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這隻白虎?」宗政慎實在想不出一隻老虎的破壞力能導致一間地牢坍塌。
冉少棠也不相信。
若不是親眼所見,她真不知道這隻平日里看著懶散嗜睡的傢伙,發起瘋來竟然比魔鬼還可怕。
此時,它的眼睛已經恢復正常的顏色,安靜地趴在地上,完全看不出導致這場意外的罪魁禍首就是它。
冉少棠感受著頭頂傳來的隱隱痛感,哼了一聲:「對,就是它。跟瘋了一樣。若不是宋敖,估計這傢伙自己挖坑把自己埋了,我就是陪葬。」
宗政慎清冷的眸子閃了閃:「你帶著它下地牢是想逼供?」
冉少棠脊背剎那僵硬,別開眼:「你反應倒是快。」宗政慎的本事不容小覷,通過一點小事,他就能推測出她的目的。
宗政慎目光犀利審視著她:「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它為什麼失去理智?難道骨萬槁能操縱蠱惑動物?」
冉少棠搖搖頭:「我也不清楚。它看到骨萬槁后就不對勁了,像看到殺父仇人一樣,籠子都被它撲散了。這山莊的原主人也真是不負責任,竟然把地牢建的鬆鬆垮垮,幾下就讓終九趴撞塌了。」
冉少棠此刻說的輕鬆,當時卻是驚險萬分。
她踢了終九趴一腳,這傢伙似是已經精疲力竭,趴在地上喘著粗氣。
冉少棠看了洞口幾眼,孟德已經召來數百名士兵,很快就把宋敖扒了出來。
冉少棠知下面都是泥土,只要有空隙能呼吸,托她上來的宋敖不會有太大問題。
果然,他只是比她更像個泥人,胳膊受了點傷。
「沒事吧?」冉少棠上前摸了摸他的胳膊。
宋敖看到她無恙,搖了搖頭。
此時,謝迎刃與郭俠、相葉、秦曉月、三七、吳言等人都趕了過來。
看到眼前情景都嚇了一跳。
秦曉月撲過來圍著冉少棠查看她受傷情況。
連連追問:「公子,還有沒有其他地方受傷?怎麼搞成這樣?」
「宋敖,你是怎麼保護公子的?不是讓你好好護著公子?」
冉少棠攔下質問宋敖的秦曉月:「別說他。若不是他救了我,估計現在這幫人要挖的就你家公子我了。」
秦曉月頓時長吁一口氣,對著夜空喃喃:「菩薩保佑,佛祖保佑。」
冉少棠無奈的搖了搖頭,簡單的向眾人交待了幾句。
大家望著肇事的終九趴,一時無語。
很快地牢里埋著的人都挖了出來。
骨萬槁還活著,護衛只是砸暈了。只有閆銳被斷開的鐵柵欄穿透前胸,一命嗚呼。
冉少棠命三七安排人把閆銳葬了。
看著他的屍體被抬走,心中唏噓不已。
如果他聽從安排早早的離開地牢,也許此刻還活得好好的。
不過,好像她不帶終九趴進地牢可能什麼也不會發生。
為了防止終九趴再犯病,她讓人把骨萬槁看好,帶著終九趴回了自己的院子。
郭俠讓相葉回去睡,他與謝迎刃等人留下,處理骨萬槁的後續看管事宜。
三七也留了下來,讓秦曉月回去照顧冉少棠。
吳言跟著三七,宋敖站在原地有一絲猶豫,秦曉月沖著他喊了一聲:「回去包紮傷口。」
宋敖跟在秦曉月後面回了冉少棠的院子。
等秦曉月幫冉少棠處理好頭上的傷,冉少棠讓她去幫宋敖看看,這才直視一直等在旁邊的宗政慎。
「我知道你想問我為什麼會想讓終九趴跟著。」
「為什麼?」宗政慎其實一直等在這兒,只是想看她安好。既然她要這樣說,他只好順勢問一句。
「暫時不能說。」
「好,那你頭還痛不痛?」
冉少棠奇怪地瞪他一眼,摸了摸頭上的包布:「有一點點。」
「下次你就記住教訓了。」宗政慎冷笑著打量她。
冉少棠唇角微微下抿:「骨萬槁身上有太多秘密。我覺得左岩溪說的蠱蟲人的事,他一定知道。」
宗政慎皺眉:「你怎麼知道?」
「預感。沒有理由。就是有種強烈的感覺。」
「好辦,提審他,交給我。只要你信我,我能幫你問出你想問的。」
冉少棠眸色深沉,看了眼腳下趴著的終九趴,想了想:「行。不過,我要在場。」
宗政慎露出幾顆潔白的牙齒:「只要你不怕。」
「有何可怕?」
「酷刑向來都血腥。」
「不試試怎知我會怕。」
宗政慎點點頭:「好,那現在就提審。夜長夢多。」
冉少棠尋思著今天發生的事,骨萬槁沒死已經是萬幸。按理說終九趴那一撲,應該會咬斷他的脖子,誰知它卻突然鬆口了。
白虎的突然發瘋,與突然理智,都透著不尋常。
冉少棠站起來,挑釁的瞪宗政慎一眼:「走吧,反正不困。」
宗政慎笑了笑,也站了起來。
他走了兩步,突然回頭,看了白虎一眼,脫口問出一句:「你知道東察族的圖騰是白虎嗎?」
冉少棠身子一震,站住看他:「你什麼意思?」
「沒意思。只是想提醒你一句,東察族你惹不起。別牽扯進去。」
冉少棠不動聲色,視線掠過宗政慎的臉。
「我也不是好惹的。」
這幾個字字字重音,算是反駁他。宗政慎自嘲一笑。
他的好意,她總要誤解。
「好吧,你不好惹。但,還是要記住我的話,對你沒壞處。」
兩人不再說話,一前一後向關押骨萬槁的院子走去。
走到半路,冉少棠突然問道:「你說骨萬槁會不會是東察族的人?」
「不會。」
冉少棠詫異回頭。
這聲「不會」不是宗政慎說的,而是一直默默隱在黑暗中的宋敖說的。
冉少棠立即想起成乙師叔曾經分析過東察族人體內都有一種特殊的毒。要與另一種毒遇到一起,才會發作。
宋敖是東察族人,那麼他說骨萬槁不是東察族人,也許是她猜錯了。
聽宗政慎的口氣,好像對東察族人並沒有多少好感。
她不想讓宗政慎知道宋敖的身世。
擔心對他不利,便對他說道:「你別跟著我們了,回去好好休息,先把傷養好。」
宋敖如刀的目光在宗政慎身上割了幾刀,冷冷說道:「不回。保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