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認知了一下，周·流氓·青決定不做人了。

她乾脆身子一轉，兩隻胳膊都撐在櫃檯上，「青衣館怎麼了？」

小夥計被問的臉更紅了。

這人怎麼這樣呢？

你好好的暗影統領夫人，為什麼要出來做這種拉皮條的活呢？

還是給自己的夫君拉皮條！

人性的扭曲？

道德的淪喪？

內心激戰，小夥計僵硬的掛著笑容，就在這時候，周青又摸出一個銀錠子，推了過去。

「你和青衣館的，是不同，這樣，我再加價，另外我今兒買的這些東西，你挑一個你喜歡的，我送你。」

小夥計登時睜大眼。

周青就忍笑道：「這還不滿意？你有點貪哦。」

小夥計立刻搖頭，「不，不是。」

周青就道：「那就是滿意了？既然滿意，那就趕緊去找掌柜的請假吧。」

小夥計牙齒咬著嘴唇，硬生生咬出個印子來，極低的聲音道：「客官，我是正經人，而且，我......」

周青柳眉一立，「你這是什麼話，我又送你銀子又送你禮物，你說我不正經？」

小夥計被她這話嚇得半邊身子都軟了。

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乾脆閉嘴。

「小的去找掌柜的。」

周青滿意了。

什麼都沒說，倚靠在櫃檯處看著小夥計慌亂的奔向後院。

後院。

珍品軒的掌柜的正端著茶盞坐在院中搖椅上眯著眼睛享受人生，小夥計急吼吼趕來，噼里啪啦一通說。

說完，小夥計委屈巴巴望著掌柜的，「我怎麼辦？」

掌柜的腦子幾乎直接卡住了。

他盯著小夥計怔了好一會兒，才眼角一抽，道：「你說，暗影統領的夫人準備把你送到沈大人床上去？」

早些年混街頭的掌柜的，說起話來格外直白。

小夥計紅著臉一副受到羞辱的表情，點點頭，眼底甚至帶了淚光，「掌柜的，我寧死不屈！」

掌柜的吧唧了一下嘴，「不是，我不太明白，小甲，她既然是來給沈大人挑人的，為什麼挑你不挑小乙呢？」

小夥計委屈的表情僵了一下，反應了一下才明白過來自己家掌柜的這話什麼意思，「您什麼意思，您是覺得我不如小乙？」

掌柜的一攤手，「這不是很明顯嗎？小乙比你長得白，眼睛比你大，睫毛比你長，而且腿比你長，屁股比你翹。她要真是挑那什麼的話，就算不挑小乙，也挑小丙啊，小丙雖然沒有你眼睛大，但是人家皮膚好，而且腿長。」

小夥計委屈的表情漸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捏拳。

「您說我就說我，怎麼還拉踩上了。」

我腿短我招誰惹誰了！

掌柜的一笑，「就事論事，不是，你剛剛不還說寧死不屈呢？現在經過我這麼一分析，你不用寧死了，難道不應該高興起來？你怎麼更加不高興了？」

小夥計......

好像是應該高興起來，但是我的的確確就是高興不起來啊。

「那我現在怎麼辦，她還在外面等著我請假呢。」

掌柜的一攤手，「准了，正好上次小丁肚子疼你替了他一天班，今兒讓他還你，你去吧。」

「我去吧？我......我......我不想去，沒有一萬，就怕萬一呢，萬一她就不喜歡腿長的呢？」

掌柜的噗的一笑，「去吧，沒事。」

「真沒事兒？萬一......」

「沒有那麼多萬一，哪來的那麼多萬一！

少看點話本子比什麼都強。

我給你的那賬本你學會看沒？賬本不好好看，天天端著話本子看，瞧瞧你腦子裡都裝了點什麼玩意兒！

成天看話本子，難道以後你指著話本子吃飯呢？

現在天天花錢買話本子看，有本事你自己寫了話本子讓別人給你錢啊！」

掌柜的開啟說教模式。

小夥計立刻安靜如雞，默默離開。

周青還等在櫃檯旁，瞧他回來，笑道：「請假了？」

小夥計警惕的瞥了周青一眼，吞咽了一下口水，「嗯。」

周青就指了桌上的盒子，「提著東西跟我走。」

出了珍品軒，周青沒有坐轎輦，而是溜達在大街上。

小夥計跟在一側，不安的道：「夫人，您帶小的去哪？」

周青笑道：「去暗影啊。」

亦步亦趨惴惴不安的小夥計頓時嚇得一個哆嗦。

「暗影？夫......夫人，小的是良民，遵紀守法，我平時連只螞蟻都沒踩死過。」

周青忍笑道：「是啊，你自己好好想想吧，你平時連只螞蟻都沒有踩死過，怎麼就惹了暗影了呢？人家可是點名要我把你送過去呢！」

這話，周青倒是沒有匡他。

今兒一早沈勵出門之前蹭在她耳邊親了幾下，呢喃囑咐她今兒找個機會從珍品軒帶個小夥計送到暗影。

雖然不知道沈勵是什麼打算，不過昨兒才見了順子今兒沈勵就對珍品軒下手，沖的肯定是珍品軒的掌柜的顧大飛。

小夥計本來就不安，被周青這麼一說，更加心神不寧的都要哭了。

「夫人，小的捫心自問，從來沒有做過虧心事啊，哪怕撿個銅板呢，小的都從來不據為己有，找不到失主就買幾個饃饃送給乞兒，小的就一平平無奇的小夥計，暗影抓小的做什麼。」

周青就道：「不是抓，我把你帶過去，能叫抓嗎？再說了，我不是說了嗎，退貨不退款，還會把你全須全尾的送回去的。」

瞧小夥計不安的樣子，周青到底不忍心，又道：「你放心，沒事兒。」

小夥計帶著哭腔，「沒事兒您帶我去那做什麼啊！」

然而小夥計再不情願，還是被送到了暗影。

高立一早得了沈勵的吩咐候在門口，瞧見周青把人帶來，忙迎上去，「辛苦夫人跑一趟。」

周青笑道：「沒事，一會兒要我送他回去嗎？」

高立搖頭，「這倒是不用，這邊完事之後我親自送他回去。」

周青便道：「那我先走了，你們忙。」

小夥計前腳被送到暗影，後腳珍品軒的掌柜的就得了消息。

好好的，暗影為什麼要帶走他珍品軒一個小夥計？

而且，是用這種方式！

是為了朝堂上的事？

不會！

如果是朝堂上的事，暗影出手向來直接，根本用不著沈勵的夫人用這種手段。

那是為了......

一時間，掌柜的坐立不安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