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之後,雨花號駛入了深海。
原本風平浪靜的海面,突然下起了傾盆大雨。
大雨過後,炙熱的陽光擠破了厚重的烏雲。
最關鍵的是,鐵甲艦的蒸汽機動力散發的熱浪,將沿途航線的水汽送上高空。
水汽到了一定的高度之後,就沿着特定的軌跡向四周擴散。
特別是寂靜的夜晚,陸地上空的水汽不斷的接近地面,造成了高空水汽稀薄。
劉正船隊位置上空,由於船隻推進造成的海水升溫,直接導致了高空水汽的積聚。
黎明時分,太陽東昇,月亮西沉。陸地上空的水汽終於承受不住壓力到達了地面。匯成小溪,河東,不斷的流向大海。
陸流入海,推動着海水形成巨浪,朝着相對低窪的方向涌動。
在臺風的拉扯下,雨花號受到了巨浪的拍打,很快就迷失了航向。
巨浪沒有能夠征服雨花號,卻推着雨花號偏離了航向。
大海之中,指南車只能確定東南西北,卻無法精確定位。
十餘日之後,雨花號再也找不到任何的陸地,只得熄火減速,收縮整個遠征艦隊的長度。
陸遜輾轉到了雨花號上,告訴了劉正一個事實——按照雨花號既定的航海計劃,瀛洲島的位置應該在遠征艦隊的右手邊。也就是說遠征艦隊應該由東北方向航行轉入東南方向。
然而被颱風胡攪蠻纏之後的遠征艦隊,竟然出現了西北方向轉西南方向的態勢。
“陸督軍,按照你的推算,遠征艦隊到底是在淺海位置,還是在深海位置?”劉正問道。
“軍主,根據風向和水流,我有七成的把握認定艦隊仍在深海。也就是說咱們繞過了瀛洲島,正在向會稽方向航行。”陸遜答道。
劉正沉默了。
雨花號遠征艦隊耗資無數,若是就此與瀛洲島擦肩而過的話,對軍心士氣的打擊將難以估量。
陸遜也沒有辦法,按照距離和時間推算,雨花號應該已經到達了瀛洲島所在的海域。
如今雨花號莫名其妙的掉了頭,能不能找着瀛洲島,就只能撞大運了。
劉正與陸遜在指揮艙裏談天說地,閒着無聊的甄宓等女,卻在雨花號的甲板上拿着單筒望遠鏡欣賞鋪天蓋海的巨浪。
突然,鄭旦嬌呼道:“甄參謀,你快看那邊是什麼?”
甄宓聞言,忙把單筒望遠鏡順着鄭旦手指的方向看過去。
“月姐,快去告訴夫君和陸督軍,咱們很有可能發現瀛洲島了。”甄宓興奮的說道。
東方月聞言,忙跑步走進了指揮倉。
劉正得到消息之後,飛奔到了甲板上。
陸遜看了一下,立即命令護衛艦前往,並要求海員打撈之後送到雨花號。遠征艦隊繼續緩航,隨時做好改變航向的準備。
一小時之後,打撈物被送上了雨花號甲板。
只一艘簡易的木筏,上面啥也沒有。
陸遜圍着木筏轉了一圈,很快就判定出了不是蓬萊島的產物。
“陸督軍,有沒有可能是從佐賀港方向飄來的?”南宮清水問道。
“南宮副將,從當前的水流方向看,木筏並非鐵甲艦,只能依靠自然之力推動。按照推算,瀛洲島距離咱們船隊不足百里。”陸遜答道。
陸遜判斷木筏的產地,所依據的並非只有洋流方向,還有木筏的製造工藝。
晉國造船技術發達,在製作海船方面的技術非常的成熟,每一種船隻的規格都有着嚴格的標準。
瀛洲島上的人渣,說白了就是一羣要錢沒錢,要物沒物的窮光蛋。
真要瀛洲島按照晉國的規制造船,估計永遠都出不了海。
倭寇長期生活在海島之上,扎木筏那就是與生俱來的本能。
陸遜還在木筏的粗糙的龍骨上,發現了志那都彥的定風符。
只可惜那鬼畫符一般的東西,並沒有拯救木筏主人的性命,反倒是給迷路的雨花號指明瞭方向。
劉正不懂海戰,只得將雨花號旗艦的指揮權移交給陸遜。
陸遜接手指揮之後,立即命令雨花號指揮台打出旗語,向所有的艦船傳達了新的指揮命令。
調整完指揮旗語之後,陸遜命令所有的艦船修正航向,朝着瀛洲島推進。
瀛洲島上,志那都彥望着風平浪靜的大海,忍不住的感慨說:“感謝神風庇佑,瀛洲島終於躲過了一劫。”
