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蘊微微一笑。
「動手。」
又看了一眼正準備撲上去阻攔的柳茹琴。
「若有反抗者,格殺勿論。」
「是。」
柳茹琴死死咬著牙,心裡慌得不行。
老爺不知道到哪去了,別說他有沒有留下一些不能見人的。
就是自己床底下,也還壓著......
不,絕對不能讓人搜。
柳茹琴對身後一個老婦人和兩個小廝飛快使了個眼色。
後者臉色一變,隨即咬咬牙,直接對著當先的侍衛沖了過去。
「來人啊,大家都看看啊,無憑無據就要搜查咱們溫府,這是欲加之罪啊。」
「公主又怎麼樣,那玉璽肯定是假的,反正誰也不能在老爺沒在家的時候....啊!!!」
那老婦人話還沒說完,暗衛首領直接手起刀落。
和他同時動手的,還有另外兩個侍衛。
站出來想阻攔的三人瞬間血流如柱。
原本不是很清楚發生了什麼事,還在嘀嘀咕咕著打聽的百姓,瞬間禁聲。
溫府門前呼啦啦跪了一地。
靠的近的一些人,肩膀都在顫抖。
柳茹琴也被嚇的兩股顫顫,臉色青白。
被暗衛首領狠狠一推。跌到江婉身邊。剩下的侍衛魚貫而入。
柳茹琴眼看不能反抗,急的眼睛都紅了。
但是面對門口侍衛那蹭亮的長劍,到底還是不敢再動彈。
「江婉,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柳茹琴一屁股坐在地上。
江婉臉色平靜,「我當然知道,如果老爺真是清廉奉公的好官,自然沒什麼好怕的,如果相反,那也是整個溫家該受的,不是嗎?
柳姨娘,你在害怕什麼,難不成你知道老爺,或者你自己就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你,我當然沒有。」
柳茹琴作勢跪不穩,一下子倒在江婉身上,貼著她的耳朵咬牙低聲說道。
「江婉,你以為我們倒霉,你就能有什麼好下場嗎?」
見江婉不以為意,柳茹琴繼續道,「你別忘了,你才是溫府名義上的夫人,若是真查出來什麼,你,和你那個已經出嫁的女兒......」
江婉平靜的眼底波動了一瞬。
隨即又重新歸於平靜。
「她被你們設計嫁給那樣的人家,還不如死了的好。」
說完,江婉一把推開了柳茹琴。
初經風霜的臉上,劃過一絲哀戚。
自從爹娘意外身亡后,她娘家便沒人了,在這個府里哪裡還有一點地位。
連帶著唯一的女兒,也被這賤人送給一個五十多歲的老男人當填房。
最關鍵的是,那老男人慣會折磨女人。
江婉的目光隱晦的朝那道紫色身影身上瞟了一眼。
就算今天長樂公主不來,她的女兒,恐怕也沒兩年好活了。
她還有什麼好怕的呢。
左右不過一死罷了,死前能看到溫家這群狼心狗肺的畜生遭報應,也算出了一口氣。
-
溫亦亭和柳希月站在人群的邊緣處,眼睜睜看著一群侍衛衝進府里。
從小將他帶大的奶娘倒在血泊之中。
他娘哭的不成樣子。
而那個可惡的長樂公主卻半點不為所動,甚至還有心思悠閑的坐在他家門口。
溫亦亭咬著牙,手握成拳。
要是一會兒真搜出來,他們溫家真要就這麼完了嗎?
「表哥,表哥我怕。」柳希月手腳冰涼,「他們一定搜不出什麼的,對不對錶哥?」
溫亦亭臉都青了,「先別說話。」他現在根本沒時間搭理柳希月。
柳希月本就蒼白的臉更白了幾分。
事情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他們只是想光明正大的在一起而已。
就因為對方是公主,所以他們只是爭取一下就要萬劫不復嗎?
「公主殿下,從溫侍郎的書房,和柳姨娘的床底下搜出這些東西。」
侍衛首領帶著兩個人,捧著兩個盒子走了出來。
柳茹琴一看,頓時白眼一翻,險些暈了過去。
昭離從侍衛手裡接過盒子,先是打開劉姨娘那個盒子。
裡面是幾本賬冊。
昭離隨手翻了一下,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然後飛快的一次翻過去,眼睛越來越亮,臉上卻越來越憤怒。
最後挑出其中一本。
「殿下您看......」
「念。」
昭離頷首,「兆豐十二年一月二十三,收到王員外白銀十萬兩,上品青花瓷兩隻,頂級綠翡翠玉雕一隻,南海極品珍珠十斛.......
兆豐十二年二月初四,收到繁城縣令黃金千兩,前朝豐裕巔峰畫作一副,百年人蔘兩隻......
兆豐十二年三月初五,向梁王府購買十畝良田,總價一萬兩黃金。」
念到這裡,昭離停頓了一下,目光掃了一眼地上抖成篩子一樣的柳茹琴。
「如今田價十兩銀子一畝,梁王府這良田,可真夠金貴的,折算下來,千兩黃金一畝,溫家這生意可做的真好。」
「兆豐十二年四月初四......」
「兆豐十五年九月二十......」
隨著昭離的聲音,原本跪在地上的百姓紛紛驚愕的抬起頭。
而溫家,除了江婉這位正室夫人以外,全都面色青灰,跟死人差不多。
饒是江婉,也不免震驚的瞪大眼睛。
隨即冷笑,「柳姨娘,老爺慣常誇你會管家,你這家管的,可真真是好的很啊。」
念完記錄金錢來往的賬簿,昭離又拿起另外幾本。
「殿下,其他的都是一些主持中饋的記錄,其中最多是就是公飽私囊,接濟柳家的往來。」
這些只能算溫家自己的事情,不算什麼罪證。
楚蘊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昭離這才打開另外從溫侍郎書房搜出來的匣子。
有了柳氏這邊巨額貪污受賄記錄在先。
所有人都目光灼灼的盯著另外這隻匣子。
區區一個貴妾,就能記錄這麼大筆金額的行賄受賄賬簿。
那麼溫侍郎手裡的......
昭離已經打開了匣子,「回殿下,都是一些信件,其中有溫侍郎和宸郡王的密信,還有溫侍郎和邊關趙將軍的信件。」
「其中,涉及軍餉糧草調撥,以及打壓有功之將的記錄。」
凡與軍事相關,不適宜暴露人前,所以昭離並沒有貿然念出來。
楚蘊點點頭,示意侍衛首領把東西收好。
這才冷冷的看向柳茹琴。
「柳姨娘是吧,這就是你說的,忠於皇上,恪盡職守嗎?
你們溫家忠心的對象,難道不是梁王府?不是宸郡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