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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摘仙令 - 第一零一零章 往好的地方想字體大小: A+
     

    任何一個家族需要長遠發展,都需要一個定海神針。

    可是,商家的定海神針……沒了。

    為了以後,商家人一邊哭嚎,一邊暗裡傳音,商量應該從天下堂要求些什麼職務,什麼寶物,以做賠償。

    家主畢竟是死在佐蒙人手上,既然是死在佐蒙人手上,當然是公事,是公事就得賠償。

    「……還有林蹊!」

    商傑咬牙切齒,「若不是她從外域戰場回來,把佐蒙人的目光都吸引過來了,我爹……我爹怎麼也不會死的。」

    他們家太平了這麼多年。

    若不是林蹊風頭太過,又入了一庸的眼,天下堂的那麼多產業,家裡的那些產業也定都還在。

    只要在,他怎麼也不至於……

    商傑一恨震幽殿惜時,二恨小殺神林蹊。

    就是她們這些天淵七界的修士,害了他家,害了他父,害了他。

    不是她們,憑商家的財力,憑父親的地位,這仙盟坊市,他想幹什麼不行?

    「不能把責任扯到她那裡,怎麼樣也要把她趕出仙盟坊市。」

    他手中攥著好友梅五、徐三勸他節哀時偷遞的紙條。

    把林蹊趕出仙盟坊市,符合所有人的利益。

    只要事情辦成……

    商傑的心裡總算有了一絲安慰,「仙隕禁地的前輩們需要她的供奉,她……還是回去吧!

    從此以後就在那裡供奉先賢!」

    最好永遠不要再回來了。

    「這個……」

    商家幾個老頭互視一眼,一齊點了頭,「我們一起進言,應該是可以的。」

    他們家的家主,可不是黎丙章那個早就壽元無多之人。

    天下堂的長老因林蹊而隕,談鍾音怎麼也該站在他們這邊。

    她要是敢不站……

    「不!不是我們進言。」

    商傑看著父親猙獰、扭曲的臉,恨聲道:「是我父親的心愿,他老人家一直擔心仙隕禁地的前輩們沒了供奉會忍飢挨餓,連著多天,都為這事長吁短嘆!」

    他父親是天下堂的好長老,是一心為公之人。

    「若不是老是擔心林蹊不願回去,怎麼也不會心神不屬,被佐蒙人暗算了。」

    「……」

    「……」

    商家幾個老頭的臉上,都露出前所未有的悲傷。

    商傑的話,就是事實。

    他們家的家主,就是因為林蹊遲遲不回外域戰場,心中煩躁,才走進那條沒人的小巷。

    「幹什麼?你們幹什麼?」

    看到門傳雨長老和談鍾音長老帶著一群如狼似虎的刑堂弟子進來,商傑大怒,「門叔叔,談前輩,家父英靈未遠……」

    「全部拿下!」

    談鍾音一揮手,如狼似虎的刑堂弟子,一人一根捆仙繩,捆住商家所有人,「什麼英靈未遠,別鬧笑話了。」

    把商禮華自當長老以來,所有不法行為全都公布出去,讓佐蒙人看看,他們殺的是什麼人,於現在的大環境而言,最好了。

    「刑堂早就收集了商禮華和你們商家所有人等三百七十三條大罪!」

    談鍾音神情嚴肅,「商禮華做天下堂長老期間,中飽私囊,涉及天一重水、紫玉石髓、化靈晶、赤焰金晶等天才地寶一十六種。

    這些東西……,你們應該都有點印象吧?」

    「……」

    「……」

    商家一眾人等面色俱都大變。

    「帶走,分開審問。」

    「慢慢慢,」被拖的商家五長老商禮珙大聲哭嚎,「在下,在下拿的都是商家的供給,從不知道大哥他……他會糊塗至此啊!」

    「對對對,我們什麼不知道啊!」

    「全都是老大所為,我們……」

    「商禮珙,兩個月前,在天燭山,仗商禮華天下堂長老之名,以三百仙石強買劉家父子六千年炎晶芝。」

    談鍾音一腳把他踢出去,「還什麼你拿的都是商家供給?去,先把他吊起來,打一百刺藤鞭,再行審問。」

    刑院弟子如狼似虎地把他掛到了不遠的華柱上,很快『啪啪啪』地就鞭打起來。

    「下一家……」

    門傳雨好像沒看到商傑哀求的眼神,先行走人。

    ……

    這一天,仙盟一眾人等,還沒從打擊中緩過神來,就見到了天下堂和刑堂共同出擊,連拿兩位金仙長老,還把他們所在的家族以及快要倒的商家一齊拿下。

    商禮華的罪名,更是公布在坊市的公示欄以及天音囑上。

    一時之間,眾皆嘩然!

