,至少歲清寒已經勝于玄隱宮主,否則她不會出現在我面前。”當時兩人戰斗的中止便是湛長風實力領先了一籌,歲清寒選擇了戰略性撤退。

         “不管如何,這場戰爭只有一個結局。”易長生抬眸看了她一眼,“東部還沒徹底成型,帝都無可救藥,外族虎視眈眈,在收拾完帝都前,明湯必須安分地待在蜀地。”

         徐為先此人難以低估,有他在,明湯一時半會滅不掉,而帝都那邊事情更為緊急些,所以易長生一開始的打算就只是先將明湯穩定,省得它時不時冒出來添亂。

         湛長風點點頭,“我會盡力試試明湯的整體實力。”

         這就是易長生沒有大肆進攻還等他們人齊的原因。而最后的結果將決定她選擇使用哪種維穩方式。

         大乾軍隊在山中的休整并非表面上那么輕松,暗地砍樹鑿石趕制出了五十六座投石車。

         當明湯被大乾時不時的騷擾,耐不住開門迎敵的時候,無數尖利石頭如同黑云一般砸向明湯軍隊,在一片昏黑地中拉開了攻城序幕。

         四處都是肉體被砸的悶響,和四濺的體液,紅的白的黃的,大乾軍隊的影子還沒見到,自己的軍隊早已潰敗,縱使個人實力再強,也抵不過人家的大規模殺傷兵器啊,元帥程柏藏懊惱不已,后悔自己沒有聽丞相的話堅守不出。

         他的拳頭上覆上淡淡的光暈,一邊砸開飛來的石頭,一邊下命令撤退。

         “關城門!快關城門!”守城兵推著厚重的門,余光正見地平線上千軍萬馬殺來,馬蹄踐踏地大地為之震動,他腿一軟,硬撐著和同伴將門給頂上了,此時門外喊殺愈勝,車輪聲,箭雨聲,滾石聲,海嘯似的壓來,分不清是敵人還是自家的。

         上云中有兩個人影,橫道,“你的城門都快被攻破了,那不可抗力因素呢?”

         徐為先負著手,寬大的袖袍下,拇指摩挲著手腕,不對啊,大乾皇帝的召回金牌應該早就到了。

         在他的預想中,這場攻城戰是不會發生的。

         “這太子,當真無法無,竟然不從帝令不尊父命。”徐為先心中再無憐憫,他之惡果,他必嘗。

         徐為先向橫道告辭,“我先下去安排了,尊者自便。”

         他召集玄隱宮古道寺兼各路武林高手,“我令大軍為諸位開路,請諸位務必殲滅大乾軍隊中的武道高手和將領。”

         “大乾不仁,氣數已盡,明湯代伐乾,王命于歸。待功成之日,便是龍脈騰躍之時,我將以此為諸位開升路,睹浩浩地之威。”

         升路可是所有武林高手突破先桎梏,成就筑基.踏入仙途的希望!

         諸人眼中迸發出狂熱,“謹遵丞相法令。”

         城門開了一角,沖鋒陷陣的死士嘶吼著殺入那血光漫的絞肉場,后邊武林高手們騎馬緊跟。

         這邊武林高手要去刺殺大乾的有生力量,大乾的有生力量何嘗不想滅了明湯的江湖外援。霎時戰場上的血腥味又重了一層。

         被徐為先委以重任的玄隱宮古道寺弟子終于殺出一條血路,直沖坐鎮后方的湛長風而去。

         緣覺和尚踩著士兵們的肩膀頭顱飛掠過來,手掌豎在胸前揖了一禮,“施主,得罪了。”

         湛長風言道,“各為其主,何罪之櫻”

         緣覺和尚微微一笑,聲如洪鐘,“貧僧的主是佛陀,行來兼濟蒼生,施主的主是什么?”

         湛長風,“我主是我與生俱來的地位和責任,和尚,我的心很,學不來你的大義。”

         緣覺頗覺可惜,不禁邀請道,“施主心中有下,卻是俗世的下,以施主之能,確實是了,何不放手與我等共覓大道。”

         “道?”湛長風大笑,“和尚,你口口聲聲‘道’,那么,到底何為‘道’,是佛道.仙道還是魔道,是遵從本心,還是遵理滅人欲?”

         “唉,施主...”

         湛長風聲一厲,“不成人,何以成佛成仙成魔,哪里用覓,我現在就在‘道’中,我行的便是這普羅大眾掙脫不得的壤!”

         “這下一日不定,我一日不死,大乾太子就會將戰爭和權柄推行到每一個角落。”湛長風緩緩拔出了劍,一字一句道,“誰讓我,生而為人,尊而成皇。”

         逍遙拔劍術,從心而為,逍遙極意。

         這一劍,定然氣吞山河。

         緣覺恍如看見一輪沃日投懷而來,忙將降魔杵橫擋,頃刻間暴退百米。

         武林四書,逍遙訣,果然在皇族手鄭帝神通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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