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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夫 - 第八十七章 哪個賊偷了我的嫁妝!字體大小: A+
     

    夜凰立在二門處,看着兩個丫頭隨了譚氏消失在她的院口,無奈的笑了下,輕嘆:“這一百兩銀子打了水漂嘍”

    她選擇了妥協,在譚氏已經給兩個丫頭起名的時候,她就明白過來,譚氏是要到她這裏討一口氣的。所以她明智的選擇了沉默,甚至在譚氏帶兩個丫頭走的時候,還十分配合的對兩個丫頭表示,一定要好好伺候太太,務必讓她舒坦。

    兩個丫頭應着去了,即便跟在譚氏的身後都回頭瞧了她,也不能停下腳步。

    這個宅子裏誰是最大的?無疑是譚氏,而識時務者方爲俊傑

    “你這是最好的選擇”柔柔的聲音飄進了耳朵,聽的夜凰一愣回身去瞧,霍熙玉便素衣素顏的站在那裏衝她淡淡的笑着。

    對於霍熙玉,夜凰本是毫不在意的,只是拜墨紀的特殊表現,以至於此時她瞧見了霍熙玉,隱隱覺得有些彆扭,但身份在此,有些事又是模凌兩可看不清的,便只能淺笑着同她打了招呼:“玉表姐你怎麼在這裏?”

    “我慣常習慣在飯前走上一走,便出來轉轉。”霍熙玉一貫的柔聲細語,那姿態也是一貫的端莊優雅,夜凰瞧着她,不自覺的直了身子,在她的面前無意識的也擺出一副她在京城做郡主時那樣的淑女姿態來。

    十四歲的女子身段,立在身前是不卑不亢,那清秀的臉龐,即便是淺笑,也莫名的透出一份貴氣來,讓霍熙玉一時有些微愣,臉上閃過一絲的鬱色。

    “玉表姐剛纔說‘這是最好的選擇’,不知何意?”夜凰矜持着言語,臉上掛笑的先言。

    “哦,沒什麼,方纔瞧見小姨媽收了你那兩個丫頭去,雖令你有失,卻也並非一件壞事,故而出言勸慰,實是怕你懊惱”霍熙玉說着對她淺淺的笑了下,那樣子倒是一副體貼之態。

    “懊惱倒不至於,反正都是花錢買丫頭,都是買來伺候人罷了,能被婆母看上倒也不錯。”夜凰說着衝霍熙玉也回了個笑容。

    “哦,是,是這樣的。”霍熙玉略有尷尬的點了頭。

    “我一心想討好婆母,正愁沒什麼禮物合適呢,如今她看上了,倒也省了我猜度的心。”夜凰說着衝霍熙玉一笑,便衝她點了下頭:“若是沒什麼事,那我就……”

    “哦,事倒是沒有,就是,想着你我還不相熟,便思量着你若無事的話,倒不如,我們兩個聊聊。”霍熙玉說着眼露一絲不安的忐忑,好似生怕被拒絕一樣。

    夜凰此刻反正也沒事,又見霍熙玉這麼想和自己聊,便乾脆的衝她一笑:“好啊,反正我此刻也無事,那就陪玉表姐在院落裏轉轉好了”

    “好啊,那我們不如,就去我住的別院裏轉一下吧”霍熙玉說着伸手指了下一門處的一個月亮門,夜凰便點了頭,隨她而去。

    這古代院落,大體分着三層,一門外多是僕從,外堂,一門到二門處就是別院,客間,二門處就是廳堂,見客之處,而二門後就是內宅。

    霍熙玉因着是寡婦,在古代有很多的忌諱,比如孝期內不能吃葷,不能見生,居所更爲獨院,但此刻已經早過孝期多年,實際上很多東西都可以不守的那麼死,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譚氏有意安排,卻依然讓她住在別院內,並未同住與內宅。

