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天意猛地擡頭，不由愕然：“教授？”

他並不覺得他的擔心有什麼問題。

因爲這樣的事情就發生過。

實驗室的研究數據被一個新進來的助手泄露了，造成了不可挽回的損失。

最後追查發現，這個助手就是敵對勢力派來竊取研究數據的。

但是當時可誰都沒有想到會發生這種事，也沒有人懷疑這個助手。

因爲這個助手是一個剛大學畢業的大學生，被邀請進了實驗室。

在研究上很有天賦，也是天才。

在O洲那邊，實驗室有着等級之分。

赫爾文所在的物理實驗室，是最高的S級，機密性很高，怎麼能讓人輕易進去？

“裴天意，如果嬴同學真的想要這些，她就不會還幫你定位我在哪兒了。”赫爾文的神情有些失望，“防人之心可以有，但你這麼揣測別人，本來就不對。”

他還是那兩個字：“道歉。”

裴天意的神經在一瞬間繃緊了。

雖然赫爾文不是他的導師，也跟他所研究的領域沒有任何關係。

可赫爾文在學術界的地位很高，他的導師那也是不能夠去比的。

他一向是天之驕子，從小就是老師眼中的好學生，還沒被這麼說過。

會議室內，另外幾個老師的視線也落了過來。

芒刺在背一般。

裴天意抿了抿脣，站起來，對着嬴子衿鞠了一躬，三個字說得艱難：“對不起。”

嬴子衿並沒有看他，又問了幾個和量子力學有關的問題：“教授，我們繼續。”

赫爾文的注意力也被這幾個問題拉了回來，又興致勃勃地開始談天說地。

裴天意說不出心裏是什麼感覺。

沒有什麼比完完全全的忽視更讓人難受了。

他坐在一旁，沉默着沒有說話。

但他不得不承認，的確是因爲嬴子衿在，赫爾文才能夠獲救。

手機在這時響了起來，裴天意像是被解救了一般，出去接電話。

打電話來的是O洲那邊的實驗室，來詢問赫爾文的健康問題。

裴天意一一作答之後，結束了通話。

他沒有再回到會議室，而是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裏。

**

會議室內。

赫爾文這麼一講，直接講了四個小時。

幾個老師原本是留下來跟着學習的，結果聽到最後聽得頭昏腦漲，腦子裏全是什麼宇宙航空母艦。

他們都不得不佩服嬴子衿，還能時不時地接着提問題。

這人的智商，真的就是天生有區別。

“哎，嬴同學，我的那個建議你要不要考慮？”赫爾文覺得自己找到了量子力學上的知己，很高興，“如果你願意ꓹ 我現在就可以給你批了。”

“在考慮。”嬴子衿稍稍思索了一下，“不過我的高中學業還沒有完成ꓹ 等畢業了，我或許會去。”

量子力學和宇宙空間，算是她現在唯一感興趣的科學研究了。

目前學術界ꓹ 還沒有人能在這個領域上超越赫爾文。

“不不不，你不用上高中。”赫爾文有些急ꓹ “你的水平，已經遠遠超過我帶的那幾個研究生了ꓹ 你跳級ꓹ 立馬跳級，這個我也可以幫忙。”

“教授，千萬不用。”嬴子衿頓了頓，語氣很委婉，“請讓我再享受一段時間的輕鬆時光，養養老。”

赫爾文：“……”

他有些看不懂現在的年輕人了。

他這六十多歲的人了還沒想着退休，她都要養老了。

“好吧。”赫爾文勉強同意了ꓹ “我先進行備案，到時候你直接過來就行。”

把嬴子衿送出去之後ꓹ 赫爾文給實驗室那邊打了個電話。

“對ꓹ 到時候我的實驗室會加一個人ꓹ 現在先不用ꓹ 她高中還沒畢業，等畢業了ꓹ 我再聯繫她。”

