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公主府內。
「公主公主,外頭一個好看的男子來找您啦。」
金鈴兒的侍女滿臉喜慶的跑了進來:「比隔壁宋大人還要俊俏咧,又有人可以偷了哦。」
金鈴兒轉過頭:「來人啊,把這人扔去井裡。」
「別別別,公主殿下,我說笑的呢……您快去看看吧,那男子好看的喲,讓人淌口水。」
「讓她進來吧。」
不多一會兒,外頭的大皇子拎著一隻鵝一隻雞和一條魚走了進來,一見到金鈴兒就笑道:「好妹妹,我來求親啦。」
「你就靠這個求親?」
「規矩不都是如此?」
「行啊,要求親可以,將燕雲十六州吐出來。」金鈴兒抱著胳膊冷言冷語:「否則免談。」
「好的,我給了。不過那地方在金人手中呢,自己去拿。」
金鈴兒手指輕彈著桌子:「送客。」
「別別別,好妹妹別急。」
「好姐姐又要說些什麼烏七八糟的話來呢?」金鈴兒一想到這傢伙,就不自覺的想到宋北雲,不過她比小宋的無賴還是要差上一截,有些油嘴滑舌不像小宋直接上手。
「嗯……你那個野男人呢?讓我見見。」
「我怕你頂不住。」金鈴兒搖頭道:「況且說誰是野男人呢?」
「古來婚姻不都是門當戶對、桃李共灼嗎?天下間,還有誰如我一般與好妹妹般配?」
金鈴兒突然眯起了眼睛冷笑道:「耶律大皇子,武功不行對吧?」
「嗯……不太行。」
「好的。」金鈴兒突然一揚手:「關門!」
大皇子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好妹妹這是要作甚?」
「巧雲姐!」
巧雲從後面走了過來,滿臉迷茫的看著金鈴兒面前的大皇子。
「巧雲姐,來將她衣裳給我脫了!」
「啊?」巧雲愣了一下:「這……」
而大皇子捂住胸口,連連後退,直到退到了門邊:「好妹妹,你可不能亂來……我是遼國皇子,我……啊!」
只是一盞茶的功夫,遼國大皇子就坐在地上,身上的衣裳被脫了個乾淨,只剩下一條褻褲的褲腳掛在腳踝處。
「好哥哥,解釋一下吧。」
「是男兒身哦……」遼國大皇子如今就如同一隻白斬雞,雙手抱著胸,嘴唇顫抖著說道:「天塌下來也是男兒身。」
「哈……」金鈴兒抱著胳膊站在她面前:「好姐姐,屋裡都是女子,你也沒什麼不好意思的了。」
「哦,那容我先穿好衣裳。」大皇子從地上撿起裹胸的布,一邊往身上纏一邊還絮絮叨叨的說道:「你是有所不知,這東西裹著可是難受。冬日還好,若是夏日身上汗水侵染,晚間惡臭不堪。」
「尺寸還不小。」金鈴兒抱著胳膊笑道:「好姐姐,你可還有什麼話可說啊?」
「其實也沒什麼話說,就是來求親。若是此番不成,明年遼國定要撕毀盟約入侵宋國,到時宋遼兩國必然生靈塗炭,民不聊生,最終讓金國與草原撿了現成。」大皇子穿好衣裳站了起來:「我如此厚顏無恥來尋你,也只是為了這般。長公主殿下,若真到那一天,是你所願?我知您父王武勇無雙,可大宋積弱已久,當真能有能耐抵禦大遼?」
面對突然正經的大皇子,金鈴兒也沉默了一陣:「可是……」
「沒有可是,為了遼國,我什麼都願意,希望長公主也以國家為重。」大皇子拱手道:「請三思,告辭。」
「等等。」
金鈴兒喊住了她:「可是……」
「這也是無奈之舉,就如長公主有心上人,我也有心上人。但事到如今,兒女情長也只能放下一邊。」大皇子再次拱手:「若是有意,我還是想與長公主的心上人一敘,想必能讓公主殿下看上的男子,應是深明大義。」
「我怕……」
「怕什麼?有何好怕,難道我還能吃了他不成?」
「不是……」金鈴兒捂著額頭:「我是怕他吃了你喲……」
「哈?」大皇子冷笑一聲:「大可放心,天下還沒有幾個男子能入我的眼。」
「那你的心上人可是當世英傑咯?」
「那是自然。」大皇子轉身拂袖:「過幾日我會再來。」
「別走……」
金鈴兒喊住了她,然後將宋北雲還在杭州公幹的事告訴了她,大皇子沉默一陣之後,點頭道:「那我便去杭州尋他好了,剛巧我也聽說那上有天堂,下有蘇杭之美名,去看看也是無礙。」