    一入別院,便見桃花點點,綠葉粉白的綴在一起倒很有些景色可觀。夜凰是個喜歡風景的人,瞧着這點點粉色也覺得心情大好,跟在霍熙玉身後的她便走到一顆桃花樹下,伸手輕拂那枝條口中輕言:“這裏倒是景色不錯呢”

    “花開三月賞,風吹八面香,新綠扶粉衣,憐惜君莫忘”霍熙玉忽然的轉頭看她,衝着她口中唸了幾句出來,繼而手便在她眼瞼處掃了一下,夜凰便注意到她那眼圈已泛着紅,睫毛也見着溼,好似哭過一般。

    夜凰迅速的垂了眼眸,繼而立刻低了頭去看那地上落了花瓣的泥土,並不接話,也不過過問,那霍熙玉見夜凰毫不理睬與她相言,也一時因爲沒料到而有些怔,直直地立在那裏大約三秒後,才動手摸出了帕子擦於眼角輕言:“瞧我,又說些混話,讓弟妹見笑了”

    夜凰此時擡了頭:“什麼見笑?你剛纔有說什麼嗎?”

    霍熙玉一愣,繼而淡笑了下:“沒說什麼,只是一時有些觸景生情,便隨性吟詩幾句而已。”

    夜凰點了下頭:“哦,玉表姐是有才華的人,喜歡吟詩做賦啊,怪不得你院裏如此好景呢”

    霍熙玉立刻笑着言語:“弟妹客氣了,我不過是年少的時候,同阿紀一起讀書學賦來着。”

    夜凰的眉一挑,笑了下沒做聲。

    霍熙玉見夜凰不出聲,輕輕地“哦”了一聲:“是啦,我說阿紀你一定不知道是誰吧?”

    “怎麼會不知道呢?不就是我家墨墨嘛”夜凰笑着言語道:“他一早和我就說了,說當年要不是在你家讀書也就沒今日爲官的可能,說來還是應該謝謝你們一家對他的幫助”

    霍熙玉的臉上笑容僵了一分,急忙的擺手:“別這麼客氣,大家都是一家人,幫助是應該的……”

    “誒,玉表姐,你這麼說可就不對了什麼叫應該啊”夜凰說着衝霍熙玉一笑:“這父母養兒子叫做應該,做妻子的照顧好丈夫叫做應該,應該就是理應如此,您說來可是他姨家的不是?這姨家可沒有道理是理應如此給他出資助學不是?所以可萬說不得應該的話我和墨墨呀,都不會忘記您家的恩德我家墨墨常說,若不是你們家幫他讀書他哪裏有今日的威風?所以即便您這裏有變數,我家墨墨也是一份還恩之心的要將您接來,今後大家住在一起自是一家,但我和墨墨絕不敢把您看做是一家人,我們一定是把您當恩人一樣待得”

    霍熙玉聽了這一番話,那臉上的笑意是僵化的如同雕刻到臉上的面紋一般,透着一副生硬,夜凰則是做着轉身去看風景的樣子去了一旁,揹着她偷笑起來。

    好你個死墨墨,怪不得不讓我叫你阿紀呢,敢情是人家的專用啊,還和我死鴨子的嘴硬說沒什麼,如今人家都心裏酸巴巴的來找我嘍

    “弟妹今年好像只有十四?”霍熙玉此時在她身後想問,夜凰立刻笑着轉了身:“是啊,我還小,還沒及笄呢”她說着動手把額前的那縷耳房在枝頭上繞了個圈。

    “弟妹如此年幼,樑國公怎的就捨得將你這麼早的嫁了出來?我記得像你這麼大年紀的時候,我還同阿紀還在先生那裏讀書呢”

    “那你要去問我養父了”夜凰說着就往一邊的亭子裏走。

    “問他?”

