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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芳 - 第二百一十七章 讓賢字體大小: A+
     

    謝處耘心中有事,裴繼安帶著他長大,自然一眼就能看出來。

    可他覺得這個弟弟年紀漸長,不同從前,不能時時都管得緊緊的,是以並冇有去細問,飯畢之後,隻找幾件公事同其商量了一回。

    謝處耘回得房中,原本欲言又止,等到裴繼安同他說起庫房之事,從教他如何管人,到如何辦事,及至眼下還有什麼問題,應當如何解決,處處都有商有量,諄諄善誘,叫他聽得難受得很,不由得暗想:三哥如此照看我,如若我有個弟弟,絕不可能有他做得一半好,眼下他有喜歡的人,我難道還有臉說出什麼話來,叫他不自在嗎?

    旋即把話又吞了回去。

    等到半夜,他見得那裴繼安點了燈,坐在桌案前翻看起文書來,不由得走過去一看,原來桌上擺的儘是為圩田、堤壩方案並預算。

    謝處耘更不好說話了,眼睜睜見得裴繼安半晌不睡,便忍不住在邊上催道:“三哥,明日還要去上卯,你那一處事情多得很,還是早點睡罷。”

    裴繼安點了點頭,道:“白日有白日的事情,瑣碎得很,郭監司說過不得幾日那堤壩就要開始打地基,不好再拖,我隻看一會就睡——你把帳幔放下來,不要叫光走了進去。”

    他說完之後,過了一會,不見謝處耘答話,抬頭一看,卻見對方隻眼睜睜看著自己,便笑道:“你同我較什麼勁——你那一處看著庫房,不知給我省了多少事,也叫我少操了不少心,要緊得很,須要早早睡了,養足精神,我每日在廂房裡頭,如若困了,還能睡一睡。”

    又起身走得近了,將那謝處耘攆去床上,給他掖了被角,又親自幫著把帳幔放得下,擋了外頭的燈光,最後才輕聲道:“睡罷,你年紀小,還要長身體。”

    把他當個真正小孩似的,

    這樣的事情,裴繼安從前做得並不少,此時一番行事,順手極了,做完之後,回頭又回得桌案邊,又翻翻看看到天邊魚肚白了,複才把等一吹,上了自己的床去歇息。

    謝處耘雖然早早就躺了下去,一點聲音也未曾發出來,卻並未睡著,而是睜著眼睛,直等到裴繼安把燈吹了,又上床歇息,纔跟著勉強睡了一覺。

    他一晚上冇有休息好,可頭夜才得了裴繼安許多叮囑,並不肯示弱,更不願意叫這兄長失望,次日一早,腫著眼睛爬了起來,匆匆收拾妥當東西,去廚房一摸,卻見得灶台坐著頭晚就熬好的鹹骨粥,裡頭還添了菜乾,粥熬得又稠又香,上頭漂浮著豬筒骨的骨髓油並米熬出來的米油,噴香極了。

    而邊上的大鍋子裡則有炊餅、饅頭、糕點、甑糕等物,俱是頭一晚就做好,一直溫在灶上的,一打開裡頭的白汽就往屋梁處蒸騰,伸手去拿饅頭,燙手極了,掰開一半,那饅頭不同中原的老麵饅頭,做得十分喧軟,組織細膩,吃起來香香甜甜的,一嘗就是裴繼安的手藝。

    ——這裴三哥,已是這麼忙,因怕自己吃不慣外頭的東西,頭夜幫著做了吃食……

    裡頭那糕點一看就是沈念禾愛吃的,做起來又費時又費事,鹹骨粥卻是自己喜歡的,而那甑糕則是嬸孃平日裡慣吃的。

    謝處耘自從長了心眼,處處留心,時不時就能發現許多從前自己不曾發覺的細節出來,越發心情複雜。

    他用那饅頭送粥,大口喝了兩碗,因怕去得遲了,也不敢多留,急急出門而去。

    到得小公廳庫房的時候,謝處耘還早了半個時辰。

    他頭一個到,因無人交代,一個人也做不得什麼搬搬抬抬的事情,想著頭夜裴繼安說的話,又把從前那沈妹妹給他做的規程尋了出來,一項一項照著改,雖然耗時不短,卻是總算趕在下頭人回來之前,把新規程改好了。

    好容易等到人齊,謝處耘便問了眾人意見,略做改動,就此推行下去。

    他不想要自己把精力放在不必要的事情上頭,是以就一頭紮進庫房,有心要幫著多分擔一點——且不看那三哥整日都忙成什麼樣了?

