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蘊淡定的坐在上首。
「起來吧，有什麼話直說便是，不必行此大禮。」
德妃和良妃猶豫了一下。
「皇貴妃娘娘......」
沒有人喜歡跪著跟別人說話，但是此時她們也不敢起來啊。
整個後宮，除了皇貴妃，沒有任何一個人察覺異樣。
雖然之前他們也知道，皇貴妃在宮中的勢力，他們比不過。
卻也沒想到，這麼大的事情都能知道。
現在他們吃不準，皇上是提前告訴了皇貴妃。
還是對所有人都一視同仁。
如果一視同仁的話，那麼皇貴妃的勢力，就更不是他們能想象的。
不過，德妃和良妃幾人猜測，應該是皇上一視同仁，被皇貴妃識破的可能性最大。
不然皇貴妃也沒必要費心思提醒她們。
所以今天過來投誠，也有把賭注壓在思慕宮的意思。
青曳走過來把人扶起來。
「各位娘娘不必如此，皇貴妃娘娘已經明白各位娘娘的心意，娘娘還是起來說話吧。」
德妃和良妃幾人這才站起來。
臉上的慌亂根本止不住。
「不瞞姐姐說，自從前日侍寢過後，臣妾這心裡就七上八下的，沒有一刻安寧過，姐姐......
敢問姐姐，臣妾的感覺，是不是.....是不是出錯了，這只是個誤會？」
「臣妾這幾天日也坐立不安，心裡就像壓了一塊石頭似的，皇貴妃姐姐，您說，皇上真的會.....真的會那麼對臣妾嗎？
臣妾對皇上的忠心可鑒日月，這一切都是為什麼......」
德妃幾人一人哭訴幾句。
最後，全都抹著眼淚，可憐巴巴的瞅著楚蘊。
「姐姐......」
「既然都來了，是不是錯覺，想必妹妹們心裡也有數。」
幾位嬪妃臉色更加難看。
如果真像她們以為的那樣，那麼他們這麼汲汲營營的爭寵。
又是為了什麼。
都在爭一個出牆偷人，給皇上戴綠帽子的機會嗎？
更糟糕的是，他們根本不知道會不會懷孕，要是懷孕了......
皇上又會怎麼對付她們。
楚蘊對青曳使了一個眼色。
青曳瞬間明白。
其實這已經不是第一次有宮妃過來投誠了。
德妃和良妃這種地位僅次於皇貴妃的嬪妃，沒有確鑿的證據，一般不敢輕舉妄動。
但是一些地位比較低，或者本身就是依附於楚蘊或者雲家的嬪妃。
早就已經來過了。
青曳駕輕就熟的把裴鄴為什麼這麼做，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以及後續大概還會怎麼折騰大家。
一件件有條不紊的說了出來。
在聽到裴鄴一切所作所為都是為了沈曼青。
德妃和良妃等人差點沒驚掉下巴。
「那個沈才人？不過一個區區的農家女，要容貌沒有容貌，要才德沒才德，要出身沒有出身，她憑什麼？」
楚蘊沒說話。
青曳表情不變，眼底卻閃著嘲諷，「大概是憑皇上願意，憑皇上愛她吧。」
「......」
「各位娘娘不相信的話，可以回想一下，從三個月前開始皇上只在承歡殿招幸嬪妃，到現在，除了咱們娘娘察覺出不對，還有另外兩位生病的小主子，還有誰從來沒有去過承歡殿。」
德妃良妃等人恍然。
事情的確如青曳所言。
那兩位生病，是在太醫院都記了名的，除了的就是皇貴妃、沈才人，還有欣答應。
皇貴妃不用說，肯定是一早察覺到事情不對，欣答應是皇貴妃的親妹妹，他們不承寵，情有可原。
可是沈才人就不對勁了。
不僅說受傷了，被皇上恩准不必請安，不必去承歡殿。
甚至之前怎麼受傷的，受了什麼傷，大家都不知道。
去太醫院也打聽不出來。
要說這中間沒點問題，顯然不可能。
而能操縱太醫院，瞞下這一切的人......
除了皇上別無他人。
「姐姐，我們不是不相信，只是實在太驚訝了有點接受不了。」
「是啊是啊，怎麼都沒想到，事情會是這樣。」
德妃和良妃說完過後，幾人就陷入沉默。
「那.....那我們該怎麼辦？求姐姐指一條明路，以後但凡姐姐有任何差遣，妹妹一定肝腦塗地，為娘娘效忠。」
良妃再次跪了下去，首先表態。
德妃也和另外幾個嬪妃也緊隨其後。
畢竟事情已經擺在這裡，不管皇上的出發點是什麼，也不管皇上的做法多麼昏聵。
這件事，要是一個處理不好被人知道了，皇上的皇位穩不穩不知道。
她們肯定是要死的，還要連累家族。
現在整個後宮，還有能力和皇上的勢力抗衡的，也就只有皇貴妃。
而且，家中傳來隱約的風聲，如今在朝堂上，擁護雲將軍府的人，似乎多了起來。
「青曳，扶娘娘們起來。」楚蘊手指落在桌上，嘴角帶著笑容道。
「既然各位妹妹相信本宮，那麼本宮自然會盡全力護妹妹們周全。」
德妃等人臉上露出欣喜。
紛紛感謝，在青曳和流櫻的攙扶下起身後。
迫不及待的問，「那姐姐之後有什麼打算，咱們怎麼拒絕去承歡殿呢？」
「要不然咱們也稱病吧，皇上總不能押著咱們去承歡殿。」
「可是，就算這樣，咱們之前也去過承歡殿......」已經發生的事情。
又不能回頭。
此時的德妃良妃幾人有些羨慕雲若欣。
雖然只是一個庶出女兒，在宮裡也僅僅只是一個答應。
但就是因為她是皇貴妃的妹妹。
所以可以免去擔驚受怕。
楚蘊沒直接回答問題，白皙的指尖在桌上輕點。
「不瞞各位妹妹，昨日和前日，嫻妃和方婕妤還有祁嬪她們也來過了，說的和幾位妹妹同樣的話。」
德妃幾人一愣。
隨即臉色有些不好。
倒不是因為她們不是第一批投誠的。
而是，既然來的人不少，那就證明，稱病不出宮這個主意不成。
要是只有一個兩個病了，還說的過去。
整個後宮集體稱病。
皇上肯定會察覺到計劃敗露。
這樣的後果他們承擔不起。
「那......娘娘的意思？」
既然之前有人投誠了，現在後宮裡看上去也風平浪靜。
那是不是說明，皇貴妃已經有了計劃。
「一切照舊。」
楚蘊淡淡的道，「就像從前一樣，當做沒有這回事，大家該爭寵爭寵，該懷孕懷孕，本宮可以保證，孩子生下來，一輩子都是大榮皇朝的皇子公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