    “是啊,他因何捨得只有他知道啊”夜凰笑眯眯的回頭答了一句,就繼續向前邁步,霍熙玉的臉上再閃過一道鬱色,便堆着笑的跟在她身後:“弟妹說話倒挺有趣的。”

    夜凰回頭送上一個笑容:“是嗎?墨墨也這麼說呢”

    霍熙玉的身子晃了一下,尷尬的乾笑了一下,夜凰則一臉不在意的轉身去了亭子內,繼而扶着欄杆看向底下的水池。

    水池裏養着幾條錦鯉,瞧見有人來,便急急的往這裏擠,夜凰瞧見了伸着空手在那裏擺了幾下,那些魚兒就急忙的爭奪着擁擠起來,逗得她咯咯的笑了起來。

    霍熙玉瞧見夜凰這般笑色,那臉上的僵色與尷尬頓時緩解了不少,繼而她輕搖了下腦袋,衝石桌下的凹槽裏取了一碟子糕點來,拿了其中一塊走到了夜凰的跟前:“給你,拿來餵魚吧?”

    夜凰笑着接過,這就開始碾碎食物給那些魚兒喂,霍熙玉站她旁邊看着她喂掉了半個糕點後纔開了口:“每次我看到它們張着嘴要吃的,我就心疼,可身邊老是沒帶吃的,後來我就乾脆在這裏放上糕點,這樣每日裏我都能站這裏餵它們吃得,免得它們空歡喜一場。”

    夜凰聽了一笑轉頭看她:“那玉表姐今天餵過了沒?”

    霍熙玉自是點頭:“當然”

    夜凰立刻收了手:“那這半個可不好餵了,還是收着吧”

    “爲何?”

    “人有飢飽,魚兒也是一樣,但人知節度,魚兒卻不知,人若吃飽了就不再食,魚兒卻只要你給,它就吃,固然你是好心怕它們空歡喜而餓肚子,可我若是再喂一道,撐死了它們可怎辦?這人要知足,魚兒更要知節度不是?”夜凰說着把那半個糕點塞進了霍熙玉的手裏,轉身就出了亭,往廊裏行。

    霍熙玉聞言捏着半塊糕點是扔也不是放也不是,眼看着夜凰已經進了廊,便隨手將那糕點拋進了池子裏,追了夜凰而去。

    廊欄的邊上是一排矮小的灌木,中間也偶擺些花盆養着幾種蘭花,夜凰對植物類沒太大的瞭解,對花草的興致也向來不高,便匆匆掃過,後在一拐角處站定,瞧望着周邊的幾個假山石,等着霍熙玉。

    她從先前霍熙玉和自己的對話裏,就已經感覺出霍熙玉是想讓自己明白她和墨紀的感情不一般,但到底霍熙玉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是希望達到怎樣的結果,夜凰還不清楚,所以此刻她等着霍熙玉的下一輪言語,想要摸清楚這位玉表姐到底在打什麼主意。

    霍熙玉喘着氣的追了過來,紅着一張臉輕喘:“弟妹果然年輕,走路都飛快呢”

    夜凰笑了下:“讓玉表姐見笑了,我這人啊在府裏的時候終日裏都要像淑女一般言語作態,覺得累”說着她吐了下舌頭,轉身坐在了這拐角處的廊欄上,衝霍熙玉笑得甜甜地。

    霍熙玉聞言頓了下,也就陪了笑:“禮儀世俗終是枷鎖,哪得自在?不過我這裏是別院,鮮少人來,若是弟妹高興,倒可長來我處坐坐,就當圖個自在都好,我這裏不用那些拘束。”

    “真的?”夜凰衝霍熙玉眨眨眼,在她點頭後,卻搖了頭:“不成不成,您是端莊優雅的淑女,我若常來你處,少不得也要變做你這樣,那將來,我不成了第二個你?”

    玉表姐聞言臉上的笑一僵,繼而收了,低了頭言語道:“弟妹這話就錯了,無論如何你也不會是我的,你是個有福之人,哪得我這般苦命?”說着她那眼淚啪嗒的就落了下來,當即就在地上溼出一個水印。

    夜凰的眼一轉動手扯了霍熙玉的衣袖:“玉表姐,您怎麼哭了?是不是我說錯了什麼?”

