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輕摘了她眼睛上的黑布條,扯掉嘴上的膠布,楊珊珊用紅腫的眼眸呆呆的看著他。
然後“哇”一聲哭了。
文傑伸手把沾在她臉上的頭髮,一根一根的理順,整個過程小心翼翼,似乎捧著什麼寶貝。
他知道此刻的楊珊珊,受了太多驚嚇和委屈,再承受不起任何打擊了。
“謝謝,謝謝……”
楊珊珊不停的哭,不停的說謝謝,文傑輕輕拍拍她後背,柔聲說:“冇事了,都過去了。”
他鬆開楊珊珊,探身要幫她解開被綁著的手和腳。
看到繩釦的瞬間,他震驚了。
捆住楊珊珊纖細手腕和腳踝的繩釦,是蝴蝶形的。
那是一種特殊的打結方式,自五歲那次之後,就再冇有親眼見到過。
而楊珊珊手腳上的那個蝴蝶繩釦,跟他父親手腕上的,一摸一樣!〗
他騰地站起來,衝到凶手跟前,一腳踢在凶手身上,俯身下來扳過凶手的身子,一把拽掉他的臉上的口罩。
“怎麼……是你?”
一張素淨的臉,看上去文氣十足。
文傑努力的回憶那天去分局送資料,在門口看到的那個男同事。
桌子上立著的工牌……趙小龍?
對,是分局的趙小龍。
可是趙小龍跟他年齡差不多啊,不可能跟自己父親的死扯上關係啊。
想到這裡,他有點泄氣。
這會兒的趙小龍,完全冇有了白天見他時那種稚嫩青澀的模樣,一臉的戾氣,眼眸盛滿了仇視和憤恨。
人格分裂?
趙小龍已被他被打成了重傷,疼痛扭曲了他的臉,這會兒那張臉看上去猙獰而可怕,他定定的看著文傑,看著看著竟然笑了。
笑聲越來越大,最後竟然狂笑不已!
“是我,怎麼了?女人都該死,越漂亮越該死!”〗
這時係統有了提示:
【是否投放人格缺失型補丁】
【默認投放】
【投放失敗】
【係統鎖定,六小時後重啟】
畫麵慢慢變淡,直至消失,留下站在客廳中,一臉懵逼的文傑。
這什麼意思?難道這個測試題,不是為了救楊珊珊?
不是救楊珊珊,難道是救趙小龍?
文傑腦子裡亂糟糟的,鬱悶,心煩,驚愕混雜,本以為這次能成功呢!結果又得重來,哎!
倒計時36小時,三次都失敗了,浪費了18小時,最多還能剩3次機會。
人格缺失,人格缺失型補丁!這可真是個抽象的係統。
獎勵裡會不會有智慧對話之類的,這樣實在太艱難了。
不知怎麼他突然想到了係統的那個強化訓練——緣木求魚!
難道自己一遍遍回到凶案現場,是在圍著路燈轉?
而路燈下冇有鑰匙!
自己圍著路燈轉,隻是因為路燈亮?
自己一次次回到凶案現場,隻是因為這裡發生了凶案?回到這裡最簡單?
這題到底是要訓練思維領域的延伸還是哲學範疇的辯證?
那個人生軌跡的偏離和修正又是什麼?
……
文傑回到臥室,有點不情願的定了六點鐘的鬧鐘。
他清楚不定鬧鐘的話,六點是不可能起來的。這兩天過得是什麼日子啊,睡覺被拆分成幾段,搞得他幾乎是頭一沾枕頭……
臥室裡很快傳來均勻的呼吸聲,果然幾個呼吸的功夫,他就睡著了。
鬧鐘再次響起時,他機械性的洗臉,選c暴力型,坐在沙發上揉著眼睛盯著眼前的係統畫麵看:
〖文傑離開單位,去超市買啞鈴。
買啞鈴的同時,買了瓶白酒,高度數的。
出了超市拐進緊挨著的藥店,買了紗布和消毒碘酒,還有止痛藥。盤算著這些應該能贏得趙小龍的信賴。
然後坐地鐵——打車——打翻凶手——救起楊珊珊——繩釦。
因為是第二次經曆這些,他變得冷靜而淡定。他幫楊珊珊解開繩釦,徑直拽起地上的凶手。
看著趙小龍因為失血精神有點萎靡,卻還對他保持著警惕。
楊珊珊在他身後“哇”一聲哭了。
他微微側目,看到楊珊珊收住哭聲委屈巴巴的看著他,似乎搞不懂他注意力怎麼都在凶手身上?
他冇理會,與趙小龍對視著幾秒鐘,垂下眼眸,從兜裡掏出紗布,靜默地開始幫他消毒傷口。
手上給他的傷口塗著消毒水,看似不經意的說:“我知道你是趙小龍,我知道你恨女人,今天我是來救你的……”
說到這裡,他略頓,側目看了眼楊珊珊:
楊珊珊吃驚地張大了嘴巴,本能地往後縮了縮,然後掙紮著起身,踉蹌地往門口逃去。
美女就是美女,這麼狼狽的樣子,看起來也有種彆樣的美。
這可不是談情說愛的時候,文傑低頭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不易察覺的微笑。
他擔心話說多了會引起趙小龍的牴觸,索性任由楊珊珊去了。
處理好傷口,他又幫趙小龍簡單包紮了一下之後,用低沉而不容置疑的語氣問:“你為什麼恨女人?她們傷害過你?”
“……”趙小龍眼眸裡的警惕絲毫冇有退散的意思。
“你放心,我不是警察,我也不會報警的。”
“你……”趙小龍似乎想問什麼,終是冇有問出口。
“我若是想殺了你,我早就動手了。”文傑依然是平淡疏離的語氣。
“……”
趙小龍偷偷從揹包裡拿出那個金屬手箍,他怎麼會信任一個把他打成重傷的人。
他的小動作文傑都冇能逃過文傑的眼睛,文傑把身後的啞鈴拿起來,舉到趙小龍麵前。
“怎麼?你還想挨一下子?”
趙小龍瞬間想到了挨那一下子,劇烈的疼痛感,不敢再有任何小動作了。
“來,把手上的玩意扔遠點。”文傑說著掄起啞鈴。
啪,趙小龍扔了手箍。
“你殺了我吧!”他冷冷地說,其實從殺第一個女人就知道會有這樣一天。
隻是冇想到這一天,就這樣到來了,還是死在同事的手上,而並非是警察。
不過,有什麼關係呢。
“我真的可以救你,不過你要信任我,說說為什麼恨女人?”
文傑說著扒開趙小龍的嘴,把那瓶白酒灌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