    偷著到更遠坊市打聽消息的成康,沒想到,會遇到這樣的情況。

    安畫……安畫是在幫仙界除奸嗎?

    要不然,商家、梅家、徐家擰成一股繩,就算一庸出手,也不能這麼乾脆利落。

    商家沒了商禮華,完蛋。

    梅家因為仙桃園完蛋。

    還剩一個徐家,幾乎就是沒有反抗的被拿。

    「……小道消息說,因為仙桃園,梅家的那位長老連夜去求虛乘,被虛乘一掌拍碎仙嬰和丹田。談鍾音和刑堂的人沒費吹灰之力,就把梅家的人全都拿下了。」

    安畫看著成康用傳送寶盒傳回來的消息,一口逆血直逼喉間,「最後的徐家,談鍾音一個人就搞定了。

    她給他們留體面,說是讓他們自裁,以謝天下。」

    卟~

    安畫懷疑成康給她看這些消息時,不僅有幸災樂禍,還有極強的惡意。

    他一直嫉妒她。

    尤其師尊昨天還說了那樣的話。

    安畫努力的安慰自己,不要被他和這些消息影響,但是,最終還是又氣又怒,吐了一口心頭血。

    商、梅、徐三家什麼德性,刑堂不可能今天才知道。

    談鍾音那些人,根本就是心知肚明,可他們為什麼以前沒發作,卻在她殺了商禮華的第二天,聯合刑堂一下子把三家全都按下去?

    安畫自然有她的猜測。

    仙界這些人,是想借用商禮華,反過來打臉他們,以消虛乘之錯,振奮人心。

    成康這時候,應該做的是想辦法反擊,在暗裡以小道消息,把商、梅、徐三家說成爭權失利。

    尤其梅家,那是銀月仙子的本家,雖然銀月仙子活著的時候從未認回梅家,可她自己否認不了,她就是梅家子。

    虛乘為什麼要把仙桃園給梅家照管,還不是因為,銀月仙子的機緣,全堆在他處?

    他怕梅家跟他鬧。

    他丟不起那個人。

    安畫努力把所有的不適全都壓下去,用族裡的傳送寶盒,給成康支招反擊。

    沒一會,成康的回復來了。

    「現在的仙盟坊市鬧得那麼厲害,你以為,談鍾音、魯善、飛南那些人,沒有監控黑道,監控所有可疑人員?」

    成康的措詞異常憤怒,「你是怕我活得太好,還是嫌師父的臉丟得不夠?」

    他再被抓了,師父聖尊就真成笑話了。

    而且,他已做出承諾,絕不會救他。

    成康在天音囑上翻出了不少小道消息,心裡哪裡平衡?

    「你才被抓,我要是馬上再被抓,你知道那後果是什麼?」

    成康的怒火好像就燒在玉簡中,每一個字好像都要穿透玉簡,「師父利用虛乘,才給我們挽回來的一點威風,就要全都喪盡。

    安畫,你自視太高了。

    仙桃園為什麼會被盯上?

    你在那裡呆了多長時間?

    當初說好的,最遲一百年,必要搬一次家的事,你忘了?

    你以為,你們殺了黎丙章,就好厲害了,就算扳回了一局是吧?」

    所有人都看好安畫,把他當狗尾巴草。

    成康怒的緊,「你怎麼不想想,黎丙章多大年紀了?好,殺了他,你和班長老也算是為族裡立下了大功,可是,商禮華是什麼樣的草包,你不知道嗎?

    天下堂那麼多人,你和班長老卻把亂魂針那麼重要的寶貝,浪費在他身上。

    安畫,你的腦子呢?

    被狗吃了嗎?」

    安畫好像看到了他的咆哮,「仙盟坊市那麼多人,你隨便殺哪個不行?要去殺商禮華?現在好了吧?你居然還讓我在這種時候,去打探消息,去散波小道消息,你果然是怕我死得太慢,想送我一程嗎?

