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蘊對於秦羽的眼神半點不怵。

反而扔過去一個挑釁的眼神。

氣的秦羽差點吐血。

老太監走到楚蘊面前，「宋大夫，今日之事，處理結果可算滿意？」

老太監仔細打量眼前的女子。

他其實也想不通，為什麼一個小小的杭州大夫，真敢把當朝太子逼到這份上。

最關鍵的是，還真成了。

皇上都不得不更改聖旨。

楚蘊抿唇一笑，「公公說笑了，這不是按照律例行事嗎？難道皇上的旨意，是為我一個人下的？」

大太監：......

假笑兩聲，「宋大夫說笑了，自然是按律辦事，不過皇上也關心宋大夫的心情，畢竟這件事，您受委屈了。」

「既然您也覺得按律辦事最好，那咱家還得回去給皇上復命，就不打擾宋大夫看診了。」

「等等。」

楚蘊叫住老太監。

「案件審完了，現在輪到私事了。」

老太監眉心一跳。

他之前在街頭看了半天的戲，知道這位有多難纏。

現在被她叫住，一下子緊張起來。

「敢問宋大夫，這私事是？」

「既然皇上都說了，太子無德，罪無可恕。

那我和太子的婚約，就此作罷，想必皇上也沒意見吧？

畢竟太子既然能這麼對我，想必這個婚約，也沒有存續的必要。」

老太監都驚了。

他倒是忘了這茬。

而那邊秦羽牙齒咬得更響。

這賤人居然敢主動退他的婚。

「這.....咱家得稟報皇上，還請宋大夫稍安勿躁。」

說完，好像生怕楚蘊再語出驚人，帶著秦羽和年夕瑤，一溜煙就跑了。

明安堂的鬧劇，以秦羽和年夕瑤雙雙下大牢為結束。

雖然百姓們對於秦羽的處置頗有微詞。

可對方好歹還是皇子。

皇帝已經下了他的太子之位，大家也只能暫時接受。

只不過眾人依然興奮。

差點沒直接奔走相告，發動所有親朋好友關注退婚後續。

畢竟這可是史上第一個能退太子婚的女子。

還只是一個平民。

簡直不要太刺激。

-

「砰。」

「嘩啦。」

一地的金銀玉器掉在鋪著上好青玉石磚的地板上。

此時本該關在天牢的秦羽跪在地上。

「看看你乾的好事。」

皇帝指著秦羽，「就為了一個女人，一個女人，你就能把自己弄到今天這步田地，這些年朕對你的栽培都餵了狗了。」

「沒用的東西，你是要氣死朕！」

「父皇息怒。」

秦羽乾脆利落的磕了三個響頭。

「這次的事情，不關夕兒的事，是兒臣一是不察，才著了別人的道。」

「一時不察？」皇帝又是一個杯子摔了過來。

「混賬！你到現在都還不知道自個兒錯在哪裡。」

「要不是為了那個女人，你會落到這步田地，還敢跟朕說一時不察。」

「那個下賤的庶女到底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你現在還在護著她。」

「父皇，此時沒那麼簡單。」秦羽面對其他事情可能色迷心竅。

但是事關年夕瑤安危，還是明白此時不能一個勁的維護年夕瑤。

以免再觸怒父皇。

「父皇，之前兒臣就猜測，宋綺背後肯定有那群亂臣賊子做靠山，這次事情父皇想必已經調查清楚了，要說宋綺背後沒有趙國公和李太尉等人，根本不可能。」

「這就是你給朕捅這麼大簍子的理由？」

「你知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候，搞不好朕的皇位都要玩完，你居然.....沒用的東西。」

秦羽忍不住抬頭，「父皇，發生了什麼事嗎？」

「發生了什麼事你能幫朕解決？也不看看你自個兒現在什麼鬼樣子。

你從小就在朕身邊長大，這次，你讓朕太失望了。」

秦羽嘴角崩的緊緊的。

他當然知道，自從六歲那年，他誤打誤撞幫父皇解決了一件事之後，父皇就一直把他帶在身邊。

不是沒有其他皇弟們，可是父皇從來都只親自教養自己。

十二歲之後，直接立他為太子，不管是在宮裡的待遇還是朝政上的事情。

樣樣都當儲君來培養。

秦羽再次磕了幾個響頭。

「是兒臣無能，關於這次的事情，父皇該怎麼罰就怎麼罰，只要能平息民憤，兒臣絕無二話。」

皇帝沉著臉，倒是沒有再砸東西了。

「只是此次事情，確有蹊蹺，兒臣必須稟明父皇。」

秦羽看皇帝沒說話，也明白他的意思。

直接說了起來，「兒臣承認，和年姑娘之間有些逾矩，但是兒臣敢以性命起誓，此次事件之前，她的名聲絕對不是兒臣幫她造的勢。

當初兒臣和她結識，就是因為見識了她的本事，才想著收為己用，更好的為父皇效力。

至於這次......這次的確是兒臣和她商量對付宋綺，一來是宋綺和宋家，仗著兒臣對她的感激，在杭州之時，就敢不把兒臣，不把父皇放在眼裡。

二來，也是想引出她背後之人，只不過......」

「只不過沒想到你做了這麼一個蠢的局是吧？」皇帝冷笑。

「父皇，您也認為兒臣會傻到在自己香包里放那種東西嗎？」

「兒臣身邊貼身伺候的人，都是當年父皇給兒臣的老人，這麼多年，兒臣的一應用度都是他們打理，他們的本事父皇您是知道的。」

「而且那個暗衛，可是兒臣精選細選出來的，怎麼可能犯那麼低級的錯誤。

哪怕真的不小心動用了內力，以他的本事，絕對能馬上察覺不對，吞下解藥。

但是沒有。」

「那麼就只能有一個解釋。

兒臣和父皇的人里，已經被趙國公的人動了手腳。這些人可是萬里挑一的人，如果趙國公能解決他們，那他們背後的勢力.....」

「父皇，現在當務之急是趙國公等人，兒臣這次差點連累父皇的名聲，實在愧疚難當。

現在只想為父皇分憂，等解決完此事，就算父皇要兒臣的性命，兒臣也絕無怨言。」

皇帝沉默半響。

「今日你說的話，可是當真。」

「千真萬確，兒臣絕不敢欺瞞父皇。」

皇帝眼睛一眯，「看來，太后已經忍不住了。」

秦羽一驚，「父皇，太后怎麼會？」

「有什麼不會？」

「當初你小皇叔失蹤的事情，太后可一直都把屎盆子往朕頭上扣。

之前有消息傳回來，說你小叔叔有了消息，當時還不能確定，現在看來......」

秦羽秒懂，「太后怎麼如此執著，當年的事情，怎麼能怪父皇，我看是太后自己心大。」

「不管是不是心大，反正太后是已經和趙國公那等子逆臣同流合污了。」

「事已至此，朕就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如果能解決此事，朕對你之前的事情既往不咎，若是不能......

你便等著以死謝天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