正在這個時候,負責約束捕魚隊的忍者海邊次郎前來稟報說:“月讀大人,我部有一艘木筏出海未歸,現在已經失蹤多時了。”
“什麼?”志那都彥驚問道。
“不過是一艘木筏失蹤而已,有必要大驚小怪嗎?”月讀反問道。
“你懂什麼,在這個季節,海水的流向是固定的。若是御龍軍放棄機械動力隨波逐流,就有九成的概率碰上木筏。晉國海軍大將都不是省油的燈,肯定會推算出瀛洲島的方位。”志那都彥說道。
“那該怎麼辦?”月讀問道。
“現在別無他法,只能用土辦法掩藏瀛洲島了。”志那都彥說道。
志那都彥命令倭寇沿着瀛洲島放火,儘量用海水浸泡的柴草,使得濃煙滾滾,從而達到隱藏蹤跡的效果。
瀛洲島上升起濃煙,雨花號上的陸遜也看到了。
“陸督軍,確定瀛洲島的方位了嗎?”劉正問道。
“軍主,從煙霧升起的位置看,完全可以確定瀛洲島的方位。”陸遜答道。
只不過陸遜無法肯定那就是瀛洲島。畢竟志那都彥可不是傻子,怎麼可能主動放出狼煙給雨花號指明方向。
陸遜無法解釋志那都彥的舉動,就只能從狼煙的材料方面進行解說。
狼煙,顧名思義就是狼糞燃燒時發出的煙霧,由於直入雲霄,可以讓十里之外的哨所看得一清二楚。
在通訊技術落後的時代,狼煙就是不可替代的通訊手段,可以傳替一些簡單有效的情報。
只不過由於戰事頻繁,狼糞供不應求。一些將領就採取擡高烽火臺的位置,從而將燃放狼煙的材料由狼糞轉爲其他比較大衆化的柴薪。
是以後世所知,狼煙的材料用的是柴薪。如荒漠上生長着胡楊、紅柳、羅布麻、芨芨草、白茨、駱駝草、甘草、旱蘆葦、梭梭等。
烽火臺在高處燃起濃煙,遠處的將領就得學會辨識。
畢竟狼煙和炊煙,一字之差,天地之別。
當然了,誤判是免不了的。
邊境駐防,各哨所都有固定的巡防區域。即便是發生誤判,也只是白跑一趟,全當是武裝拉練了。
海上可不一樣,海軍艦隊的移動,通常都是差之毫釐,謬以千里。
因此,海軍將領對海島狼煙的鑑別,比陸上將領的要求更爲苛刻。
遠征艦隊距離瀛洲島十里,遠,劉正透過單筒望遠鏡,發現目標方位只有無窮無盡的水霧,並沒有任何的陸地。
艦隊繼續前行,突然,前方掀起百米巨浪,一條怪模怪樣的大蛇破開濃霧,直撲雨花號。
“軍主小心,這就是傳說中的八歧大蛇!”陸遜提醒道。
“八歧大蛇不在邪馬臺享受供奉,竟然到瀛洲島來興風作浪。真當晉國是禮儀之邦,不興雷霆手段嗎?”軒轅無雙冷冷的問道。
“陸督軍,艦隊的戰鬥,由你指揮。”劉正說道。
劉正說完,又對甄宓七女說道:“御龍軍七將聽令:結北斗七星陣,對戰八歧大蛇,掩護大軍攻打瀛洲島。”
甄宓七女結陣,迎着八歧大蛇翻卷的巨浪走了過去。
巨浪灑落,八歧大蛇終於露出了廬山真面目。
八岐大蛇有着八個頭及八個尾巴,頭首像龍,眼睛如同赤酸醬般鮮紅,背部上則長滿了青苔和樹木,腹部則潰爛狀流着鮮血,頭頂上則常常飄著八色陰雲,身軀有如八座山峯、八條山谷般巨大。
女子的天性中對蛇有一種天生的恐懼,甄宓七女也不例外。
北斗七星陣受到主陣之人的影響,竟然只發揮了不到一成的威力。
八歧大蛇趁機攪亂北斗七星陣,迫使甄宓七女無法配合。
軒轅無雙獨鬥兩頭,剩下的的六人每人挑了一個頭作爲對手。
八歧大蛇一身八首,在對戰的時候,時不時的將大部分力量聚於一個蛇頭。
大戰數十回合,八歧大蛇似乎對御龍七美的個人實力有了大致的瞭解。
軒轅無雙最強,靠腦子吃飯的甄宓最弱。
八歧大蛇決定撿軟杮子捏,將八成的力量聚到了與甄宓對戰的蛇頭。
八歧大蛇突然爆發,一股濃烈的毒霧噴向了甄宓。
甄宓一時不察,待到想要躲閃之時,已經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