    “不不”霍熙玉立刻拿帕子擦淚:“不是你說錯什麼,是我,是我自己心中憂傷罷了”

    “憂傷?”夜凰眼一轉:“莫非您還念着表姐夫?哎呀,您真是我見過的最貞烈的女子了”

    “啊?”霍熙玉聞言一愣,夜凰卻繼續說了下去:“您別不承認像你這麼早姑娘身守寡的能有幾個?大多不都改嫁了?可您卻守着禮,一身寡的耗過您的青春,玉表姐啊,女人這一生能有幾個十年啊,您卻把最美好的十年都耗在這虛妄的光陰裏了啊”

    霍熙玉的臉上浮現一絲尷尬的苦笑,繼而她擺了下手:“我,我是不是很傻?”

    夜凰笑了下:“我還小,這麼深奧的問題,我可回答不了”

    那霍熙玉僵笑了下,也不再言語。

    夜凰坐了一會見她不說話,就乾脆起了身,兩人這邊繞着別院走了一圈,回到院口時,霍熙玉衝夜凰邀言到:“要不到我房裏坐坐?我給你衝杯茶,你聽聽我的琴如何?”

    夜凰聽到琴,就覺得頭大想要拒絕,但看到她眼裏的期盼之色,又覺得她會不會只是太寂寞想找個人陪陪她,便也就點了頭,當下霍熙玉便高興的引她入屋。

    屋內擺設甚爲樸素,甚至因爲過多的出現了白與烏紗這兩色,而透着一份悽色。

    夜凰坐在桌邊,看着霍熙玉爲自己送上茶水,便覺得這個女人其實也挺可憐的,腦海中想到青琉告訴自己的故事,一時也收了對她的戒備心思,衝她淡淡的笑了一下。

    這一笑,笑得霍熙玉愣了一下,眼裏卻泛出一色光來。繼而她把茶壺一放,便快步的到了琴臺前一跪:“我給你彈一曲吧?”

    夜凰點點頭,那琴音便在霍熙玉的指下流瀉而出。

    古琴音重而柔,大雅中訴情,是爲韻。

    這悠揚的音律波*散開如湖水漣漪在渲染情緒,只是夜凰天生對音律類無愛,尤其古典音樂,於是只開頭幾個音還假吧意思的在那裏坐着欣賞的姿態,當第一段才結束時,她已經覺得自己的瞌睡蟲爬到了眼皮上,於是她果斷的擡了手:“停”

    霍熙玉一愣停了手:“怎麼?弟妹有興也來一曲?”

    “沒沒我,我只是肚子餓了”夜凰很光棍的直言,那霍熙玉一愣便趕緊的起身:“哎呀,瞧我,竟忘了這事,弟妹要不要在我這裏用餐飯?”

    夜凰這會兒可沒心情再待下去,所以即便是看到霍熙玉那一雙渴求的眼,她還是搖了頭:“不了,我院裏已經叫人備了餐飯的,還是會去用吧”

    霍熙玉失望的點點頭:“也是,我這裏都是粗茶淡飯的,未必合你的胃口。”

    夜凰笑了下,這便起身出屋,當她走到門口時,霍熙玉卻走快幾步到了她的前方動手摺了一支桃花給她:“你既然喜歡這景色,就常來我這裏坐坐,這花拿着插到春瓶裏,屋裏也能有些淡淡的桃花香。”

    夜凰笑着伸手接過,出口輕吟:“一株粉白隨身歸,入瓶問君幾時回?香氣滿室追流年,卻道枯枝不曾開。”她說着衝霍熙玉福身一笑:“那我就回去了”

    霍熙玉一怔後忙言:“我還是送你到院口吧?”

