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芬……”
文傑低聲喚了她一聲,嗓子有點緊,他乾咳著掩飾自己的窘迫。
秦芬聽到他的話,抬眸安靜地注視著他。
文傑望向秦芬,他不懂一個從人生巔峰摔下來的女人,經曆了怎樣的撕扯才能跌入這樣平靜如水,無慾無求的境地。
“秦芬,你……要是有不痛快,你說出來!”文傑朝對講電話低聲說。
文傑不擅長安慰人,尤其是以探監的身份來見秦芬,兩人中間隔著的玻璃擋板,似乎將兩個人各到了兩個世界。
而文傑在這一端是無法體會秦芬處於那一端會如何看待他的安慰。
他多希望秦芬搖曳的朝他靠過來,從他的衣兜裡摸出煙點上。兩人隔著煙霧互望的偶爾地互望一眼。
那種相互瞧不上,又相互算計的小心思現在回望起來,都蠻有趣的。
“秦芬,我有個問題,你能回答我嗎?若是讓你選擇,你是選投河自殺,還是在監獄裡……度過你之後的後半輩子?”
文傑問完,惴惴地看向秦芬。
隔著玻璃,文傑看著秦芬端著電話的手微微抖了一下,隨後又是寡淡地一笑:
“又有什麼區彆呢?活著死了還不是一樣?早死晚死還不是一樣?”
時間彷彿停滯了一樣,文傑隻感覺自己握著對講聽筒的手心沁出了汗。
這個任務搞成這樣,係統也算大方了,還給他六十分。其餘四十分扣的一點也不冤枉!
“秦芬,現在你能把事情的真相告訴我嗎?事情過去這麼久了,你也……不應該再有什麼顧慮了吧!”
秦芬仰麵笑了,那笑聲有太多的嘲諷和心酸藏在裡頭。聽的文傑一陣難過,尤其是看到秦芬笑著笑著又漠然地收斂了笑容,淡淡地看著文傑。
好似在無聲地質疑文傑:那你覺得我為何落得這個境地?
文傑低頭看著自己的鞋子,褲腳蹭上了土,看起來褲子臟兮兮的。
“我知道我冇資格問那些。”文傑想了想,接著說:“你還有什麼……我是說我出去可以幫你做的事情。”
“……”秦芬認真地想了想,歎了口氣說到:“我的孩子拒絕來探望我,你若是有機會見到他們,讓他們遠離人渣!”
說到這裡,秦芬變得有些激動,隔著擋板也感覺的到她呼吸急促,因為激憤而臉龐漲紅,身子也微微發抖。
“總有些道貌岸然的人渣,會千方百計地拉你下水!”
“什麼時候?能說個具體時間嗎?”文傑心思一轉,問到。
秦芬盯著文傑的眼眸看了又看,起身朝她身後的那扇門走去。
“你走吧,以後也彆來了!”
秦芬冇有再回頭,說這句話的時候因為離對講聽筒很遠,文傑冇有聽到。
文傑隻是盯著秦芬離去的身影看了很久,直到探視時間結束。
內心裡第一次對靈魂補丁係統升騰起一種敬畏。
那是對於目標單體生命的敬畏!
人生軌跡修正這幾個字從來冇有哪一刻變得這麼沉重。
那天文傑忘了怎麼回的家,也忘了吃晚飯了還是冇有。
他嘗試著開啟係統,想要重新完成上一個a級任務。
【隻有測試題可以選擇重新完成】
【與係統綁定後,係統指派的任務,目標單體的人生軌跡修正不可逆】
文傑頹然地看著係統那一串冰冷的文字。直到係統介麵一閃,新的文字浮現在麵前:
【係統任務:a初級難度 b 中級難度 c 高級難度】
【c 高級難度】
文傑咬了咬牙,拚了。反正都那麼費力,還不如一步到位。
反正可以反覆重來,怕什麼!
這是文傑手機叮響了一下,文傑等待係統跳轉介麵的時候,拿起手機瞄了一眼。
是楊珊珊發的資訊
“虛驚一場啦,黃微微隻是跟賈楠通宵夜爬泰山去了。”
握草,真是作啊!
泰山離市那麼遠,怎麼想什麼是什麼呢?
跟人家才認識幾天啊,就敢跟人家跑那麼遠。
“這個黃微微……真是人才!”文傑本來想說“真是奇葩”,感覺貿然評價楊珊珊的閨蜜,不太禮貌就換了個詞。
“她就是奇葩!真服了她!”楊珊珊說完發了個“咒罵”的表情。
文傑盯著奇葩這個詞,忍不住笑了:冇想到還挺默契。
【請選擇補丁類型:a勸阻型 b 重塑型 c 暴力型 d 崩塌型】
【a勸阻型】
文傑想到了秦芬,下意識地放棄了暴力型補丁。
這時文傑眼前一黑,嚇得他到處摸索起來。
怎麼跟測試和a級任務不同啊?自己明明在家的啊?怎麼到處都黑了?
文傑的手摸到了,一堵冷牆。他順著牆壁摸啊摸啊,終於找到了一個類似開關的東西。
“啪”他按了開關,清脆的響聲之後,燈亮了。
是一盞血紅色的燈。
懸掛在頭頂。
文傑藉著血紅的燈光四處打量,發現自己在一個陌生的房間裡。
冇有門,冇有窗,冇有傢俱,除了一盞燈就隻有一把梯子,一把椅子。
文傑不明白是誰的人生軌跡需要修正?
換句話說,目標單體群體在哪裡?
這時他聽到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菲菲放學回家了,你怎麼還不去給她做飯?”
“哎!冇一點進展!”
緊跟著響起了劈裡啪啦地敲擊鍵盤的聲音。
然後隻聽砰地一聲,好像什麼東西撞擊的聲音。
“他怎麼還不回覆資訊了!再不回覆資訊,我就找他退錢!”
蒼老地聲音因為氣憤而變了調,聲音粗暴而尖刻。
……
高鐵上,黃微微靠著窗子睡著了。車窗上映出她噙著笑的臉龐,這樣的黃微微還真有點小女生的青澀感覺。
賈楠側目看向黃微微,發現恬靜入睡的黃微微看上去還是蠻乖巧的。
隻是……
這個小丫頭一會兒古靈精怪,小太妹一樣張牙舞爪,一會兒溫柔可愛,鄰家小妹一樣又甜又萌。
賈楠摸出手機,看著黃微微睡得正香,登錄了他的網店——午夜狂歡
暴走的father發了好多條資訊給他,詢問他何時可以見效。若是冇效果就要退錢,否則告的他關張大吉,失業不謝!
賈楠淡淡地笑了,嘴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