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齊銳如此刁鑽的問題，劉正也沒有辦法脫口而出。仔細的整理好思緒之後，他才說道：“天道，人倫，五花鐵騎的軍規以及馬市百姓的呼聲。此四者合而爲一，便是評判好人和壞人的參考依據。白起將軍和五花鐵騎，便是執掌標準的唯一人選。”

齊銳終於明白了，這就是子非魚，安知魚之樂的道理。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不出雲業諸軍的惡業，便無法凸顯五花鐵騎的優良品質。

唯有讓馬市百姓看到了差距，纔會心甘情願的選擇追隨五花鐵騎。這種選擇雖說讓馬市百姓付出了沉重的代價，可是同樣讓他們走向了光明的未來。

這樣的結果，至少在齊銳看來還是值得的。馬市百姓主動接納五花鐵騎，很快就會獲得新生。這種犧牲便有價值，更是警鐘長鳴的重要見證。

馬市的騷亂已經結束，大約五千人被白起的五花鐵騎收押，還有三千餘人在抓捕過程中負隅頑抗，直接被斬殺。

雲業氣勢洶洶的找到白起，想要替那些人求情。

白起直接發出了靈魂三問：第一個問題就是：大家都是娘生爹養的孩子，有什麼資格濫殺無辜？

第二個問題則是：大家皆是馬市子弟，很多人交情匪淺，如今卻忘恩負義的刀兵相向，難道良心不會痛嗎？

第三個問題就更可怕了，白起直接問道：“一支沒有紀律的軍隊，還有存在的必要嗎？”

雲業啞口無言，麾下的大軍屠殺自己的父老鄉親，這樣的軍紀，到哪裡都沒有狡辯的餘地。只是看着五千戰功累累的兄弟受軍法而死，他實在是不忍心。

雲業自知理虧，於是就盡力爭取說：“白將軍，我也知道這些人死有餘辜。可是接下來的戰鬥還有很多，是否可以考慮一下讓他們戴罪立功。好歹也是一股不俗的戰鬥力，就這樣浪費了着實可惜。”

白起毫不猶豫的拒絕說：“若是對這些人網開一面，只怕會讓大多數馬市百姓寒心。他們都是罪行累累，必須要讓馬市百姓參與決斷，纔可以最終定案。”

雲業無奈，只得搭建一座公審舞臺，把所有收押的人送到臺上，再由受害者家人輪番上前指證。發現一人，處理一人，待到證據鏈完善，立即當衆處斬，以儆效尤。

白起爲了展示五花鐵騎的公平公正，乾脆讓受害者家人充當監斬官。待到罪犯的罪狀宣讀完畢之後，專門負責將斬字令箭扔到劊子手身前。

雲業看着那些淚流滿面的百姓哭着喊着扔下令箭，忍不住的對五花鐵騎生出了無限恐懼。毫無疑問，那些人已經綁上了五花鐵騎的戰車，任誰也沒有膽量中途下車。

五花鐵騎的宣講員並沒有受到羣情激憤的影響，持續了整整一天的宣判儀式，讓300名作惡多端的人掉了腦袋。

馬市公審的消息傳開之後，遠處的受害者也趕到了公審臺。

第二天的審判依舊如常，同樣有越來越多的馬市百姓登臺指證，並如願以償的發出了復仇者的咆哮。

隨着時間的推移，消息迅速的擴散。越來越多的受害人及其家人趕到公審臺，對臺上候審的待罪之人進行指證。

如此持續了整整一個月，待罪之人越來越少。

當公審臺上的待罪候審之人僅剩三人的時候，雲業忍不住的再次提請白起網開一面。畢竟能夠堅持一個月不被百姓指證的人，極有可能含冤。

白起嘆道：“你錯了，行百里者半九十。這剩下的三人有沒有罪，得馬市百姓說了算。從五千人到現在的三人，之前的那些人可卻無一冤枉，這足以說明皆是罪該萬死之人。這三人級別最高，勢力最大，估計趕來指證的人出了意外，無法及時出現。那就一直等下去好了，我倒是要看看，到底有多少人跳出來攪和公審？”