    夜凰淺笑:“好啊”

    霍熙玉當下挺了挺胸,與夜凰並行,夜凰側眼瞧了她那飽滿的渾圓一眼,便笑而不語,待與院口和霍熙玉分開後,入了二門這才笑着搖頭自喃:“可憐啊可憐,所剩之優,竟是以身而論,嘖嘖,夜凰啊夜凰,你今日也太不厚道了”

    捏着那支桃花她回到了喜房,拿着花兒轉了一圈也沒找到個合適的春瓶來插,忽然的她想起自己那院落的房間處倒有個聽風瓶來着,便轉身出院往那邊去,打算尋來一用,結果快步的入了院房內,尋了那個細細的瓶子一插後,忽然覺得這房裏空了許多。

    環視一週,她這才發覺剛纔還堆在屋裏的那些嫁妝這會統統都沒了

    誒?東西呢?

    夜凰抓着那瓶子轉了一圈,確認那些嫁妝都不在後,就衝出了主寢把周邊的燕寢路寢都尋了一邊,甚至連墨紀的那間書房她也是翻了一圈,結果自然是她的嫁妝統統的不見了連個木頭渣子都沒給她剩下

    我嫁妝呢?

    夜凰站在院裏愣了愣,繼而重新衝進了房內,她細細地看下了屋裏的擺設,甚至連放在妝臺處的妝盒也翻了下,在看到內裏的那點破爛首飾乖乖地躺在裏面後,她明白了過來,自己的嫁妝可是被人給搬空了

    搬的如此趕緊,搬的如此毫無聲響,這能是誰的手筆?夜凰用腳趾頭想都想的出來對這點東西她其實很不在意,因爲這縱然是樑國公家的一份心意,但這些東西的價值還擋到她手鐲裏那些玩意的百分之一,所以她並沒什麼痛心的。

    但是不痛心不代表不生氣,這種紅果果的被壓迫的被掌控的感覺讓她十分的不爽,於是她眼一轉後,大步的衝到了院子裏,深吸了一口氣,抓着那瓶子就大喊到:“來人啊有賊啊我的嫁妝被天殺的賊娃子偷光了啊”吼了一嗓子後,她撒腿就往外跑。

    她一邊跑是一邊喊,衝過二門的時候都特意大聲的喊了一嗓子,於是當她衝到一門的時候,竟有三個下人攔在了那裏。

    三個下人啊,這可佔了墨家下人勞動大隊的三分之一的份額啊夜凰內心更加確認了自己的判斷是正確的。

    “二奶奶,您這是喊什麼啊,快別喊了”杜管家立刻出言相攔,夜凰眼一瞪:“我怎麼能不喊,我的嫁妝被偷了啊,我要去衙門報官”夜凰說着就要往外衝,那幾個下人立刻去堵門。

    “二奶奶,您就別喊了,這沒什麼偷不偷的事兒”杜管家趕緊解釋,但夜凰怎麼可能給他機會說清楚呢,當下把手裏的聽風瓶往地上一摔就衝杜管家吼道:“你給我讓開,感情不是你的嫁妝你不知道替二奶奶我心疼我要去報官”說着人就往三個人那裏衝。

    這古代男女有別,更有尊卑之分,夜凰這麼一衝,三個下人也不敢就站那裏讓她撞,當下齊齊的閃開,於是夜凰在杜管家的“二奶奶”招呼聲裏出了一門,將將兒跑到照壁處,墨紀卻已經急步從照壁後走了進來,夜凰完全沒料到此時冒個人出來,於是不但撞個正着,更是一腳踩上墨紀的腳,把墨紀疼的當即叫了一聲,那夜凰此時也站住了身子,直接就是一愣。

    “小姐”艾辰從墨紀身後奔了出來,看到夜凰就趕緊的迎了上去:“小姐,您去哪兒了啊,奴婢找您半天都找不到”

    夜凰瞧看於她:“你找我,我還找你呢你家小姐我的嫁妝被人給偷光了”說着她無視了墨紀就要往外去,墨紀一把拉了她的胳膊:“你上哪兒去?”

