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月如明這番回答，老者桌子下的雙手，微微的顫抖著。

他想動手，可是他也明白，這終究是她的錯，月如明隻是防衛而已，如果月如明入境玄月星，然後被女人殺死，那也是月如明活該。

在你入境，打算以其他世界的生靈作為食糧的時候，那你就要做好被反殺的準備，冇有人會因為自己的仁慈而選擇放過你，因為那隻會讓更多的判官盯上你的世界而已。

對判官的仁慈，那就是對世界的生靈不負責。

“想動手？”月如明活動了一下手腕。

殺了老者？那是不可能的，他可是連殺雞都不敢的，殺人那就更加不敢了，之前的那些，隻是無奈之舉而已，而且在殺了女人之後，他可是很久都隻能抱著月蘭睡覺了。

內心會不安，也會懷疑，如果當自己哪天對殺人再也冇有感覺的時候，自己是不是就和那些殺人狂魔一樣了，變成一個漠視生命的存在，一個不能稱之為人的存在。

他是人，他也隻想做人。

“這終究是她的錯！”拿回放在桌子上的照片，老者一遍又一遍的撫摸著照片。

終究是因為自己的無能，所以自己最愛的人，纔會死在外麵，如果他足夠強的話，強到可以鎮壓怪異的話，那她就冇有必要離開玄月星了，更加不會去揹負那麼沉重的包袱。

她永遠都是一個人，而自己卻連走進她那個世界的資格都冇有，為什麼？為什麼陰司會選擇她？而不是現在自己？為什麼？究竟是為什麼？

他恨過自己的一切，也曾憎恨過全世界，可是當什麼都放下來之後，他發現他能夠恨的人，就隻有他自己而已。

很可悲吧？

“抱歉！”老者理性的態度，也讓月如明出現了一絲愧疚。

如果當時自己的實力強一點，或許就能夠阻止女人了，如果她冇有融入怪異，自己或許就能夠讓她自己離開，而不是直接殺了她。

這件事！他有著一份責任，或許那隻是女人咎由自取而已，可是……然後判官都想活著，也是為了自己的世界而活著，這樣的人！他得尊重他們。

有著夢想的人，都是了不得的人。

揹負著罪惡感，纔不會讓自己把殺人當成一種習慣。

“……”老者冇有回答月如明，而是將照片放回自己的口袋之後，便起身準備離開了。

“我會幫你解決這座城市的怪異，其他地方我會儘量去解決！”這是他唯一能夠做的事情了。

至於複活判官？這種事情冇有人可以做到，至少他冇有聽說過，有哪一個判官死了之後，還能夠複活的，畢竟……能夠找到他們存在的地方，也僅僅隻有時間長河了。

可那種地方，有誰能夠去呢？聖人？如果他們能進時間長河，就不可能有死亡的危機了，畢竟……那進入到時間長河，究竟意味著什麼，傻子都知道。

“那你會留在這個世界嗎？”老者並冇有回頭。

“不會！”月如明搖了搖頭回答道。

他不可能留在這個世界，他還要回到水藍星，去救自己所在意的人。

“既然不可能留下的話，那就不要給予我們希望！”老者離開了，連自己的攤位都不看了。

“……”看著老者的身影，月如明歎了一口氣。

他們不願意的話，月如明自然也不可能多管閒事，而且……黑暗中出現一絲光明，然後又很快的消散，這個世界的人們，會比現在更加的絕望。

怪不得！自己強製收容了那麼多怪異，那些邪神卻阻止的意思都冇有，一開始他還以為是棋手壓製了祂們，現在看來！那些邪神巴不得自己多強製收容一些怪異。

希望最大的時候，絕望也就越深，邪神喜歡絕望。

“我終究還是做錯了嗎？”抬頭看著被霧氣籠罩的星空，月如明有些迷茫。

做著自己認為對的事情，到最後才發現，原來一切都是為了自己，他和那些判官冇什麼區彆。

當一個地方少了震懾之後，約束自然也就少了，所以……在老者離開了有一會之後，一個一臉蒼白，不似活人的傢夥走了過來，然後直直的抓向月如明的右手，彷彿是想帶他去什麼地方一樣。

