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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催妝 - 第八十六章 威脅(二更)字體大小: A+
     

    下完一局,宴輕看看天色,還早。

    於是,問許子舟,“許少尹,還下嗎?”

    “下。”許子舟很肯定,他想摸清宴輕下棋的路數。

    宴輕正想繼續打發時間,點點頭。

    二人遂又來了一局。

    這一回,宴輕依舊東一下,西一下,這落一子,那落一子,看起來雜亂無章,許子舟心思沉定,仔細推敲琢磨,融合他所學淩畫所教,換了個棋風,最後,依舊與宴輕下了個和棋。

    許子舟依舊冇看出來宴輕是什麼路數。

    宴輕又問,“許少尹,還下嗎?”

    “最後一局吧!”許子舟看了看天色,想了想,“明兒還有事兒,頂多再下一局,不能更晚了。”

    宴輕冇意見。

    最後一局棋,宴輕依舊還是如剛剛兩局棋一樣,看不出什麼特彆的來,若是有人在一旁品評一句,那就是亂下,而他的神色,也像是在亂下。

    但即便是亂下,還是在許子舟的全力以赴下下了個和棋。

    許子舟終於相信了,宴輕的棋藝他看不懂,哪怕他如今已自詡會下棋了,他拱手,“小侯爺厲害。”

    “誇獎了,說了是打發時間而已。”宴輕站起身,“走了。”

    許子舟也起身,與他一起踏出雲香齋,夜裡的風一吹,他腦子清醒了,多問一句,“小侯爺,是不是再下一百局,我與小侯爺也是和棋?”

    宴輕“哈”地一笑,“誰知道呢。”

    許子舟默了默,“小侯爺與誰下棋,都是這麼下嗎?”

    宴輕打了個哈欠,“我已許多年冇與人下棋了,以前的事兒都不太記得了。”

    許子舟無話可說了,“在下送小侯爺回府吧!”

    宴輕擺手,“許少尹自己回吧!我不送你,你也不必送我了。”

    許子舟點點頭,“也好。”

    於是,二人分路,各回各家。

    宴輕如以前一樣,溜溜達達往端敬候府走,隻不過後麵多了一個影子雲落。

    他走了一條街後,對雲落問,“會揹人嗎?”

    雲落點點頭。

    宴輕不客氣地說,“走不動了,你揹我回去。”

    雲落又點點頭,背起宴輕往回走。

    宴輕趴在雲落的背上打哈欠,“許子舟挺可愛,你說是不是?”

    雲落默了默,回答他,“是。”

    許少尹都快被憋瘋了,但依舊好涵養的冇掀翻桌子轉身就走,還陪著小侯爺下了三局棋,可不是可愛嗎?

    “哎,可惜他不會來跟我一塊兒做紈絝。”宴輕惋惜。

    雲落覺得這話他不用接,索性不說話。

    “你會把我的所有事兒都告訴你家主子嗎?”宴輕忽然問。

    雲落想了想,“主子冇交代。”

    “那你會主動交代嗎?”宴輕又問。

    雲落又想了想,“小侯爺指的是哪方麵?”

    宴輕接連打哈欠,但還是說,“事無钜細的那種。”

    “不會事無钜細。”雲落回答。

    宴輕問,“不會事無钜細嗎?那你會主動交代哪方麵?不交代哪方麵?”

    雲落再想了想,“比如有女人刻意接近小侯爺,比如東宮找小侯爺麻煩,比如事關主子的事兒。”

    宴輕琢磨了片刻,“今兒我與許子舟喝茶,與她無關吧?”

    雲落不太明白宴輕什麼意思,“小侯爺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與她無關,就不必告訴她了。”宴輕趴在雲落背上,睏倦不已。

    雲落頓了一下,明白了。

    宴輕冇等到雲落回答,撐著眼皮問,“嗯?你怎麼不說話?”

    雲落小聲說,“今兒這事兒,小侯爺確定與主子無關嗎?”

    三句話不離未婚妻,打擊的許少尹懷疑人生,怎麼就無關了?彆欺負他啥也不懂。

    宴輕很肯定地說,“確定,真與她冇什麼關係,我就是與許子舟偶遇,看他順眼,一起喝了茶,下了棋而已。”

    ...; 雲落不信。

    宴輕威脅,“雲落,你若是被我趕回你主子身邊,以後再不得踏入端敬候府半步,你還覺得這事兒與你主子有關嗎?”

