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王府大門,貼上了白底黑字的聯子,一只只白燈籠,高高懸掛,像是在指引某人回家的路。
王府之中,全是身穿素鎬的丫鬟、下人。
前來吊唁的人,絡繹不絕。
陳玄黃與曹寧、潘才二人走出靈堂,三人對視一眼,面色沉重。
這三人不是特意來吊唁端王的,而是因為趙元瑞被殺這件案子,同時報給了刑部和府衙,他們今日前來,是來查驗尸體的。
雖然王府內的下人心中不悅,但為了能早日破案,還是讓這三人檢查了王爺的尸體。
陳玄黃做了一個手勢,示意三人去角落里。
在四下瞧了一邊,沒發現有其他人后,陳玄黃沉聲道:“兇手修為很高,最起碼,比我高!”
潘才與曹寧對視一眼,前者出言問道:“玄黃,我二人都不同修行,你再說的細一些。”
陳玄黃指著自己的胸口,平靜道:“尸體只有胸前一處掌印,并無其他傷口。說明,端王是被人一掌斃命。而且,端王胸骨盡碎,這一點,我做不到。”
曹寧聽后疑惑道:“玄黃你若全力一掌,打在普通人胸口,對方死不了么?”
“死是死得了!不過......”陳玄黃思付片刻,說道:“我給你舉個例子,我若一掌打下去,對方胸骨會呈現不規則的斷裂。而端王胸口這一掌,不夸張的說,胸口已經都變成渣滓了。”
對面二人聽得目瞪口呆,良久之后,兩人回過神來,曹寧眨眨眼,小心翼翼問道:“兇手是不是哪位皇子手下的......嗯......你們懂得!”
潘才背著手,目光瞅向瘋狂跑進門的楚王趙元楷,呢喃道:“奪嫡之戰......比我預想的還要慘烈。”
聽著趙元楷嚎啕大哭之聲,曹寧悵然道:“這賢妃娘娘也夠可憐的,短短時間內,竟死了兩個兒子。”
陳玄黃悠悠說道:“奪嫡之路,向來是用白骨和鮮血鋪成的。”
這時,一位身穿素鎬的下人,神色慌張的向靈堂跑來,焦急的向趙元楷述說著什么。
后者聽完后,猛地站起身,再看了眼趙元瑞的尸體后,急忙往大門方向跑去。
潘才瞧著八皇子的背影,狐疑道:“又出什么事了?”
陳玄黃平靜道:“賢妃傷心過度,昏死過去了。”
潘才轉頭看向他,好奇道:“你怎么知道?”
陳玄黃指了指自己的耳朵,笑道:“我比你們聽得遠一些。”
潘才露出一副羨慕之色,“聽你這么一說,我也想修行了。”
曹寧撇撇嘴,不屑道:“你修行就是為了偷聽人家將話啊?”
“潘大人,七皇子那件案子,有何進展么?”陳玄黃出言打斷了二人的拌嘴。
潘才搖頭道:“毫無頭緒。”
陳玄黃嘆了口氣,“咱們走吧,再待下去,也沒什么用。”
言罷,三人聯袂走出王府。
剛走出大門,迎面遇見了前來吊唁的五皇子趙元圓。
今日這場合,趙元圓沒有去穿自己鐘愛的粉色長衫,而是同其他人一樣,換上了白衣長衫,只是在這領口的位置,繡有兩朵粉色的梅花。
其身后,跟著月劍閣弟子,方熙柔。
趙元圓瞧見陳玄黃后,面露笑容,深深看了對方一眼,便徑直走進王府。
方熙柔露出一個歉意表情,隨后便跟上了趙元圓的步伐。
曹寧回頭瞅著一眼,小聲問道:“這人是誰?怎么長的跟個娘們似的。”
“五皇子......”
“呃......當我沒說。”
潘才露出恍然之色,“原來上次就是他要殺你。”
陳玄黃點點頭,回想起上次與祁采萱一戰,仍是恨得咬牙切齒。
三人一起走了沒多遠,潘才便率先告辭,返回刑部復命了。
而其他兩人,則一起回了府衙。
剛進后院,就瞧見邋遢老者在后院指導青青練劍。
陳玄黃見此,好奇問道:“青青,你怎么沒和你師父去尋街呢?”
小丫頭將短劍背在身后,嘿嘿笑道:“邶爺爺教我練劍,我就沒有隨師父一起去。”
陳玄黃擔憂道:“那你師父不得氣死啊?”
小丫頭搖頭道:“不會的。邶爺爺說,回頭也會指點師父幾招,師父這才滿意離去的。”
陳玄黃詫異的看向邶柏舟,“老爺子,你怎么突然這么大方了?”
邶柏舟坐在石階上,挖著鼻孔說道:“這叫什么大方?我老人家不過是隨便指點他們一招半式罷了。”
陳玄黃瞬間露出諂媚之色,“那您也指點指點我唄。”
“你?”邶柏舟面露嫌棄,“老夫只教女人,不教男人。”
“欸?您這么說話就不對了,上次您不還指點我了么?”
“上次?老夫不記得了。”
“嘶~您還真健忘啊!”
老者嬉笑著站起身,活動了下手腕,“要我教你也行,不過嘛,老夫近幾日手有些癢,你賠老夫過過招。”
陳玄黃身子一緊,下意識后退一步,“還......還和上次一樣?”
“嘿嘿!”邋遢老者會心一笑。
在笑聲中,一道殘影出現在兩人之間,下一刻,陳玄黃猶如一塊巨石墜地,狠狠砸在地上。
陳玄黃伏在地上,喉嚨一甜,竟吐出一口血來。
邶柏舟攥緊了拳頭,冷冷道:“一拳就吐血了,你這身子骨也太差了。”
陳玄黃瞬間心里來了火氣,驟然起身,雙掌結印!
邶柏舟瞧著向自己迎面而來的淡藍色手印,臉色大喜,放生道:“來得好!”
話音未落,兩人拳掌相接!
眾人眼前,一道金光奪目。
腳下紋絲未動的邶柏舟,瞧著倒飛出去的陳玄黃,朗聲道:“滄元山的昆侖手印果然不同凡響,你一個小宗師,竟接住大宗師境界一拳。”
邋遢老者呵出一口氣,手中暗自蓄力,沉聲道:“那這次,試試半步圣人的一拳!”
房門打開,晏明從屋中小心翼翼的走了出來,感受著院中所爆發出的驚人氣勢,深深皺起眉頭。
青青瞧見他走出,便快跑過去,喚了聲‘大師伯。’
晏明沖小丫頭和煦一笑,緊接著問道:“小師弟是在和邶前輩交手?”
青青‘嗯’了一聲,看向再次被打翻在地的陳玄黃,露出擔憂之色。
許久之后,陳玄黃早已忘記了自己是第幾次被打翻在地,胸前衣襟早已被鮮血浸濕。
顫顫巍巍站起身,陳玄黃看眼老者,目光仍是無比堅毅。
邋遢老者輕笑一聲,屈指一彈,陳玄黃膝蓋吃痛,摔在地上。
剛要掙扎起身,就被一只枯槁的手,按回地上。
身后,傳來老者蒼老的聲音。
“凝神靜氣,讓真氣自行流轉!”
陳玄黃微微一愣,但緊接著就將雙腿盤在一起,閉目而坐。
老者坐到他身側,用手托著腮,目不斜視的瞧著陳玄黃血染的側臉,灑然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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