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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催妝 - 第九十五章 不待見(二更)字體大小: A+
     

    凌畫穿個衣裳又累了一身汗,坐在桌前,扯着宴輕的袖子撒嬌,“哥哥,我能不能吃了早飯再回去?”

    宴輕伸手給她往裡拽了拽衣領,將她脖子露出的肌膚遮住,沒好氣,“我能說不行嗎?”

    凌畫笑,“能啊。”

    宴輕哼了一聲,扭頭對雲落說,“讓琉璃給她送衣裳來。”

    他的衣裳穿在她的身上,走一步踩一腳,怎麼走回去?也虧她能這樣費勁地穿着走出來。

    雲落轉身去了。

    凌畫指指水壺,“哥哥,我要喝水。”

    睡了一晚上,渴死了。

    宴輕給她倒了一杯水,凌畫一口氣喝光了,放下杯子,懶洋洋地趴在桌子上,“好累。”

    宴輕不說話,從睜開眼睛吃完早飯,到夜半三更,一天待在書房裡,不累纔怪。以前他祖父和父親活着的時候,也沒見他們比他更忙。真是開了眼界了。

    凌畫伸出一雙手遞給宴輕,“哥哥,給我揉揉手,手指頭都是酸的。”

    宴輕坐着不動,“一會兒回去你喊青嫂子給你揉。”

    “好吧。”凌畫將手收了回去。

    她轉頭看向窗外,“雨終於停了,下了這幾日,真是悶死個人。”

    宴輕有不同看法,“你整日待在書房裡,下不下雨,有什麼關係?”

    “下雨冷啊,秋雨更冷。”凌畫搓着手,“感覺今年冬天會來的早,也許更會是個冷冬,若是冷冬,大約會早早就下雪,我有兩年沒見着下雪了。”

    宴輕想起誰說她喜歡看正月十五的雪打燈,若是他沒記錯,似乎好多年正月十五都不下雪,所以,根本看不上雪打燈。今年八月十五雲遮月,也許來年的正月十五,她便能看上雪打燈了。

    不過她若是動身去江南,還能看到京城的雪嗎?江南可沒有雪。

    宴輕看着她問,“你什麼時候動身去江南漕運?”

    凌畫頓了一下,“過幾日吧!”

    “過幾日是幾日?”

    凌畫想了想,“十日八日,總要風寒好了,才能動身。”

    “去多久?”

    凌畫搖頭,“不知道呢,最快一個月,最慢的話……”

    她肯定地說,“一定回來陪你一起過年。”

    宴輕撇來臉,“趕緊走。”

    她走了,他會狠狠地清淨些日子,最好去的久點兒,她才嫁進來幾日,他就麻煩死了。

    凌畫扁扁嘴角,“哥哥,你是不是盼着我趕緊走?”

    “嗯。”

    凌畫很傷心,“我只是染了風寒後,才這麼麻煩的,尋常時候,我一點兒也不麻煩的。”

    “沒看出來。”

    凌畫嘆了口氣,“可是我捨不得你呀。”

    宴輕不想跟她說話,“你閉嘴吧!”

    用不着你不捨得,他寧願她趕緊走,走了之後,想不起來他,他落個清淨。

    凌畫閉了嘴。

    廚房端來早飯,凌畫手是真的酸,大概是昨兒寫字寫多了,今兒有些綿軟無力,她每次累了,食慾反而都不怎麼好,吃了幾口後就想放下筷子,宴輕盯着她,雖然沒說什麼,但那神色滿臉寫着你敢放下不繼續吃試試,凌畫只能又勉勉強強地吃了些,才慢慢地放下筷子。

    琉璃抱了衣服過來,大概是大清早起來熬藥,衣袂走動間,一身的藥味。

    宴輕皺着鼻子,“苦死了。”

    琉璃覺得真該把小侯爺關進藥房裡關三天,再出來後,保準他不再嫌藥苦。

    凌畫換了自己的衣裳,一身輕鬆地對宴輕擺手,“哥哥,我走了。”

    宴輕沒吭聲。

    凌畫轉身走了。

    凌畫離開後,因爲下雨在家悶了幾日的程初便來了,他見了宴輕後,比見了親人還親,“宴兄,兄弟可想死你了。”

    宴輕覺得他有病,“爺用你想?別靠近,離遠點兒,一身的涼氣。”

    程初:“……”

    他才幾日不來,發生了什麼?宴兄似乎更嫌棄他了?

    他看着宴輕,“宴兄,你是大早上起牀氣還沒好?昨兒沒睡好?”