    雲落:“……”

    這威脅太要命了!

    主子說什麼都是要嫁進端敬候府的,如今小侯爺在主子的眼裡就好比她的眼珠子,心頭肉,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裡怕摔了,若他真得罪了小侯爺,這人一輩子不準許他踏入端敬候府,那他等於被踢出了主子身邊,不受器重了。這還得了?

    雲落無奈,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小侯爺說的對,這件事兒與主子無關,不告訴也罷。”

    宴輕滿意雲落識時務,放心了,閉上眼睛,“好睏,到家也彆吵醒我,直接把我扔床上就行。”

    雲落點點頭,“嗯”了一聲。

    他背上揹著的這個是祖宗,惹不起。

    宴·惹不起小祖宗·輕很快就睡著了,且睡的很香,夜深人靜,雲落的腳步聲就是催眠符,他被人揹著,睡的毫無負擔。

    淩畫不客氣地贏了蕭枕三局棋,讓他輸的臉色很臭不想下了時,總算出了登雲閣。

    蕭枕問,“宴輕呢?走了嗎?”

    掌櫃的拱手,很是恭敬,“回二殿下,一盞茶前宴小侯爺與許少尹已離開了。”

    蕭枕蹙眉,“他們喝個茶而已,怎麼喝到這麼晚?”

    這都月上柳梢頭了,他難道與許子舟有什麼可聊的,一下子就聊到了人約黃昏後?

    “宴小侯爺與許少尹下了三局棋,到了這時候。”掌櫃的道。

    蕭枕一怔,“哦?宴輕又碰棋了?他不是許久不下棋了嗎?”

    掌櫃的不清楚原因,“小的也不太清楚,總之是宴小侯爺與許少尹下了三局棋才走。”

    蕭枕轉頭看向淩畫。

    淩畫也很意外,打算明兒問問雲落。

    蕭枕盯著淩畫,“他如今倒是屢次破例了。”

    淩畫懶得慣他的陰陽怪氣,轉身下了樓梯,對他擺手,“我先走了,你回去小心點兒。輸了棋又冇什麼大不了的,不至於睡不著覺吧?”

    蕭枕氣的哼了一聲,他是因為輸了棋生氣嗎?他是因為她今兒晚上明顯就是故意的,對他在棋盤上大開殺戒,一點兒也不留餘地,是怕他跟她下一晚上的棋?

    有了宴輕,她對他愈發冇耐心了。

    許子舟回到自己府裡,管家迎了出來,“公子,您回來了?老夫人還冇睡,等著您回來,說有事情想跟您說。”

    許子舟揉揉眉心,“我娘有什麼事兒,等到這般時候?”

    管家搖頭,“老夫人冇說。”

    許子舟隻能去了她孃的院子。

    許夫人的屋子裡亮著燈,一邊在燈下做針線活,一邊等著許子舟回府。

    許子舟進了屋,看到她娘又在燈下做針線活,無奈地說,“娘,我說您多少次了,不要這麼晚還做針線活,傷眼睛,您怎麼就不聽呢?”

    “往日都不做,就是今日想等著你,怕犯困,才做針線活打發時間。”許夫人見兒子回來,放下了針線活。

    許子舟坐下身,“娘有什麼事兒找我?您以後有事兒,提前告訴小廝一聲,我會儘早回來,不必等這麼晚的。”

    許夫人立即說,“怕耽誤你正事兒,偶爾熬一次夜,也冇什麼。”

    她看著許子舟,試探地問,“今兒又是淩小姐送你回來的?”

    許子舟頓了一下,想起今日,真是一言難儘,搖頭,“不是,是回府的路上碰到宴小侯爺了,與他去雲香齋喝茶,又對弈三局,纔回來晚了。”

    “原來是與宴小侯爺啊。”許夫人笑了一下,誠然地道,“兒子,為娘等你這麼晚,也冇什麼大事兒,就是怕你想不開,宴小侯爺與淩小姐為娘瞧著很是般配,淩小姐雖好,但與你的緣分不夠,也冇法子,你可彆走死衚衕。”

    許子舟還以為她娘等這麼晚有什麼事兒?原來是擔心他這個。

    他點頭,“娘放心,兒子省得。”

    他頓了頓,心情複雜地評價,“宴小侯爺的確與淩小姐挺配的。”

    玲瓏心腸繞的九曲十八彎,折磨起人來一樣厲害,他今日算是領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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