「好姐姐,有一點你要記住……他說的話你一句都不要信!切記,我當初就是被他如此騙到手的。」
「哈哈哈哈,那我更要見識一番,到底是怎樣的人才有如此能耐了。」大皇子說完:「好妹妹你就安心的等著嫁給我吧。」
她瀟洒離開,金鈴兒則轉手進了隔壁,順手把正在睡午覺的妙言從床上拖了起來,叫上了俏俏和巧雲,一起開了一場內部會議。
「好玩。」妙言喜上眉梢:「她真如此自信?」
「想來是的……不過我覺得他們兩人的性子其實是有幾分相似的,也不知遇見之後會是如何。」金鈴兒憂心忡忡的說道:「若他說的話是真的,我可能真的不得不嫁給她了。」
「怕的是什麼你知道嗎?」妙言輕笑道:「怕的是你們倆最後打包便宜了那狗……這才是最麻煩的。」
「對!」金鈴兒深吸一口氣:「怕就怕這個,嚴防死守!嚴防死守啊!」
「你不擔心?」俏俏托著下巴:「若是真要嫁去遼國,好遠的。」
「我擔心什麼。」金鈴兒搖頭道:「你還真以為那個狗東西會讓我走?」
「可是這麼大的事,他……能有法子?」俏俏還是有些放心不下:「他總歸是會有法子的。」
「你別太高看他了。」妙言輕聲道:「有些事他也沒辦法,不過這個的話,我覺得他應該是會有辦法。你們要知道一件事,就是那個東西啊,只要是提前在他面前提過的事,哪怕是提過一句,他就會有辦法,如果是突如其來的,他可能也不會有太好的法子。」
「唉……想去杭州。」金鈴兒嘆氣道:「好無趣哦。」
「是心痒痒吧?」妙言不屑的說道:「耐不住了?」
「可不光是心痒痒哦……」金鈴兒把頭放在桌子上,幽怨的說道:「最是食髓知味的年紀嘛,上上下下到處都癢著呢。」
「好,果然是你會說出來的話。」妙言點頭:「我給予你高度肯定。」
而俏俏和巧雲早就臉紅得跑到了一邊,不去聽她說下流話。
只是那左柔,全程都在大堂中涼爽的角落中支起一把搖椅,睡得個四仰八叉。
此刻的小宋還不知道自己將要面對什麼,他正在西湖邊釣魚,本來說今日天氣好就下鄉的,但泥土未乾,他怕臟怕累,走了一半就回去了。
午覺后就找了個安逸的角落釣起了魚來,旁邊那大黑牛在給他捉蚱蜢、挖蚯蚓,倒也是玩得個不亦樂乎。
啟表請功的事他也幹完了,剩下的就是等潑皮們大放異彩了,而在那之前他已經讓碧螺去給趙橙透出了風聲,讓她趁早躲避起來,免得被牽連。
據碧螺回來的報告說,那趙橙到現在還念念不忘想要把宋大人給沉了西湖,還說在弄死他之前要想法子把暖玉給救出來。
救暖玉……真的是笑話,就她現在那德行,白蓮教請她走她都不可能會走了,小日子過得叫一個舒坦,還有皇帝貼心的照顧,享受到全方位的溫暖。
就這,她何苦去當個反賊呢?人家又不傻。
不過那暖玉也是個蠢貨,一般情況來說白蓮教不可能對她委以重任,所以她幾乎是不知道什麼情報,趙橙肯定知道的多,但她的身份吧……
宋北雲這些日子最頭疼的就是這個了,而他一頭疼就喜歡放空自己,什麼都不去想,安穩釣魚。
「宋大人,方才路邊有個娘們可是真水靈!」大牛抓著一捧蚯蚓跑了回來,喜滋滋的說道:「大人要不要去快活一番?」
「不去。」宋北雲淡淡的回了一句:「沒興趣。」
「不會吧……我在京城聽說大人可是色中餓鬼呢。」
「你放屁!」宋北雲怒罵道:「我什麼時候有這麼個稱號了?」
「本來就是有的……」
正在他們爭論的時候,杭州刺史周大人也穿著遮陽的斗笠,提著魚竿和簍子來到了這裡。
大黑牛一看便懂事的去到了一邊。
「多謝宋大人為我表功。」
「周大人不必客氣,杭州一派繁華,周大人功不可沒。」
「哈哈哈,多謝多謝。自宋大人來了這杭州,我都未曾請宋大人吃一頓好宴,今晚如何?」
「周大人賞臉,那我怎可不去?」
兩人短短几句話,交手試探三次,但誰都沒有問,畢竟這裡頭的門道深的很。別問,問就是不懂規矩。
「對了,宋大人,白蓮教一事,可有眉目了?」
「往後還是需周大人多多幫忙,若是沒有周大人,那可是難上加難。」
「那是自然,若是有需要,宋大人只管開口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