雲業不死心的問道：“白將軍，這三位將領的家人願意拿錢買命，難道就沒有緩和的餘地嗎？”

白起拒絕說：“公報私仇，實乃大忌。誰敢伸手，必定嚴懲不貸。”

雲業無奈，只得找劉正哭訴，試圖從政治角度予以挽回。

劉正可不敢拿五花鐵騎的威嚴開玩笑，對雲業的擦邊球想法嚴辭拒絕。

雲業見劉正也是油鹽不進，便徹底的死心了。

白起也不再留手，乾脆讓早就準備好的受害人上臺指證。

怎料受害人一登上公審臺，還沒有來得及說話，就被一道冰冷的殺機鎖定。一根鐵箭破空，直襲指證人背心要害。

“保護證人！”雲業立即高呼一聲，然後搶步上前，卻佯裝失誤，把指證人送到了鐵箭前方。

這突如其來的撞擊，讓指證人失去了躲閃的機會。

劉正立即搶上前，屈指一彈，便將鐵箭崩碎。接着又是大手一揮，便把指證人保護起來。有了他的親自保護，雲業再無搞小動作的機會。

指證人失去了生命之憂，立即開始了滔滔不絕的血淚控訴。那觸目驚心的控訴內容，端的是聽者傷心，聞者落淚。

就連自詡心如止水的劉正，也忍不住的泛起了波瀾。

白起見劉正都上場了，也主動出場擔當宣講員，對第一位受到指控的高級將領進行宣判。

宣判結束，指證人淚流滿面的抓起令箭，拼命的扔進了公審臺。

令箭尚未落地，便被從天而降的一道閃電強勢摧毀。

“天意如此，無罪釋放！”一些受到收買的人不失時機的吼了起來。

“天意如此，無罪釋放！”另一些不明真相的百姓也跟着喊了起來。他們棄義不知道喊話的真正含義，只是聽人說喊了之後可以憑藉着影像石去雲記米行領一斗白米。

隨着百姓的呼聲越來越高，雲業麾下的人也開始蠢蠢欲動，公然對抗五花鐵騎執行軍法。

有人公然裹挾民意，劉正特別的憤怒，於是就以退爲進的說道：“既然大家認爲天意難違，五花鐵騎也不會逆天行事。只不過天意究竟屬誰，我剛纔沒有看清楚，不如再來一次，讓大家都心服口服！”

劉正明擺着睜着眼睛說瞎話，其實就是讓雲業表態站隊。

雲業是聰明人，當然不會把這種較量擺在明面上。反正他已經做好準備了，再來一次也不至於發生意外。

雲業大聲說道：“那就再試一次，讓大家心服口服！”

劉正親自取出一根令箭，交到了指證人手中，溫和的說道：“世間自有公論，你再來一次，你要堅信蒼天有眼，正義一定會到來！”

指證人穩定了心神，拼盡全力的把令箭擲下。

又是一道閃電從天而降，擊打在了令箭之上。

那些受到蠱惑的人以爲勝券在握，便提前準備狂歡，積聚力量準備高喊無罪釋放。

怎料閃電打在令箭上，不僅沒有摧毀令箭，還激起了一道金光，與閃電交融之後，直接組合成了一個金光閃閃的“殺”字。

此字一出，衆人譁然。可是金光閃閃的“殺”字經久不散，那些受到蠱惑的人也不敢公然忤逆天意，只能陷入了尷尬的沉寂。

白起立即吼道：“天意爲證，其罪當誅，殺！”

劊子手揮動手中的鬼頭大刀，將第一名高級將領一刀兩斷。

接下來的兩位高級將領，也在劉正和白起的全程主導之下進入了判罰程序並順利處斬。

公審臺的暗戰較量，以雲業全面潰敗而告終。馬市百姓接連見識了三次金光閃閃的“殺”字，對五花鐵騎的天命所歸深信不疑。

特別是那些享受了監斬復仇的人，更是將最有希望的子弟送到了五花鐵騎的大營。

白起經過優中選優，選錄了一萬人加入五花鐵騎，並讓李牧擔任統軍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