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楚依依被折磨得近乎失智之際,通體雪白的蠱蟲這才慢慢悠悠地從她的裙裾中冒出了頭。
鳳無憂見狀,頓手收針,不慌不亂地收回紮在即墨胤仁手臂上的寸長銀針。
“子,子蠱即將離體!”
蘇太醫失聲驚呼,他指著即墨胤仁手臂上突然被肥碩子蠱撐大的針孔,雙腿不住地打顫。
鳳無憂眼疾手快,隨手抄起蘇太醫藥箱中的尖嘴鑷鉗,乾淨利落地將令人作嘔的子蠱連根拔出。
子蠱一離體,即墨胤仁生生嘔了一口血,雙眼翻白,無力地伏在蘇太醫肩頭,不省人事。
諸王麵麵相覷,異口同聲地詢問著蘇太醫,“皇上這是怎麼了?”
蘇太醫單手扣著即墨胤仁的手腕,再三確認他的脈搏同常人無異,凝重的麵色稍有緩和。
“皇上被子蠱反噬,身體尤為虛弱,需精心調理一段時間。好在,皇上體內蠱毒已清,短時間內便可清醒。”
即墨子宸大喜,“鳳無憂不愧為當世神醫,不僅治得了本王的花柳隱疾,還解得了聞所未聞的子母蠱毒。真乃神人也!”
諸王聞言,眸中輕蔑可見一斑。
得了花柳病又不是什麼光彩的事,也就即墨子宸好意思到處與人說道!
不過,諸王雖看不起縱情聲色的即墨子宸,卻十分忌憚即墨子宸身後強大到得以一手遮天的君墨染。
故而,容親王等紛紛展眉淺笑,沉聲附和著即墨子宸,“六弟所言極是,鳳小將軍果真神通廣大。”
正所謂,有人歡喜,有人憂。
鳳無憂的罪名被洗刷乾淨,縉王卻開始坐立難安。
他深怕己身因楚依依之過慘遭牽連。
深思熟慮之後,他倏然起身,憤然質詢著鳳無憂,“本王愛妾身上的蟲蠱,是不是你下的?”
“彆急。你們欠爺的公道,爺定會儘數討回。”
鳳無憂氣定神閒地說道,而後微微側目,溫聲詢問著君墨染,“攝政王,可否讓差吏將獵犬再次帶上大堂,辨認紅葉寺屠門慘案的真凶?”
“準了。”
君墨染原打算以暴製暴,憑雷霆手段堵住攸攸之口。
不過,鳳無憂既不嫌麻煩,欲憑一己之力自證清白,他亦不願掃了她的興致,隨她折騰便是。
獵犬剛被差吏拽上大堂,就不謀而合地衝著垂眸斂眉的楚依依狂吠不止。
楚依依目露惱意,尤為厭惡眼下這般被動的局麵。
她自幼習武,對付幾條獵犬本不在話下。隻是,眾目睽睽之下,她哪裡敢顯山露水?
無計可施之下,她隻能淚眼婆娑地瞅著縉王,邁著細碎的腳步往他身後靠去。
鳳無憂見目的達成,一邊命人將獵犬帶下,一邊振振有詞道,“方纔爺已經說過,僧侶脖頸傷處殘留著口脂餘香及淺淡的脂粉味。這類女兒家的玩意兒,爺自然不會去碰。倒是楚姑娘,慣於濃妝豔抹,殷紅口脂香氣襲人,嫌疑確實要大一些。”
縉王聞言,方寸大亂,“鳳無憂,你休要胡說八道。獵犬不止指認過本王愛妾,還指認過你和國師。難不成,你和國師都是本王愛妾的幫凶?”
“傅大仵作不是說過,死者的致命傷為撕咬所致。這事,還不夠明白?”
鳳無憂如是說著,料到縉王會來抵死不認這麼一招,不慌不忙地從懷中掏出了君墨染贈她的環佩。
她向眾人展示著環佩,言之鑿鑿,“此環佩乃攝政王貼身之物。大家瞧仔細了,到時候爺用環佩催眠,可彆將環佩當成來曆不明的妖物。”
君墨染見鳳無憂隨身攜帶著他親手贈她的環佩,唇角斜勾,黑金色的眼眸中藏著點點寵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