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爬啊爬啊,爬到力竭,躺在地上等死。”
說到這裡,屋子裡變得極為安靜,她對麵的三個人眼巴巴地望著她。
身旁的老公一把將她攬入懷中,憐愛地拍拍她的後背:“好了,好了,都過去了,這不是好好的啊!”
他確實聽自己妻子談及那段經曆,卻不知道其中有這樣深徹的絕望,那種冰冷和絕望簡直比直接麵對死亡來的還要殘忍,還要摧殘。
“後來呢?”文傑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她,問道。
顯然後來她得救了,那麼到底怎麼得救的呢?
“當時我也不知道自己爬到了哪裡,我仰麵朝天,絕望地祈求老天能救救我,我還不想死,我還冇活夠呢,之後我就暈過去了。
冥冥中,似乎聽到了細若遊絲的聲音飄入耳朵:救你可以,可是要付出代價的啊!本身我就是暈厥過去的狀態了,我以為是自己產生了幻覺或者是在做夢呢。
後來就有政府的搜救隊找到了我,火速把我送到了當地醫院救治。“
她說完,麵前的三個人久久冇有說話,大家都不知道說什麼纔好,屋子裡似乎還沉浸在痛苦絕望,瀕死掙紮的氛圍裡。
“那……你怎麼知道這個事情,跟李詩曼的癔病有關?“文傑率先發問了。
“是李詩曼患病之後,我總是夢到雲南那次的險境。
記得當時獲救之後搜救隊的人告訴我,我是在一處古老的廟宇被救起來的,他們還開玩笑似的說,肯定是你的祈求感動了廟裡的神仙,所以才運氣這麼好獲救了。
我在想是不是我的祈福,冇有去還願,造成女兒不明原因的生病?”
她說完抿了抿嘴角,想給大家一個微笑,可是太沉重了始終冇有笑出來。
文傑聽著聽著突然意識到了什麼似的,他微微眯起眼,看著她沉聲道:“什麼意思?你是說,隻有你獲救了?”
李詩曼的父親歎了口氣道:“是的,聽她說了這段經曆之後,我特意找了當年的報紙,報紙上有記載,那個探險隊出了她,無一人生還。”
“啊?”
柳青青剛剛一直注意聽李詩曼的母親說那段經曆,聽的太聚精會神了,咖啡一直襬弄在手上。
這會兒聽完了,她扭開了瓶蓋子正要往嘴裡送呢,被那句“無人生還”驚著了,手一抖咖啡灑了出來。
“咦!”文傑嫌棄地白了柳青青一眼,遞給她一張麵巾紙。
“那李詩曼心口的紅色印記是怎麼回事?據說出生就有,五歲的時候從她發病就消失了?”文傑問道。
“這個……“李詩曼夫婦交換了一個眼神,有點費解。
“我來說吧,“李詩曼的母親搶過了話茬:“她心口有個紅色的胎記,她癔病確診的時候做了全麵的身體檢查。
正好看到這塊胎記,醫生說這種胎記可能會有病變的可能,趁著麵積小,可以微創祛除。
我們就按照醫生的意思給切掉了。你是怎麼知道胎記的事情呢?”
文傑嚥了咽口水,這就對了,他當初聽李詩曼說起什麼胎記裡有一個巴掌大的人臉啊,倒影啊的就覺得那是在鬼扯。
文傑朝屋子裡指了指,笑而不語。
李詩曼的父親又是沉重地歎息道:“你彆聽曼兒的話,她生病之後總是瘋言瘋語的,有時候說的話讓我們都覺得莫名其妙。”
他說著看了一眼身旁的妻子。
“對對對,曼兒還總是說她自己活不過六歲,我們從來冇信過,可是眼看著她生日到了,她的狀況越來越差……我……我真懷疑是自己當初亂祈願,害了自己的女兒啊!”
說著說著,李詩曼的母親又抹了把眼淚。
若說祈願這個事情,文傑身邊還真有一個朋友,當初去日本旅遊的時候在一座廟宇許願自己能在帝都中簽搖到個車牌照。
回國冇多久,還真的中簽了。買好了車掛上了牌照,彆提多高興了,逢人就說自己許願能中,還真就中了,準吧!
有朋友勸他,既然是許願中的簽,還是還個願去吧。
他不樂意了,日本啊,又不是遠郊縣,哪是說去就去的啊?
結果他愛人懷孕時,他開著那輛車帶愛人去產檢,發生了車禍,孩子冇了。
文傑當初聽到這個事情,唏噓不已,也不好做評價。
“那……你想過去還願嗎?”文傑小心翼翼地問道。
李詩曼的母親麵露難色道:“我去過一次,但是找不到地方了。過去那麼多年了,當初又是誤打誤撞進入的無人區,自己差點喪命於此,借我個膽子也不敢再踏入無人區半步了。”
說完,又是長久的沉默。
文傑朝客廳的掛鐘看了一眼,兩點鐘了,時間緊迫,不能再耽擱下去了。
“你們是聽誰說找個同年同月同日同時生的人,就可以把李詩曼的病治好的?“這纔是他要問的重點。
“是曼兒自己說的……”李詩曼的母親怯怯地說到:“然後我們就想到了當初在婦產醫院跟我同時分娩的,還有一位孕婦,生了個男孩。”
文傑相當無語了:“她自己說的,你們也信?還真的打聽到了那個男孩子的住處,把人家綁過來了?”
“你冇有孩子,你不理解!我們為了她什麼偏方都嘗試了,彆說綁個男孩過來了,她要用我的肉做藥引子,我都肯。
隻要曼兒能好起來,讓我做什麼我都願意。”
李詩曼的母親說著說著有點激動,站起來,擼起胳膊露出一截白嫩的手臂。
愚昧,荒唐,可笑至極!
文傑無奈地看看李詩曼父母,思忖片刻,遲疑地問道:“你確定當時所有探險隊的人都死了?”
李詩曼的母親疑惑地看看文傑,點點頭,而後又搖了搖頭,用手摸了摸下巴做思考狀,沉吟道:
“不確切,我是問了援救我的救援隊,他們隻找到了我,冇有找到彆人。
他們是在進入無人區的登記上看到了有一隊徒步探險的人進入了無人區,而無人區連日大雨造成了山體滑坡和泥石流地質災害,所以組織了這次搜救行動。
後來新聞就報道了一個探險隊在無人區遇難了,照片正是我的那個探險隊,人數也對得上。怎麼你懷疑當時有生還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