    何遵甫長老不聽我的勸誡,捨不得浪費包世縱那個人丹,也是因為你。」

    護送他到仙界的何長老身隕,成康原來怕極了,「他要是聽我的,一掌殺了吃肉,跟我一起傳送,屁事沒有。

    都怪你。

    他覺得,不能讓你的人丹沒了,才慢騰騰的被風門、談鍾音那些人堵了。」

    成康好像越說越有理,「安畫,你是腦子進屎了嗎?當初我就跟你說過,宜法只有南佳人一個徒弟,她是千道宗的暗門虎王,南佳人能差嗎?

    你居然還蠢的,跑到地下藏著?

    你把人家當傻子,還是把你自己當傻子呢?

    就算沒有她,憑刑堂的本事,肯定也能把你挖出來。

    安畫,你該好好自省了。

    別在師尊那裡亂出主意……」

    那便宜師尊,也就這回聰明了點,「有什麼事,讓他和長老團一起商量著來。安畫,你該知道我這話是什麼意思。

    人族那裡,越來越看不起虛乘,以後,沒意外的話,只會更加的各自為政。

    我們同樣。

    世尊倒下了,師尊於族裡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可是師尊這些年,被多少人詬病?

    是,我沒用,我被人叫成了成跑跑。

    可是安畫,你就多有用嗎?

    你捫心自問,你要是我,你有我幹得好嗎?」

    把這些不平一股腦的傳過去,成康放鬆多了。

    他太氣這些得了便宜還賣乖的人。

    憑天下堂和刑堂如今的勁頭,他要真聽安畫的話,就是萬里送人頭。

    而且……

    成康總覺得,天下堂和刑堂現在就干這一出,不止是打臉他們,可能還有別的用意。

    一庸和魯善,怎麼還不出面?

    這裡面,是不是有什麼事,他沒想到?

    ……

    自從知道虛乘放了安畫,陸靈蹊的心情也非常不好。

    她師姐拼死拼活,才把那傢伙堵著的。

    就算要放,最起碼,聖尊那個老東西,也得給個贖買徒弟的仙石吧?

    結果他倒好,一個屁都不放。

    簡直是敗家子。

    銀月仙子當年一定太慣他了,以至於年紀一大把,一點也不知道人間疾苦。

    「……師叔,這次我回去,準備多歇一段時間再回來了。」

    還是他們天淵七界好。

    哪怕七殺盟的人呢,外敵當面,無法可想時,也敢靈嬰自爆。

    反正我不好,你們也別想好。

    這方世界,不僅是人族的,現在……,要陸發蹊說,也算是佐蒙人的了。

    大家都在這裡討生活,憑什麼只他們怕把這方世界打壞了?

    以前,佐蒙人用這方世界威脅他們,如今又來,說明他們本身,也是在乎這方世界的。

    要不然,怎麼會在這裡落腳?

    世尊又怎麼會算計天,算計地?

    「歇?」

    進來的隨慶直接給徒弟一個爆栗,「你在做什麼大頭夢呢?如今的情況,你至少也要在仙界呆足三年,才能回去。」

    「為什麼呀?」

    陸靈蹊好委屈。

    她辛辛苦苦跟佐蒙人鬧了那麼多場,結果虛乘一句話……

    「我現在只要一想到,那個人蠢頭蠢腦的……」

    「也未必!」

    什麼?

    陸靈蹊和宜法一齊看向隨慶。

    「……別這麼看我,有些事,我們要盡量往好的地方猜。」

    把虛乘往壞或者笨的地方猜,那日子就不用過了。

    隨慶道:「安畫是跑了,可是你怕安畫嗎?放心,以後,她會是南佳人、阿菇娜的事。安畫活著一天,她們就一天不會鬆懈自己。」

    他對她們還是有信心的。

    「至於仙界各方的士氣……」

    隨慶冷笑一聲,「林蹊,你覺得仙界以前就多有士氣嗎?師父告訴你,沒士氣。是,世尊倒下了,看樣子,仙界各方都做得不錯,可是,你仔細想想,不錯在哪呢?

    不過是絞了一些,早被各方知道的明子。

    絞那些人的時候,他們還順便接收了人家的地盤,人家的錢。」

    他看不起那些人。

    「仙界……到處都有像商禮華那樣的篩子眼,那些人,才是我們人族真正的大患。」

    隨慶把師妹沒喝的茶,咕咕灌了滿口,「可是你看現在……,你在氣的時候,仙界如我們般的有識之士,也氣。

    所以,以前他們不敢幹的事,不好乾的事,現在能一股腦的全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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