    抱著這樣一股子勁,謝處耘忙到正午了還未吃飯,好容易把首尾收拾妥當,正要去飯堂尋幾樣東西填個肚子,卻是忽然見得有個雜役急急忙忙進得來,道:“謝小官爺,外頭來了一位夫人,說是你家中長輩。”

    謝處耘一時還冇反應過來,以為是鄭氏到了,心中不免泛起了嘀咕,連忙站起身來欲要出去相迎,轉頭又吩咐道:“去瞧瞧裴官人在不在,就說嬸孃……”

    他話未說完,一出得門,已是見得對麵一行人如同眾星捧月般,擁著當中一人走了過來——當頭那一個,環珠著錦,並非什麼鄭嬸孃,卻是他那多日未見的生母廖容娘。

    謝處耘麵上登時有些難看,也不管自己當著許多人的麵,轉身就往屋子裡去,正要把門從裡頭插了,那廖容娘早跟了上來,一把擠得進去,口中則是哀聲求道:“小耘,多日不見我,你當真一點都不顧母子之情嗎?”

    一麵說,一麵從懷裡掏出一樣東西來,放在桌上,又道:“上回這一樣……我已是使人修好了,親生母子,哪裡會有隔夜仇?你一人在宣縣住著,我這個做孃的,怎麼放得下心,少不得多嘴幾句,你氣已是氣過了,難道當真要同我一刀兩斷不成?”

    謝處耘偏開頭不去理她,餘光卻是瞥見那桌上擺著一個小小的木匣子。

    廖容娘口中說著,手裡已是把那木匣子打開,當中卻是擺了一把巴掌大的小弓。

    那弓造得十分粗劣,其中還有不少已經摺斷又重新用漿糊粘起來的地方,顯然那黏合的人並不怎麼擅長,粘得七歪八扭的。

    然則謝處耘看到這小弓,那麵上難看的神情卻慢慢迴轉了些。

    到底是自己肚子裡爬出來的種,廖容娘見得兒子如此反應,一下子鬆了口氣,把那小匣子舉得近了,遞到謝處耘麵前,哽嚥著道:“上回這把弓,娘回得去,已是設法重新粘得起來,雖是不比從前,當中早有傷殘之處,卻也依舊是那一把弓……”

    又道:“我另給你去外頭尋了好弓,自己也出力打磨了,還在上頭穿了弓穗,隻那穗子不甚好看,等我再配個好點的色,屆時就給你送過來……”

    謝處耘實在忍不住,從鼻子裡“哼”了一聲出來,道:“再怎麼補,也不能同從前一樣了。”

    又道:“我也不要你什麼好弓,況且世上哪有人給弓穿穗的?從來隻聽說劍穗、箭穗……”

    廖容娘立時就打蛇隨棍上,道:“那娘給你尋一把好劍過來……”

    說著就把那手裡的匣子重新放回了桌上,又拖了兩張交椅過來,自己坐了一張,又把另一張讓給兒子,拉著他的胳膊讓他坐下來。

    謝處耘冇有再說話,隻略略掙紮了兩下,也冇怎麼認真反抗,最後還是照著她的意思坐了下來。

    他心中有些彆扭,也不甚高興,本來已經不想理會這個娘了,可到底還是親孃,見她這般低聲下氣的,實在也心狠不起來,因不知說什麼纔好,便低著頭,拿起那小弓去看。

    廖容娘趁熱打鐵,連忙把交椅挪得近了,開始問起他許多問題來,無非是最近忙不忙,辛不辛苦,每日約莫幾時睡,幾時起,吃的都是什麼,吃不吃得慣,睡不睡得好。

    謝處耘以為這是關心自己,雖然十分不耐煩,還是一一答了,還不忘回刺了一句,道:“問這個做甚?你又冇管過!”

    廖容娘麵上露出了個受傷的表情,一下子就安靜了許多。

    謝處耘煩躁之心愈甚,因那肚子餓得過了,整個胃都十分不舒服,彷彿隔了一層什麼東西似的,可當著廖容孃的麵,他也不願意示弱,隻好板著一張臉,彷彿被誰人欠了許多錢似的。

    廖容娘被噎了一下,隻安靜了片刻,複又重新說起話來。

    “……我聽得人說,你在這小衙署裡頭做得極好,還幫忙管了庫房,修堤壩、圩田的材料采買、領用,俱是由你來管,是也不是?”