    他這麼仔細一看,“哎呦”了一聲,“宴兄,你還真沒睡好啊?眼窩子都是青影。你晚上不睡覺,幹嘛了?”

    宴輕想踹他一腳,他就從來沒見過一天到晚精神頭這麼足玩心這麼重的人,程初從小就做紈絝,都這麼大了,他就沒膩過,每天都活蹦亂跳的想着玩這個玩那個,明明武功都沒有,一年到頭,風吹日曬,似乎也不見他生個病。

    他沒什麼精神地說,“剛下過雨,你就待不住了?”

    程初嘿嘿一笑,“昨兒就待不住了,忍了忍,纔沒來找你,怕你淋了雨再染了風寒,我在家勉強忍了一天,今兒雨停了,纔過來。”

    他靠近宴輕,神秘地說,“宴兄,滿紅芳新來了一批新鮮人兒,據說唱曲子十分好聽,咱們去瞧瞧?湊個熱鬧?”

    宴輕拒絕,“滿紅芳是什麼烏七八糟的地方,要去你自己去。”

    程初看着他,“宴兄,你都大婚了,還這麼不近女色做什麼?”

    大婚了的人,不是該開竅了嗎?

    宴輕白了他一眼,“爺不喜歡烏七八糟的地方,跟大婚不大婚有什麼干係?你又不是今兒才認識我。”

    程初被說服了,“好吧,那咱們去菊園賞菊?今年最後一波菊花開了,再晚可就無菊可賞了。”

    宴輕不說話。

    程初勸他,“走吧宴兄,你也悶了幾日了,總在府裡悶着,就不悶得慌?出去散散心,賞完菊後,咱們去喝酒。”

    宴輕可有可無地點點頭,“行吧!”

    程初見他答應,高興地拉着宴輕出了端敬候府。

    街上的人都換了秋裝,程初幾日不見宴輕,一路上話十分之多,先是說了太子被陛下解了禁,已經上朝了,聽他妹妹說,打算對陛下請旨,讓陛下賜婚溫家二小姐,她妹妹如今盼着溫家二小姐進門,天天盼的眼睛都紅了。

    程初新鮮了,“你妹妹什麼毛病?”

    她如今是東宮的程側妃,得蕭澤看重,幾乎把持了東宮內苑的大權,怎麼就盼着溫家二小姐過門跟她爭寵呢。

    程初嘆氣,“東宮內苑的女人,都不是吃乾飯的,一個個的頂厲害了,我妹妹你是知道的,她膽子小又怕事兒,最怕的就是爭鬥,她恨不得關起門來守着自己的小院子過一輩子,哪知道命運作弄,她如今成了程側妃了,當了側妃,又受太子殿下看重,把內苑的內務都交給了她,她天天被那羣女人圍着,疲於應付,心力交瘁。”

    宴輕嘖嘖,想着若是換成凌畫,那些女人都不夠她一個人玩的。

    程初無奈,“她可不是盼着溫家二小姐過門嗎?好接過她手裡的掌宮之權。”

    程初說完了妹妹,又說起溫行之,“溫行之不知道怎麼突然受了陛下的器重,陛下幾日前,將他叫進了宮,封了他一個御前聽奉,如今在陛下面前當差呢,聽說不幾日,已得了陛下幾次誇獎了,說溫家此子聰慧過人,才華出衆,可堪大用。”

    宴輕想,溫行之突然受器重,這裡面怕是有凌畫的功勞,那日她冒雨進宮去找陛下,之後又去了溫宅,轉日她病倒了,溫行之便被陛下叫進了宮。

    程初又說,“溫家人一個個的就是厲害,幽州溫家有個溫啓良,如今陛下跟前有個溫行之,自溫行之來京後,多少人託了喜媒踏破了溫宅的門檻,想要把女兒嫁給溫行之。”

    宴輕對這個話題似乎很感興趣,“那溫行之怎麼不娶?”

    程初搖頭,“不知道,大約是溫行之不想早娶妻?”

    宴輕嗤了一聲,“他可不是不想早娶妻,他是娶不到。”

    程初:“……不能吧!溫行之如今炙手可熱,多少人排着隊等着嫁他呢,才貌雙全,人人稱讚,恨不得拉他做乘龍快婿。”

    宴輕哼了一聲,多少人也不是凌畫,他是看上凌畫了。

    程初偏頭看向宴輕,“宴兄,溫行之得罪你了嗎?”

    宴輕踢着路邊的石子,不說得罪,也不說不得罪,“爺就是不待見姓溫的,溫這個姓,就沒好人。”

    程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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