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驗證心中猜想,對着安晚婉問道:“時空陣的外域魔物入侵,最近發生了很多次?”
“幾乎每天都有,而且數量不少,各宗門的弟子都在奮力阻擋,可是很難全部擊殺,尤其是一些新入侵的外域魔物,它們都有飛翼,一旦展開移動速度很極快根本無法攔截。”
果然是這樣。
大陸前景一片昏暗吶。
天下沒有可用的元嬰大能這是多麼可怕的事情。
安晚婉能來求自己,正道能放下面子前來送禮,這已經不是恩怨愁腸的事情。
脣亡齒寒陸蕭自然懂得。
但...
現在告訴他們自己只有金丹巔峯,想必沒有人會相信吧。
自己要怎麼解釋纔好,不是不想幫忙而是幫不到啊!
“安晚婉攜衆位仙界宗門代表,懇請陸掌門爲這天下芸芸衆生出手。”
猛然起身的安晚婉居然行了個大禮,一衆正道代表紛紛起身行禮。
“懇請陸掌門爲這芸芸衆生出手!”
宗殿內的蕩蕩回聲,陸蕭心中浴血澎湃,不過也只是片刻。
他可不會頭腦發熱一下子就答應,修仙的境界,金丹和元嬰那是鴻溝。
陸蕭起身負手而立,隨後順着階梯緩緩走下了掌門正座。
所有正道代表的目光追隨着陸蕭的身影。
來到了安晚婉身邊,陸蕭輕輕擡手將對方扶正。
“唉!”
一臉愁容的陸蕭似乎有難言之隱。
“不是我不想幫忙,各位還記得前不久十大金丹高手前來圍剿我之事吧!”
“想必大家都略有耳聞,實不相瞞如今本掌門已經是油盡燈枯的地步,死並不怕...”
“但那一次事情之後,我內耗嚴重,雖不至於身死,但壽命確實壓縮了不少,也是那一次讓我明白了要給這大陸留下些什麼。”
“所以我耗費心血建造了《雲天之巔》,從未盡過師道的我已然悔改,如今不是我死的時候,你懂麼?”
曉之以情動之以理。
安晚婉卻皺着眉頭,她雖然懂但...大陸都沒了你還說什麼衣鉢傳承?
還有這借...口好生蹩腳。
這並不是她印象中的陸蕭,那個狂傲的小子決然不會在這樣的事情上退讓,哪怕他重傷之身抵禦外侵決然不會有任何退縮。
他是神獸,即便千年萬年也絕對不會改變他的行事想法。
行內看門道,外行看熱鬧,熟悉陸蕭的安晚婉已有猜測,陸蕭怕是修爲有損,所以纔在這裏找藉口。
這猜測若是成立,怕只能將尊嚴踏在地上去請求陸蕭的大徒弟雪有正了。
“大陸上僅存的先輩,也只有安前輩和陸前輩您兩人了,爲何在這樣的事情上就不能達成共識?”
範浮很不理解,一個是神獸一個是靈族,當年僅存的兩位前輩就不能一股勁朝一處使?非要看着大陸分崩離析纔好?
這又不是千年前的時代,金丹遍地走元嬰多如狗。
一宗門代表悶哼一聲,不屑道:“我看陸掌門就是怕死罷了,內鬥之時狂殺四方,抵禦外敵卻膽怯如鼠,不過是窩裏橫罷了!”
“何止如此,我們一衆代表前來懇請出山,他卻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這時候還有私心,殊不知天下大陸都沒了,還說什麼傳承,說什麼衣鉢,簡直就是笑話!”