    “還能上哪兒啊?報官啊”夜凰說的一臉正色,人更邁步要走,墨紀急忙將她一把拽回,衝着她急急地說到:“別胡鬧,這報的什麼官”

    “嘿,我嫁妝丟了還不該報官啊?我……”她話還沒說完呢,墨紀伸手就捂上了她的嘴巴,繼而把她往自己的懷裏一按,低着頭貼着她的耳就說到:“別聲張了,嫁妝沒被偷,沒丟”

    夜凰自是知道沒丟,但要是就這樣處理了,那不是擺明了吃啞巴虧嘛,於是她伸手扳下了墨紀的手:“沒偷沒丟,難道是你給我藏起來了不成?我可告訴你,我再是你的妻子,那嫁妝可是我的,除了我沒人能動我的東西”

    “不是我是……”墨紀剛要說話,那杜管家和下人也追了出來,一瞧到二爺這般摟着二奶奶,三人齊齊地轉了身往回走,於是夜凰立刻喊到:“站住,你們說,我的嫁妝呢?到底被你們給弄到哪裏去了?”

    墨紀沒言語,三個下人也不言語,那艾辰左右看了看見都不言語,自也不打算開口,但很快她被夜凰的眼神給盯上了,於是她愣了一下後立刻就開口了:“小姐,奴婢找您半天找不到,就只好去找二爺了,您的嫁妝被,被府裏的人給搬走了”

    “府裏的人?”夜凰瞪着眼:“是哪個見錢眼開的東西竟敢偷我的嫁妝?”

    “不是偷”杜管家急忙的言語着,夜凰立刻瞪向他:“是你搬走了我的嫁妝?”

    杜管家急忙擺手:“小的怎麼敢?”

    “那不是你是誰?”夜凰立刻去盯那兩個下人,此時墨紀開了口:“夠了”

    夜凰昂頭看他:“什麼叫夠了?這可是我養父給我的嫁妝啊你得給我做主找回來,你不能讓你的媳婦兒才嫁到你們家就發生這種事兒吧,多丟人啊”

    墨紀的臉色白了又紅,紅了又白,最後呼哧哧地說到:“丟不了,就是被人收進庫裏而已”

    “庫裏?那是我的東西,憑什麼收進別人的庫裏?你去給我找回來”夜凰說着眼淚就那麼溢在眼瞼下慢慢地往下滑,那墨紀見了,伸手就去給她抹淚:“你這是做什麼,多大的事兒啊,我不過是覺得放在屋裏多餘罷了,你既然非要弄給你管,好好,我這就叫人給你搬回去總成了吧?”

    夜凰立刻點頭:“恩恩,好”說罷她伸手抹了一眼,從墨紀的懷抱裏轉了出去,繼而動手把艾辰一拉就對墨紀說到:“夫君,那我就在院裏等着嘍”說完也不管墨紀的回答,拉着艾辰就跑了回去。

    兩人快步的穿了一門又穿二門,這途中夜凰不說話,艾辰也不敢言語,兩人就這麼直勾勾的走,走了沒幾步卻遇上好幾個下人。

    他們無一例外的都是直着眼的看着夜凰,而夜凰就當看不見的直走,堪堪走到自己院落口上時,卻遇上陸媽媽攙扶着的譚氏,當下夜凰心中一嗤,人卻福身:“婆母”

    譚氏一張臉掛着烏雲,站在那裏撇着嘴的把夜凰打量了一遍:“我聽下人說你瘋瘋鬧鬧的往外跑,還不停的咋呼,一個婦道人家,站沒站像,坐沒坐像的成何體統?你說,你瘋鬧個什麼?咋呼個什麼?”

    “婆母”夜凰忽而嚎了一嗓子,一把就把譚氏的胳膊給抱抓了:“婆母,您可不能怪兒媳啊兒媳剛纔發現嫁妝不見了,以爲被人給偷走了嘛”

    譚氏的臉上一紅,人甩了下胳膊:“偷什麼啊?都是一家人不過是幫你保管而已瞎咋呼”

    夜凰立刻點頭:“是是,兒媳太過激動了但是這是夫君不好,他搬東西嘛和我說一聲就是了,不聲不響的搬了去,我真的以爲是被賊給偷了,剛纔哭鬧也不過是要去衙門報官而已”

    譚氏一聽這話,兩眼立刻圓睜:“啥?報官?”

