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
雲海錢莊之中,陸錚已經在吳掌柜的引領下來到後堂。
後堂之中檀香裊裊,十分幽靜,陸錚略一感應,便能隱約感覺有到幾個悠長的氣息就散佈在後堂之外各處,顯然是錢莊的護衛。
當然,現如今的他藝高人膽大,只是不以為意的坐下,問道:
「能主事的人大概多久能到?」
吳掌柜親自沏好茶,恭恭敬敬的道:
「您請放心,總庄離我們這間分庄不遠,莊主他得了消息應該很快就會過來,並且順便也會把天符寶錢給您帶來,最多不會超過兩刻鐘。」
陸錚大馬金刀的坐着,隨意的點點頭:「那就好。」
眼見對方這一番無所畏懼的做派,吳掌柜心中也不由得嘀咕起來,試探著問道:
「不知貴客從何而來,如何稱呼?」
陸錚隨口鬼扯:「我乃黑石城而來,至於稱呼......我姓古,名天樂,叫我古老闆便可。」
吳掌柜知道這未必是對方真名,還是不動聲色的問道:
「古老闆,數萬金葉的天符寶錢,這可是一筆大生意,你怎的就一個人前來?」
陸錚笑了笑:「大塞守備森嚴,這光天化日之下我有什麼好怕的?」
這一反問頓時把吳掌柜噎了一下。
西疆大塞雖然稱不上是動蕩不安,但是幫派豪強、各方勢力林立,也算不上多麼太平。外地來的商人無不都保持絕對的低調,生怕自己錢財外露被打了悶棍,變成陰溝里的腐屍,哪有眼前之人這麼天真的?
這個人,到底是有所依仗,還是腦子缺根弦......又或者對方根本不知道雲海錢莊的背景?
想到這裏,吳掌柜再度試探著問道:
「古老闆此前可有來我們雲海錢莊?」
「當然沒有了,否則我哪裏還需要別人引路。」
陸錚輕描淡寫道:
「大塞我來的次數不多,方才還是那個嚮導給我推薦的這裏,我才過來看看,希望你們不要讓我失望。」
吳掌柜連聲道:
「不會,不會......」
就這樣,在吳掌柜的作陪之下,雙方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大多時候都是吳掌柜詢問,旁敲側擊的打聽着來路,陸錚則是隨意的回答,嘴裏也是沒有半句實話。
這就導致聊了半天,吳掌柜不但沒摸清陸錚的底細,反而更加疑惑。
叮叮叮......
正聊到無話可聊時,大堂遠遠的傳來風鈴之聲,吳掌柜豁然起身:
「客人稍待,可能是我們莊主來了,我去看看。」
陸錚點頭示意,吳掌柜匆匆走出內堂,穿過迴廊和大堂,便看到門口一輛華貴的馬車剛剛停下,然後一個氣息深沉厚重,威嚴無雙的中年男子,以及一個白衣勝雪、卻一臉精明算計的中年女子走下了馬車。
見到兩人出現,吳掌柜微微驚了一下:
「幫主,莊主,你們怎麼都來了?」
眼前二人,一個是雲幫幫主雲若海,手下幫眾數千,一身武道早已踏入第五境,乃是大塞赫赫有名的武功強人。
旁邊容貌普通的女子則是雲若海的姊妹,雲依白。其人雖然武功天賦一般,但是極具手段,不但將整個雲幫上下打理的僅僅有條,甚至還和赫連氏主宗子弟搭上了線,創立了雲海錢莊。
這兩個人算是雲幫的主人,吳掌柜着實沒有想到竟然會聯袂而來。
「你派人來通知的時候,幫主正好來了主庄,所以我便請他一起過來了。」
面對詢問,雲依白手提一個精緻木箱,目光閃動:
「你說的那個人在哪,可有搞清楚來歷?」
吳掌柜回頭看了一眼,壓低聲音道:
「此人自稱古天樂,說是來自黑石城的客商,但絕對都是託詞,因為我試探過他連黑石城的特產都不知道,甚至對我們雲海錢莊都一無所知。依我看此人可能是不知道從哪裏流竄到大塞的盜匪,來我們這裏銷贓的。」
「哦?」
雲若海並未說話,雲依白卻是眼睛微眯,閃爍著詭秘的光彩:
「他只有一個人么?」
吳掌柜搖頭:「他自稱是只有自己一人,有沒有同夥我也不清楚,但既然對方這麼有底氣,十有八九是一個血氣境的大高手。」
一旁,幫主雲若海淡然一笑,眼神頗為玩味的道:
「這人看起來似乎還有些依仗啊,可惜貌似有些不知天高地厚......吾妹欲要如何?」
「三萬金葉,真是一筆大生意呢,兄長不是一直想弄到一柄趁手的人元真兵么?」
彷彿發現了一頭肥美的獵物,雲依白舔了舔嘴唇:
「錢莊有慶公子的參股,這樣送上門來的肥肉怎能不吃?一會兄長依我眼色行事便是。」
說完,她便當先邁步,提着箱子走入錢莊,而作為幫主的雲若海則是微微一笑,彷彿護衛般的跟在身後。
很快,眾人穿過前廳庭院來到後堂,便見到了正百無聊賴等待的陸錚。
「古老闆,這就是我們的莊主,雲依白雲莊主。」
吳掌柜當即將將雲依白介紹給了陸錚,並且在示意下故意沒有介紹一旁的雲若海,暗暗觀察陸錚的反應。
「雲莊主。」
陸錚先是微微點頭示意,然後不由自主的看向氣息、氣質皆是不凡的雲若海,問道:
「那麼這位是......?」
陸錚的疑問不似作假,眼見其真的不清楚雲若海的身份,雲依白目光微閃,然後微笑道:
「這是我的護衛,請古老闆不要介意。」
「無妨。」
陸錚自然沒什麼好介意的,他也不再廢話,直入主題道:
「雲莊主既然親自趕來,那麼兌換天符寶錢一事?」
雲依白微微一笑,將手提着的木盒放在桌上,輕輕打開。
一陣氤氳的寶光撲面而來,便見盒子之中一枚枚玉石般的天符寶錢密密麻麻排列,目光隨便一掃都超過了兩百之數。
「這一共是兩百八十枚的天符寶錢,也是我們錢莊最近所有的存貨。」
雲依白眼睛微眯,笑道:
「按照錢莊的兌換比例,這些天符寶錢一共作價三萬零八百金葉,不知古老闆這邊能否全部吃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