“安前輩,魔道終究是魔道,他不願往,我們另找辦法就好,何必自取其辱,恕晚輩目光短淺先走一步。”
衆人一言一語,不過幾句話就有一大片要走的。
大家都是正道首席代表,代表的就是自己的宗門,若想答應早答應了,如今這般自取其辱的事情誰愛做誰去,反正不是自己就行。
鷹長空跨步已經從後廳來到了前廳,單手架在了腰間的鶻鵃棍之上。
雙眸寒光看着作勢要走的衆人暴喝道:“大言不慚,如若你現在跟我師父磕頭道歉我還能饒你一命,否則我必殺你。”
“要殺要剮你隨意,我絕不會有半點反抗,這是雲天之巔的宗門之地我分得清,自然不會反抗,可就是不知道雲天之巔是在什麼大陸上建造的,你和你的師父分不分的清!”
一手攔住對方,鷹長空與對方冷眼對視,眼看就要動手。
四周之人均屹立不動,陸掌門會如何做選都將代表了他對正道的態度,別忘了陸蕭開頭說過的話。
陸蕭見此緊鎖眉頭,這些人鐵了心的作爲,並沒有對錯可言。
但事出總有蹊蹺,轉頭看着範浮卻見他一臉愁容。
陸蕭冷聲對着鷹長空說道:“讓他走!”
“可...師父...”
陸蕭不爲所動。
作爲徒弟的鷹長空自然能看懂陸蕭的意思,只能悻悻然的放下雙手,任由數人甩袖而去。
四周陷入一片尷尬,大家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若不是玉山,若不是亭中別院和各大掌門的號令,在場首席絕對不會有一個人想要來這裏。
分道揚鑣的事情弄出,這可不是什麼雪中送炭,場面陷入尷尬大家誰的臉色也不好看。
陸蕭是誰?
幾百年來的大魔頭,而他們這些正道弟子沒少追殺過,如今搭着面子來求無疑是對以前的事情啪啪打臉。
陸蕭懶得理會,反倒是看着安晚婉問道:“外域入侵你估計我們還有多長時間?”
“不超一月,時空陣鬆動,以目前的魔物傳送數量一個月就是極限,當然我們要做好半個月時空陣就會碎裂的打算。”
半個月的話...那就還有機會,時間應該夠。
“你若是幫我一同救出我徒弟,我便幫你搞定那時空陣,各有所有得的買賣做不做?”
安晚婉眉頭微挑,驚惑道:“居然有人敢打你徒弟的主意?”
“這件事情跟大明有着不可脫的干係,而且和皇室牽扯頗深,抓我徒弟之人正是紡嶴的城主政乾,如今下落不明但可以肯定他與大名皇室脫不了干係。”
聽這話看來是有情報所以才如此肯定。
“我答應你,但期間如若時空陣出現動盪,你也要及時出手。”
“那是自然,交易自然是互助互利,大家都有甜頭纔是。”
範浮在一旁聽到此話反倒是有些心安,如果陸蕭直接答應的話他也會猶豫的,如今有了前置條件那必然是好說多了。
“陸掌門爲天下芸芸衆生煞費苦心了,令徒的事情我們必然鞠躬盡瘁,您大可放心,至於時空陣,如今幾大宗門尚且還擋得住。”
陸蕭珠黃雙眸眼瞼微眯,似笑非笑道:“範總教深明大義,至於時空陣...我會差遣我徒弟去的,既然事情已經商量妥當,各位就恕不遠送了。”
話音剛落,安晚婉和範浮很是識趣,作揖後快步而出,其餘人見此那還做停留分分離去。
出了山門安晚婉攔下了作勢要走的範浮。
“你不該逼他的,這樣做並無好處。”
範浮一副大義凜然,不卑不亢道:“不管如何,陸掌門總要拿出點誠意纔是,安前輩,晚輩也是被逼無奈,這誰還不是心繫天下蒼生吶!”
“一切爲了天下!”
“希望如此吧。”看着騰飛而去的範浮,安晚婉卻自言自語道。
遠處一衆修士圍坐一團閒聊,他們就是剛剛甩袖離去之人,看到天空緩緩降落之人,紛紛作揖喜笑顏開道:“總...”
寒光乍現,那身影離去,而地面卻橫七豎八躺着幾名逐漸冰冷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