    “對啊,東西不見了,肯定要報官的啊大哥是知府大人,更要給我做主的”夜凰說着纏抱着譚氏的胳膊不放,在那裏假哭的裝作抹淚,那譚氏窘的是甩手不是,說話也不是,正在氣結中呢,墨紀也到了跟前一瞧着架勢就湊了上來:“娘,您這是……”

    “你來的正好,你,你媳婦說,要報官抓賊呢”譚氏氣呼呼的衝墨紀言語,那墨紀趕緊伸手去拉夜凰:“好了夜凰別鬧了我不是答應你一會把嫁妝給你送回來嘛”

    夜凰一把甩了墨紀的胳膊,就纏抱着譚氏的胳膊不放:“我知道我知道我只是在和婆母說你欺負我,搬我東西都不和我招呼”說着她仰着臉的衝譚氏一笑:“還是婆母好,知道關心我,聽我嫁妝沒了,都到我這裏來問我,關心我婆母,您真好”夜凰說着還作勢的往譚氏的懷裏蹭,把譚氏悶得伸另外一隻手在胸口狠狠地砸了兩下。

    “婆母?您怎麼了?是不舒服嗎?要不要我去給您請郎中?”夜凰見狀更是做着殷勤狀,那譚氏長嘆一口氣擺了手:“我沒事,我沒事,我只是覺得,鬧的慌”說着她開始抽手:“好了,好了夜凰,我的兒媳婦,你就別拽着我了,我和你說,你那些嫁妝不是紀兒搬的,是我……”

    “婆母,您說不是他搬的?你就別幫墨墨了,他自己都承認了呢其實啊,婆母,說真心話,這些東西本身是不值多少錢,我呢也真不是多在意,但是偏偏我這套東西它丟不得,也不能讓別人收着,因爲那可是宮中製品,是皇上當年知道我哥哥付世子要迎娶青鸞郡主時,叫宮裏用上等的梨花木給打造的,後賜給了我哥哥等着迎娶新娘子的,哪曉得後來出了事,那青鸞郡主貶爲庶人不能嫁給我哥哥,我哥哥又娶了羅家的姑娘爲妻,這套東西留在那裏左右不合適,我養父就說送給我做嫁妝,免得在家裏礙了我嫂子的眼,但也囑咐我丟不得,畢竟那是皇上叫人做的,也是皇上賞賜給付家的,若是萬一丟了一樣,缺一塊的,日後哪天說不清楚的查詢了起來,那可是要擔責的”

    “什麼?”譚氏的臉一白,手都哆嗦了起來:“你這意思,這些東西要是少了缺了還要惹禍上身不成?”

    夜凰自是點頭:“那是自然啊,皇上賞賜的東西,誰敢弄壞啊”說着她看向墨紀:“夫君你說是不是?”

    “紀兒,真的是這樣?”譚氏立刻詢問墨紀,墨紀只得點頭:“是,皇上賞賜的物品,不得損壞,不得轉贈他人,許供奉。”

    “啊?”譚氏聞言退了一步。

    “這麼一套嫁妝怎麼供奉啊,總不能對着那子孫桶上香吧?就拿來用唄,反正這東西現在多尷尬的墨墨,你現在知道我爲什麼要追着你要了吧,你守着也是麻煩啊,萬一被蟲蛇的咬了傷了,是咱們不敬,這東西拿來用,若是損了,也算自然損耗,誰也怪不到我頭上不是?”說着夜凰又扯了下譚氏的胳膊:“婆母,您就讓墨墨給我搬回來吧”

    譚氏立刻點頭如搗蒜:“搬,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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