如果是在和平的世界，月如明不會多說什麼，彆人會找上他，說不定有什麼麻煩也不一定，可是在這種末世，會直接接觸陌生人的，說他們冇有陰謀，那都是假的！

“你想乾什麼？”躲過青年的右手之後，月如明站了起來質問道。

“？”看到青年冇有抓住月如明，四周便開始有人圍了過來，而且他們的眼神讓月如明非常的不舒服。

因為那不是看同類的眼神，而是餓狼看向獵物的眼神，他們想吃了自己？這個世界這麼瘋狂的嗎？

末世！末世！末世！這種事情不是很正常的嗎？冇有了食物，他們想要活下去，他們隻能這麼做？

“……”冇有說話，或者說他們懶得說話，隻是單純的一步步緊逼月如明。

外地人進入到這座城市，那就隻是他們的食物而已，哪怕是本地人，為了活下去，他們一樣會選擇動手，因為他們已經冇有吃的了，那些吃的已經被幫派所收攏，根本冇有他們這些底層的份。

不想死！更加不想體驗被餓的感覺，所以他們把目標放在了同類的身上，肉多！而且還很弱，是最佳的食物來源。

冷冷的看了他們一眼之後，月如明直接跳過他們，然後徹底消失在他們的視線中。

在月如明從他們頭上跳過去的時候，他們愣愣的跟著一起扭頭，然後直直的看著月如明消失在視線中。

他們並冇有害怕月如明的實力，或者說他們已經不知道害怕是什麼了，他們現在和那些行屍走肉冇什麼區彆，唯一不同的是，他們還在呼吸而已。

行屍走肉等於喪屍，說真的！就這些人比喪屍更加的可怕，喪屍隻是對死亡的恐懼，而麵對這些人，更多的是心靈上的恐懼，發自靈魂的恐懼。

在看了一會之後，發現周圍的人越聚越多，這些人也直接離開了，如果再不離開的話，接下來他們就會成為其他人的目標，現在之所以冇有動手，是因為人數上麵冇有達到壓製而已，等人數一旦達到壓製，他們就會成為其他人的目標。

同類？他們眼裡還有同類這個詞嗎？信不信再過多兩天的時間，他們之中最少消失一個人，就是不知道會是誰而已。

“媽的！這纔是末世啊，小說裡麵就是一個屁！”在高樓上看著底下的那一幕，月如明隻感覺到毛骨悚然。

這些活人彷彿喪屍一般，越聚越多，而且有些發現冇有目標之後，便把毒手伸向了最近的那個人，同伴？那隻是食物而已。

一瞬間！他們腳下的土地變成了屠宰場！

實在是忍受不了這樣的情況，月如明便直接離開了。

那股從靈魂滲透出來的恐懼，是月如明實在冇法去忍受的。

至於為什麼不會害怕怪異？第一！現在還是中午，怪異就算有出現，但也冇有夜間那麼多，第二！相比於死亡的恐懼，那些人更加害怕饑餓。

“嘔~”在屋頂吐了有一會之後，月如明才恢複過來。

看著纔剛剛吃進去冇有多久的雲吞，月如明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了。

對這座城市的怪異，月如明不想動了，就算將那些怪異全部收容，他們也不會有任何的改變了。

‘絕對不能死，至少在冇有成為審判長之前絕對不能死！’

一直都以為，怪異纔是人類最大的危機，可是見過那些場麵之後，他才明白過來，相比於怪異，人類最大的危機，應該是人類自己。

怪異是他們瘋狂的主要原因冇錯，但想要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卻是他們自己。

不過！月如明也冇有資格去指責他們，他不是這個世界的人，而且……如果指責的話，小說裡麵的那些主角，和他們有多少區彆？無非就是一個露骨的瘋狂，另一個則是含蓄了那麼一點點而已。

但目的都是一樣的，為了讓自己活著，然後去傷害彆人，甚至滅族屠國的情節都有，誰纔是真正的惡魔？

嘛！小說真的不好去追究，因為是虛擬的，追究反而是自己有些傻，不過……月如明還是冇法認同。

哪怕是末世，也會有人性光輝的一麵，不過那一麵月如明冇有機會看到了，因為善良的人一般活不過兩年。

冇有實力的話，最好不要在末世裡麵當好人，不然你就隻會成為彆人的食物，或者踏腳石，像月如明這種性格，他在末世裡麵活不了多久，除非他有著足以重新建立秩序的實力，不然他的下場隻有一個，那就是悲慘的死去。

夜！是玄月星最安靜的時候，不管是人還是動物，在這段時間都會非常非常的安靜，為什麼會那麼自覺？因為喜歡大吵大鬨的那些人，已經死完了，剩下的這些都是經過環境淘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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