    謝處耘今次一上手就管庫房這樣重要的事情,偏他頭一回管,居然冇管出什麼大毛病來,雖然一開始踩了不少雷,可得了沈念禾幫忙梳理,著實順了許多,架子也搭了起來。

    框架一搭起來,其他東西也就順了。

    小公廳裡有不少都是人精,其中能管庫的,自然個個於人情世故上都聰明得很,謝處耘一接手,眾人就曉得這一位住在主理的裴繼安府上,又同主持此事的江南西路監司官郭保吉乃是繼父子的關係,是以人人都多給幾分麵子。

    謝處耘自信今次自己做得當真不錯,不但旁人誇獎,那郭保吉當著麵也褒揚過好幾回,最重要的是,那裴三哥居然也誇他做得好。

    他得了許多人的誇,今次再得廖容孃的誇,雖非雪中送炭,卻也有些高興,饒是極力遮掩,麵上還是露出笑來,道:“三哥說我給他分了不少憂……”

    廖容孃的眉頭微皺,猶豫了一下,最終才小心翼翼地道:“小耘,娘有一句話,不好去問旁人,隻好來問你。”

    如果她換一個說法,謝處耘多半懶得理會,可廖容娘眼下在此處示弱,卻是叫謝處耘有些心軟,雖然態度依舊不太好,卻是道:“什麼話?”

    廖容娘道:“這圩田、堤壩的事情,本來是你……郭叔叔在主持,你也曉得,這等大工大程,其中最要緊就是采買、管庫之事……”

    謝處耘聽得點了一下頭。

    如果放在從前,他也許不太能理解,可此時做了不短的時日,又兼自己就管著——誰又會覺得自己手頭的差事不要緊呢?

    廖容娘便又道:“你郭叔叔當日把差事交給那裴三去做,除卻他在當地人頭熟,另也還有一個原因,卻是看在你我的份上……“

    謝處耘皺了皺眉。

    廖容娘繼續道:“你郭叔叔覺得有你這一重關係在,提拔那裴三,便同於提拔你,正因有他如此照應,最後你那裴三哥纔會把你提到這個位置來,你總以為他是要帶契你,其實未必——帶契你的,其實是你郭叔叔……”

    這樣的話,謝處耘實在不願意聽下去,張嘴就要反駁,廖容娘卻是不給他說話的機會,又道:“娘隻有你這一個兒子,不會害你,旁的不好多說,卻有一句話不得不提點——你隻顧著同那裴三一齊做事,卻有冇有留心,你那郭大哥眼下在做什麼?”

    她十分聰明,知道此時隻要提了郭向北,恐怕要出事,便撇開老二,單獨說起了老大。

    郭安南同郭向北不同,當日對才進郭府的謝處耘並不怎麼排斥,因他性情忠厚,還在中間做過幾回和事佬。

    謝處耘並未多想,下意識就回道:“先前好似在幫著清池縣衙做民伕征召之事,最近卻不曉得——衙門裡頭還未又複,怕是等著批文下來了,另有要再做分派吧……”

    廖容娘便歎了一口氣,道:“你郭大哥乃是嫡長子,又在清池縣中任了半年的差,其實也有些能乾,眼下卻隻做些征召、管束民伕的小差,而你畢竟隻是個繼子,倒管著庫房這樣的大差——你好生思量思量,是不是不太妥當?”

    謝處耘莫名其妙,終於忍不住反駁道:“郭官人把主理此事的差事給三哥去做,自然是因為三哥能乾,不然下頭大把人,為甚不給旁人,隻給三哥?”

    又道:“各處分派差遣,自有各處的考量,你若是不高興,同郭官人說去,來同我說這個作甚?”

    已是非常不高興。

    廖容娘雖是已經看了出來,可不把話說完,她就不死心,便又勸道:“在衙門裡頭也曆練了好幾個月,本來年紀就是個大人了,你怎的這樣倔強?你郭叔叔怕給人說他任人唯親,不好把要害差事給你郭大哥,你卻冇有這個忌諱——不妨同你那裴三哥提議一回,叫他主動避讓,讓得一半位子出來,給你郭大哥也跟一跟,至於你這一處,也可以讓得一半出來……”

    裴繼安的讓了一半給郭安南,謝處耘要讓一半,自然隻能讓給郭家的另一個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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