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墨染一走,躲在門後聽牆角的青鸞哭出了聲。
青鸞嚇得渾身發顫,忙不迭地朝鳳無憂撲去,“公子,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攝政王為何生你的氣他有冇有打你”
“青鸞,昨夜你幾時入睡”
“不記得了。”
“你可知,昨夜醫館裡,多了六位小倌”
“不知。”
青鸞搖了搖頭,倏地又想起些什麼,胡亂地擦去麵上的淚珠,“公子,你指的是前院中那六位衣衫不整的男人”
鳳無憂輕輕頷首,隻覺頭痛欲裂。
青鸞義憤填膺道,“公子,青鸞不喜歡他們他們造謠汙衊你,說什麼你寵了他們一夜荒謬至極”
鳳無憂無奈地歎了口氣,輕聲道,“他們說的,極有可能是真的。”
“啊”
青鸞失聲驚呼,眸中淚水再度奪眶而出,“公子,你怎麼這麼命苦”
鳳無憂並未答話,猶疑片刻,她再度解開了衣襟,細緻地查驗著自己的身體。
青鸞被她的突然之舉嚇得目瞪口呆,連連緊掩門窗,噓聲道,“公子,你做什麼”
“為何連一丁點的痕跡都冇留下”鳳無憂輕聲低語著。
莫非,昨夜她並冇有和一屋子的男人發生過不可描述的事
如此一想,鳳無憂瞬間來了些精神。
整理好著裝之後,她風風火火地直奔前院。
彼時,六位絕色小倌用完早膳,正在院落中舒展著筋骨。
燙金色的暖陽下,他們偏冷色的瑩潤肌膚散發著淡淡的光澤,一顰一笑皆似天上仙。
純純眼尖,見鳳無憂款步而來,“蹭”地一聲衝上前,朝著他猛撲而去,“相公抱抱純純。”
鳳無憂犀銳的桃花眼微微上挑,桃腮含笑,不怒而威。
她隻淡淡地掃了一眼純純,沉聲道,“敢撲上來,爺就將你扔至亂葬崗。”
純純連連止住腳步,站定在原地,委屈巴巴地咬著小手絹兒,小聲嘀咕著,“相公,純純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純純不要被扔亂葬崗。”
“你給爺說說,昨晚,爺都對你做了些什麼”鳳無憂一手扶額,即便不願聽到任何關於昨晚的事,但她必須查明真相。
“唔好羞昨晚,相公和純純有了夫妻之實。”純純如是說道,不過他腦海中並未有昨夜的畫麵,隻記得自己似乎跟鳳無憂發生過關係。
“滾。”
鳳無憂嫌惡至極,旋即又闊步行至其他五人跟前。
她背手負立,聲色俱冷,“昨晚發生了什麼事,一五一十地告訴爺。若有隱瞞,格殺勿論。”
小倌們麵麵相覷,支支吾吾地詢問著鳳無憂,“相公,床笫之事,怎可這般口無遮攔地道出”
“爺數三下,再不開口,你們自己看著辦。”
小倌們聞言,心生懼意,不自主地抱作一團。
鳳無憂身量雖小,但其舉手投足之間,總散發著睥睨天下的狂傲之氣。
正是這般強大的氣場,讓這些見過大世麵的小倌們心生駭意。
“昨夜,相公讓我等來前院練舞。”
“我等便乖乖地在前院中,練了許久的廣播體操。”
“之後,我等似乎聽到相公的召喚,欣喜若狂地衝入了內室之中。”
鳳無憂眉心一跳,連連喊停,“你們確定,是聽到爺的召喚,才進的內室”
珍珍搖了搖頭,“昨晚的事,記不太清了。隻依稀記得,內室中有人呼喚我等。”
愛愛繼而補充道,“我們剛進內室,就發現相公和國師緊緊相擁。然後,相公寵幸了國師。”
鳳無憂聞言,落荒而逃。
顧南風將這一切儘收眼底,突然生出一絲疑惑。
照理說,暗影十八騎已將醫館重重包圍,醫館之中不當再出差錯纔是。
即便,這些男人是鳳無憂主動帶回的麵首,暗影十八騎也當在第一時間稟告君墨染纔對。
再者,鳳無憂似乎對昨夜發生之事毫無印象。
顧南風腹誹著,這一切定又是百裡河澤製造出的假象。
隻是,他無法確認百裡河澤究竟有冇有趁人之危。
他無奈地歎了口氣,心中亦是為鳳無憂捏了把汗。
她嘴上雖不言說,但見她極其凝重的神情,便知此時此刻的她,心裡是何等的煎熬。
鳳無憂跌跌撞撞地回到內室之中,心亂如麻。
若是之前,她斷不會在意這些細枝末節之事。
可現在,她委實接受不了除君墨染之外的任何男人。
縱使百裡河澤貌若謫仙,她也冇法對他生出一絲一毫的悸動。
內室中,水汽氤氳,迷濛薄霧四散。
青鸞深知鳳無憂心裡膈應得慌,特特命人放好了熱水。
鳳無憂神情恍惚,一頭紮入熱氣氤氳的木桶之中,恨不得將自己揭掉一層皮。
“公子,你彆這樣。你還有青鸞,嗚嗚嗚”
青鸞杵在一旁乾著急,除了哭,什麼都做不了。
“出去,讓我靜靜。”鳳無憂竭力保持著鎮定,沉聲言之。
青鸞癟了癟嘴,強忍住即將奪眶而出的淚水,輕手輕腳地出了內室。
正當此時,追風、鐵手二人迎麵走來。
追風見青鸞雙眼通紅,關切問道,“青鸞姑娘,這是怎麼了”
青鸞聞言,“哇”地一聲大哭不止,“追風,求求你,替公子跟攝政王好好解釋一番。公子心裡隻有攝政王一人,絕不會做出那般傷風敗俗之事。這之中,一定是出了什麼差錯。”
追風連聲寬慰道,“青鸞姑娘稍安勿躁。有什麼事,等群儒宴過後再說,如何”
鐵手緊咬下唇,顯出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沉吟片刻之後,鐵手出言詢問著青鸞,“鳳小將軍還好嗎”
“很不好。”
青鸞搖了搖頭,滿麵愁容。
“她怎麼了”
君墨染本不想再踏入醫館,隻不過鳳無憂剛剛上任,連輛像樣的馬車都冇有。
他不願看她在眾臣麵前出醜,故而才強壓下心頭怒火,準備載她一程,同她一道入宮赴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