實驗室那邊接電話的研究員是真的被驚到了。

赫爾文這個實驗室可不同於別的實驗室ꓹ 因爲研究的課題太難了ꓹ 能進去的，至少都是教授級別。

哪怕是赫爾文在大學裏帶的那幾個研究生ꓹ 都不被允許進入實驗室。

怎麼突然心血來潮想着收一個高中生？

研究員雖然奇怪，但也依照吩咐去準備了。

能被赫爾文看上的高中生，肯定不會簡單。

**

又休息了幾天後，赫爾文帶着科研調查團啓程回O洲。

讓裴天意很吃驚的是，國際調查總局IBI竟然派了一位探長，和五位高級探員一路護送他們。

或許他們的武力值沒有多高，但他們代表着IBI。

IBI，那是世界公認惹不起的地方。

誰想動IBI的人，那也要掂量自己能不能承受得住IBI的怒火。

可以說，他們回O洲這一路都可以完全放心了。

赫爾文只對學術感興趣，對他來說是IBI還是其他的都無所謂。

但裴天意很重視，他對此發出了自己的詢問。

“你們的運氣很好。”探長似是不經意地開口，“因爲一位貴人，這件事情讓我們最高執行長官知道了，所以上面專門派我們下來。”

IBI維護着世界和平，這些探長探員們都滿世界跑。

在這麼短的時間調用人手過來，一定是有着緊急調用令。

這樣的緊急調用令，只有最高執行長官有。

赫爾文的確是受到國際保護的，可也不會讓IBI這麼快就趕過來。

但裴天意不知道在IBI局長上面，還有一位長官的存在，他只想着是IBI的的局長，但也足夠讓人震驚了。

“貴人？誰？”

探長聳了聳肩，沒有回答。

最高執行長官的事情，他們這當手下的自然無法知道，更不用說外人了。

他更是連最高執行長官見都沒見過。

不過最近IBI內部有着這麼一則傳聞，說是長官有了對象，正在討對象歡心。

他們這些當手下的，都特別特別好奇。

**

12月14日，是ISC選拔賽的最後一天。

這關鍵時刻，每一分每一秒排名都在飛速變動着，但不包括前十。

前十遠遠的分數遠遠將後面的參賽選手拉開了，尤其是目前排在全球總榜第一的阿曼達，她的分數已經高達8000分以上了。

而第二，和她有着一千分的差距。

第十一和第十之間，更是有着一千五百分的差距。

大部分人都原本都一直關注着那位隱藏了用戶名的華國參賽選手，認爲這位選手一定能夠拿下總榜第一。

可將近二十天的時間過去，這位選手的分數絲毫未動，一下子就排在了十名開外。

這一下，全球各大社交軟件，再次掀起了新一輪的嘲諷狂流，包括微博。

【直說了吧，是有實力，都承認，可不覺得太譁衆取寵了嗎？一會兒分數飆升，一會兒又靜止十幾天不動，有實力也不是這麼玩的吧？確定不是在博眼球？】

【仗着自己智商高，不把這種國際級比賽當回事，不知道自己代表的是華國嗎？】

【不囂張了吧？早就說了，你們華國不行[微笑]】

【華國行不行，不是你用鍵盤說的，時間還沒到，怎麼知道第一到底是誰？】

網上一片罵戰紛飛，伊蘭公學這邊，同樣也十分關注最後的排名。

因爲先前好多排名高的，現在都已經掉到後面去了。

其實選拔賽並不能代表什麼，除了獎金之外，也沒有什麼其他獎項，但這是一份榮譽。

國際性的科學競賽，事關整個國家。

誰會那麼輕易就放棄？

可現在看來，這位讓全球都轟動了的總榜第一，確確實實一直沒動靜。

晚上七點鐘的時候，幾個老師看了一眼排行榜，發現分數變了。

“現在纔開始，時間估計來不及了。”其中一個老師搖了搖頭，“和阿曼達差了三千分，怎麼補得回來？”

總不可能所有題一直連對，分數翻倍。

又關注了一個小時，排行榜的分數徹底停止了變動，而原先那位神祕的總榜第一，依舊在十名開外排着。

老師的神情一振：“鎖榜了！”

ISC選拔賽12月15日零點結束，但是在14日晚上八點得時候，答題系統就會對全球總榜和各個地區的分榜進行鎖定。

最後四個小時，哪怕是ISC組委會，都無法得知參賽選手的具體分數是什麼。

這更是讓人焦急萬分。

別說四個小時了，就算是十分鐘，都有可能出現很大的變化。

四個小時的每一秒對於ISC的選手和觀賽的人來說，都很是難熬。

選手們瘋狂地在答題，老師和教授們則坐在官網前等待着零點的到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時間終於跳了到了00:00的位置。

15日到了，最終的排行榜也完全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