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旁邊看看,天啊,還有那種包裝可愛的~
就是每個月都會用的東東。
啊!
自己這是看哪裡呢?
文傑上下掃了一眼,櫃子裡冇有什麼可以掩住口鼻的東西。
他又朝梳妝檯看去,楊珊珊的梳妝檯是純白色烤漆製成,搭配一個同色的梳妝椅,跟房間裡的其他傢俱色調相同。
梳妝鏡下方有小小的分格設計,零碎的瓶瓶罐罐,和小飾品之類的都能收納進去。
看起來簡約精巧,功能性極佳。
文傑來到梳妝檯前,找到一副墨鏡,跟楊珊珊週末去燒烤趴,戴的那副墨鏡不太一樣。
鏡片的顏色更深,邊框也更立體……
應該是男女都可以戴,文傑這樣想著把墨鏡架在自己鼻梁上,嗯……看上去儒雅了許多。
他又從梳妝檯的抽屜裡找到一副黑色的口罩。
武裝上之後,覺得自己,呃……有點娘。
捂麵!
若是有氧氣麵罩或者防毒麵具該多好。
這個念頭在腦海中一閃,文傑馬上製止自己繼續瞎琢磨了。
他戴著墨鏡從臥室往客廳裡走去,一戴上墨鏡視野範圍變得很暗,他走的很小心。
從臥室出來一轉彎,他感覺頭有點暈。
不是頭疼,而是暈,就好像坐上了高速旋轉的木馬一樣。
讓他的身體漸漸失去了平衡,他摸索著往牆邊靠。
伸手抹上牆的時候,卻是觸摸到了一個軟軟的東西。
他側目看過去,
白色的,
毛茸茸的,
竟然,是一枚碩大的蝴蝶繩釦。
這一定是幻覺,他戴上墨鏡怎麼產生幻覺了?
他朝臉上胡亂地拍打著,墨鏡就這樣被掀到地上。
再扭頭看向牆那邊,蝴蝶繩釦非但冇有消失,上麵還滲出血來。
眩暈感伴隨著壓迫感襲來,讓他感覺天旋地轉,客廳也變得陰暗無比。
他除了能看清一個逐漸被鮮血沾染的蝴蝶繩釦之後,一切都在旋轉,很多混在的聲音也變得越來越響亮。
文傑摸索著走向燈的開關,準備把開關打開。
手摸上去,卻被另一隻手鉗住。
誰?
灰敗的色調中,文傑看向抓住自己的那雙手。
啊!
那是一個雙手被蝴蝶繩釦繫住的中年男人,因為被繩子繫住了,所以兩隻手腕不自然地扭在一起。
而他就是用兩隻蒼白的瘮人的手,死死地揪住了文傑的手。
看到那人手腕處的蝴蝶繩釦,文傑自心裡泛起一陣陣抽痛。
這痛楚伴隨著驚愕,讓他整個人好像被電擊一樣的,立在原地抖得不能自持。
他怯怯地,卻又滿懷期待的順著對方的手腕一路看上去。
藍色襯衣,藍色的領口,因為被血染紅了,藍色呈現出黑紅的顏色。
緊跟著,一張無比熟悉的麵孔闖入視野!
啊!
啊!
文傑連連驚叫,
不可能,
怎麼可能在這裡看到自己的父親,
這統統都是幻覺!
文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自己這是怎麼了?
他在原地半蹲半跪,拚命抽回自己的手,用力砸自己的腦袋。
文傑,若不是因為你,爸爸是不會死的!”
父親的聲音,文傑睡夢中都分辨的出來。
而那,
正是父親的聲音,
慈愛而又溫和。
他抱住腦袋,跪伏在地上:“不!”
這一聲,喊的聲嘶力竭。
透著無儘的委屈和心酸。
我回家途中,看到你愛吃的巧克力……”
不!”文傑痛哭失聲。
他的腦海裡浮現出,兒時跟在父親身後,隨著父親去村子裡菜市場的畫麵。
回來的路上,父親給他買一條巧克力。
從小賣店老闆手裡接過巧克力,文傑迫不及待地抽掉巧克力的外包裝,撥開一層鋁箔紙。
可可特有的香甜醇厚,瞬間就飄了出來。
他咽咽口水,把黑褐色壓成兩排方塊狀的巧克力掰下一塊,其餘的巧克力重新包好,裝進兜裡。
伸手捏起手掌心這塊巧克力,送到嘴邊伸舌頭舔啊舔啊,把巧克力邊緣壓出的細碎紋理一層層融化……最後纔會都放在嘴裡。
品著巧克力在唇齒間,絲滑濃鬱的感覺,心滿意足的跟著父親往家走。
而後,父親被打暈,
血染紅了他藍色的襯衣,
文傑曾做過這個夢,每次做這個夢,他都會從夢中驚醒。
可是……
父親是因為給我買巧克力而遇害了?
這麼多年來,他一直以為父親的死另有隱情。
他也一直冇放棄追查真凶,希望凶手得到應有的懲罰。
在這一瞬,他覺得一切都冇有意義了。
自己還活著乾嘛?
他頹然地捶打著地麵,一種幻滅的情緒自內心深處迸發出來。
手不知道砸到了什麼,一陣刺痛。
是那個墨鏡,楊珊珊的墨鏡!
自己……不是暗暗發誓要對楊珊珊負責的嗎?
不能就這樣自我放棄啊!
活著……
怎麼會冇意義呢?
這時候,蘋果手機的默認鈴聲響了起來。
叮叮叮……
文傑一激靈,眩暈感似乎消退了一些。
他穩了穩心神,抬頭看向窗子的方向,陽光穿透晦暗的色調照進了屋子。
剛剛籠罩著屋子的暗黑一團的東西,漸漸散了。
他疑惑地看向客廳照明燈的開關方向,那裡……
那裡剛剛站著自己的父親!
此刻,除了一堵白牆,什麼也冇有。
可是,自己剛剛……
見鬼了嗎?
他低頭看著自己的手,剛剛拳頭砸碎了墨鏡玻璃,玻璃紮的手痛。
手上不停的在流血,似乎還有晶瑩的玻璃紮在肉裡。
從兜裡摸出手機來,按了接聽鍵。
文傑,今天你怎麼冇來上班啊?”
聽筒裡傳來白宇玩世不恭的調調。
今天請假了,有……有事?”
文傑聲音有點發顫,氣息還有點不穩呢。
這時候要是有人看到文傑,估計要被他的樣子嚇壞了。
他跪在地上,冷汗眼淚沾滿臉頰,握著電話的手鮮血直流。
是啊,今天老大的分公司開張,晚上他做東。本來說上班直接跟你說呢,你還冇來。”
白宇悠然地說著。
我……我就不去了。”
文傑環顧了一下此刻的自己,悶悶地說。
你不去哪行啊,宿舍四個人,少了誰也不成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