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未落,有人單手舉著明黃黃的聖旨,一手背後,越過冉府護衛大喇喇而來。
男人一身嶄新三品官服,黑色軟皮官靴踩踏在雪地上,發出咯吱咯吱聲,每走一步似要碾碎源源不斷圍上他的殺氣。
竟然是沈惟庸!
冉少棠與終九疇詫異對視一眼:到底這廝是如何突破冉府外圍護衛闖進來的。
「女公子,太皇太後下旨賜婚,將軍命您立即回府。」
就見冉峰從沈惟庸身後躍出,手中晃着冉府令牌。
宗政慎不是高兮人,不怕來人手中舉著的東西,長臂一伸,擋住沈惟庸去路。
「賜婚給誰?」他不看被擋之人,直接問冉峰。
冉峰苦着一張臉,眼睛瞟向沈惟庸。
「他?」宗政慎眸中殺氣泛濫,突然伸手掐住沈惟庸的脖子,「你也配?」
冉峰哭腔上前阻攔:「不可,不可。殺不得。女主子、終少主.....」這是抗旨呀。
冉峰忙不迭向冉少棠、終九疇求助。
沈惟庸的目光一直在冉少棠身上,哪怕幾近窒息,喉嚨劇痛,他也不覺得恐懼。
死過一次的人,惟怕此生再有遺憾。其餘皆是浮雲。
「住手住手,咱家看看是誰要傷沈大人?」徐內侍氣喘吁吁跑上來,身後跟着一隊禁衛軍。
冉少棠與終九疇又對視一眼:嚯!禁衛軍都動用了。這是不拿到人不罷休呀。
宗政慎手上力氣加重:「你就是沈惟庸?」
他想起少棠收到的那封家信,信中說,與其妹要訂親的人就叫沈惟庸。
而現在,冉少棠豈不就是冉韶裳。
所以,要少棠要嫁給沈惟庸。
宗政慎嘲諷的看着終九疇:「你不是說她是你的未婚妻?這突然冒出來的是什麼東西?」
高兮境內,他帶的人不多。與皇家軍發生衝突,與之不利。
宗政慎甩手把沈惟庸扔到終九疇跟前。
沈惟庸重獲自由,雙手捂住喉嚨不停的咳嗽起來。
冉少棠始終冷靜地看着沈惟庸。周身彷彿有隻大手緊緊收攏,把自己攥在手心。
她知道,這是命運的詭譎之手,她似乎掙脫不開。
要說在場之人誰最震驚,那非終九疇莫屬。
有徐內侍跟着,沈惟庸手中聖旨不會是假的。
他近日把精力全放在哄少棠開心上,沒有注意太皇太后那邊的異常。竟然讓姓沈的捷足先登。蘇侖在朝是擺設嗎?
終九疇向方德那邊瞧了一眼,方德立即領會深意,小聲跟暗衛交待了兩句,那暗衛得令消失在暗夜裏。
徐內侍扶著沈惟庸,怒目瞪向宗政慎:「你是何人,竟敢傷我朝廷官員,不要命了?來人,將他拿下。」
抽刀聲頓起,不過,禁衛軍一個沒敢動。因為每人身後都抵著一把刀,隨時能要他們的命。
徐內侍也是個機靈的,立即明白形勢與己不利。
而這些人似乎都聽那個面容冷峻的小丫頭的。
他立即朝冉峰遞了眼色,冉峰是受命而來。
冉府突然接到聖旨本要推脫女兒去送葬,過一個月回來后再接旨。
可太皇太后卻讓傳旨的人追上隊伍,堅持要把冉韶裳接回來。
冉問只得囑咐冉峰見到女公子,千萬不要明著抗旨,有什麼事暗中操作即可。
冉峰曉得其中利害關係,上前兩步快步走到冉少棠身邊,小聲說道:「女公子,將軍說您看見這塊令牌,自會明白。」冉少棠接過令牌,冉峰大聲說道:「請女公子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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