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臨近考試的前一天。正好就是雲夢澤來進行學術交流的日子。
而他在風斂的房間裡,也正好遇見了正在跟著風斂學習的白夜明。
兩個人的項目進展的很是艱難,因為雲夢澤一直冇有破譯出來石碑上的文字。
據他的理解,這種文字的變體可能本身就是為了用於保密而來,所以結構和模式與之間見過語言變種都不儘相同。
白夜明跟著風斂開始學習,也是存了自己在這個項目上儘可能幫助一下兩人的心思。
風斂學的東西,在白夜明看來,就是數學和金石學的融合。
聽起來很奇怪,但其實並不。白夜明之前推斷出這個世界的基礎學科一直在停滯。所以發掘並理解超古代文明留下的石碑,或者其他帶有記載的器物就成為了一種突破口。
這是屬於金石學的範疇。
而風斂在做的,就是把金石學涉及到的關於數學,圖形學,地圖,設計圖之類的資訊單獨拿出來,進行係統性的整理研究。
雲夢澤給白夜明交代了一下事情的進展。
白夜明心裡明白自己恐怕短時間內是有家不能回了。
這讓他把用自己現在的身份折服書院計劃的優先級又提前了。
因為白夜明認識到,想要契約書院總艦那艘船,恐怕自己並不能通過雙重身份的方式來實現。
也就是說,白夜明所取得的所有成績,如果他是以月明的身份視之於人的話,對他得到法術力源的認可是冇有任何幫助的。
他是從之前在種子船上發生的一切入手推斷的。
白夜明在後來整理脈絡線索的時候,他察覺到,自己在一艘船上得到越多勢力的認可,應該就越能得到船本身意誌的認可。
認可程度的象征就是被窺視感的強弱。
而在公共餐廳時,窺視感突然減弱。應該是代表公會暗夜認出來了自己,所以公會這個概念就從整體認可變為了部分認可。
可是為什麼不是在暗夜上船時候發生的變化呢?而是他認出來自己時才發生變化。
白夜明猜測是因為身份的一致性。也就是那個人確認了他的目標是白夜明之後,船的意誌纔會有所反應。
同樣的道理,除非白夜明說清楚月明就是白夜明。否則在書院總艦的意誌裡,這恐怕永遠都是兩個人。
而且想到這裡,白夜明又想起來了,自己感覺窺視感突然增強的時候,應該是公會騎士來把死去的的公會暗夜房間裡的證據和那個小男孩帶走的時候。
這說明在那一刻,公會暗夜的力量才離開船上。
所以要麼是死去暗夜的上線混在了公會騎士的團隊裡邊走了。
要麼是那個小男孩就是死去暗夜的上線。
之前白夜明還比較傾向於前者,但是自從前幾天晚上在澡堂中遇到了那個小男孩之後。
白夜明細思恐極,恐怕真正的公會暗夜不是死去的那個人,那個人可能隻是傀儡而已。
應該就是那個小男孩。
所以他趁和雲夢澤獨處的機會。立刻把這件事,包括遇到了小男孩,猜測他就是公會暗夜之類的,一股腦都告訴了雲夢澤。
並囑托他轉達給自己的父親,想辦法進行一番調查。並儘可能快的再次利用學術交流的名義,把資訊帶給自己。
雲夢澤也冇有想到事情居然會這麼複雜。當下就想讓風斂派出幾個保鏢來保護他。
但是白夜明製止住了他,因為一方麵,他覺得那個男孩不一定已經注意到了自己。他冇必要在這裡此地無銀三百兩。
另外他已經決定要儘快脫離這裡去書院總艦上。
於是他和雲夢澤說完悄悄話,就兩人一起去找在隔壁喝茶的風斂和佳玉。
白夜明提出來一個讓風斂不知道如何作答的問題:“我怎麼樣,才能成為書院的榮譽學者?”
“啊?”風斂的腦筋冇有轉過來。
因為他覺得白夜明不已經是書院榮譽學者了麼?他一霎那間還以為白夜明說的是怎麼讓他的老師雲夢澤成為榮譽學者。
白夜明反應過來自己是冇說清楚,於是說到:“我的意思是,讓我的這個身份,月明,成為榮譽學者。或者什麼其他更高的身份,導師之類的。”
風斂聽懂了,但是卻冇能第一時間回答這個問題,他想了一會,才問到:“我能問一下,你為什麼一定要在明麵上成為榮譽學者呢??”
真實的目的是肯定不能說的,白夜明心想我總不能說我想把你們的總艦拐走吧xd。
所以他的藉口就是希望獲得更大的保護。
冇想到風斂卻不以為意,他表示在宗堂的船上就冇有什麼不安全的,大家都是一家人。
而且這裡幾乎不可能進來外人的,就連雲夢澤過來進行學術交流,都稽覈了一個星期才允許。
白夜明看說他不過,就曲線救國,轉而問到自己為什麼上次會被評為榮譽學者?
風斂的答案給了白夜明一些啟發。他說一方麵是因為座標係這個概唸的確十分有用,另外一方麵是因為還有個書院的大佬,正好研究的瓶頸被這個想法解決了。所以在兩人的努力下,才力排眾議終於定下了榮譽的授予。
白夜明自然是聽出了風斂的言外之意,當下連忙表示感謝。然後若有所思,看來想要被書院重視,還非得搞個大新聞不行。
晚上回到房間裡,佳玉問白夜明為什麼要著急成為榮譽學者。白夜明自然是不想撒謊騙小姑娘,卻又不能據實以告。
就隻能推脫到小孩子的身上。
講一講小孩子有多煩之類的故事,把佳玉都逗笑了,而且她都渾然未覺自己也是這笑話代表的群體中的一部分。
麵對第二天一早就要進行的考試,所以二人就早早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白夜明躺在床上翹著二郎腿。看著窗外皎潔的月光。
他不知道兩個世界的時間流速是不是完全一樣的。
他不知道地球已經過去了多久。
自己的母親,朋友們失去自己多久了呢?
一個多月?一個星期?還是千年萬年。
雖然明明是不可能有答案的問題。但是白夜明還是被它深深地吸引著。
就像自己小的時候,總是躺在床上,對死生之事著迷一樣。
但是有什麼意義呢?
白夜明在黑暗中對自己說:“記得要活下去,你是旅法師,活下去就意味著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