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帶了一些水果回來，放在客廳，提督去嘗嘗味道怎麼樣。」俾斯麥說話了。

蘇夏聽到俾斯麥的話立刻站了起來。「好。」

「提督要去哪裏？」北宅看到蘇夏站起來那一瞬間撲到床邊，想要抓住他，手臂也好，褲子也好，隨便抓到點什麼東西，只要提督在旁邊看着，姐姐就不敢做得太過分了，「提督不要走。」

蘇夏躲開北宅，笑道：「北宅不要怕，沒事的，不會死的。」

「誒？」北宅愣在原地，這就到了「死」的地步嗎？

蘇夏不管北宅希冀的眼神跑掉了，剛剛走出房間只見俾斯麥走進房間，他站在走廊上面，想了想勸道：「俾斯麥下手輕點，北宅也不是故意的，也沒有說什麼，就是笑話了俾斯麥拉低歐洲三劍客的水平，還有十九分鐘通海閥和三七手拉機什麼的……」

「我沒有說三七手拉機。」北宅大喊。

「也就是說其它的都說了咯？」蘇夏反問。

北宅傻掉了。防不勝防啊。

蘇夏還準備說什麼，只見俾斯麥深深看了他一眼，作為德系不是那麼當之無愧的大姐頭的俾斯麥也是很聰慧的，她知道蘇夏有什麼打算，坑北宅的同時黑她，說道：「提督差不多了。」

「是是是。差不多了。我不說了，我先走了。」蘇夏不敢多嘴了，在離開前幫俾斯麥把房門帶上了，以免俾斯麥有什麼顧忌不敢下重手。

來到客廳，蘇夏看到俾斯麥放在茶几上的水果，看起來她不是隨便找了個什麼理由支開他，她真的帶了水果回來，剛好是提子，嘗一嘗味道真不錯。

蘇夏就坐在沙發上吃提子，一邊玩手機一邊豎起耳朵留意北宅房間裏面傳來求饒聲，然後是慘叫聲，聲音越來越小，好像聲音的主人放棄了，一串提子沒有吃完，隨着推門聲和腳步聲傳來，只見俾斯麥從走廊來到客廳，帶着一臉輕鬆愜意的表情，然後是低着頭垂著肩膀蔫了吧唧的北宅。

蘇夏對他剛剛落井下石的行為毫無知覺，更有甚者朝着北宅招手道：「北宅快過來，這些提子好甜……誰欺負我們北宅了，好過分。」

北宅輕哼了一聲作為回答，東張西望片刻坐到沙發上面，距離蘇夏好遠。

你不動我動，蘇夏主動靠近北宅。

眼看蘇夏靠近，北宅雙手交叉擋在胸前，說道：「你不要過來。」

蘇夏不為所動，甚至伸手抱住北宅，北宅看起來懶得躲，說道：「北宅好可愛。」

北宅皺了皺鼻子，只要是女孩子沒有人會討厭誇獎的，不過她還沒有忘記剛剛發生的事情，某個人不幫她說話就算了，還要過河拆橋，說道：「咬你哦。」她說着抱起蘇夏的手臂，朝着他的小手臂啃了下去，當然知道分寸沒有用力了。

「我也不想的。」蘇夏偷看俾斯麥，俾斯麥雙手端著水杯喝水中。

北宅不說話，甩著頭撕咬當中。

「啊啊，好痛，痛死我了。」蘇夏大亨說，「我錯了，我道歉，北宅原諒我。」

北宅聽到蘇夏大喊大叫，放開蘇夏，說道：「裝模作樣。」

蘇夏嘿嘿笑，摸摸北宅柔順的頭髮，說道：「我知錯了……北宅吃提子。」

「不想吃。」北宅說。

「那就喝可樂吧。」蘇夏說，放在客廳茶几上面的是罐裝可樂。

「不喝。」北宅掙脫蘇夏的懷抱，「提督坐過去點，我想睡一下。」

「好。」蘇夏往旁邊挪了挪。

北宅躺下了，睡到他的膝枕上面。

她是一個能躺着絕對不坐着，能坐着絕不站着的懶宅。

蘇夏興趣使然伸出手指戳了戳北宅肉乎乎的臉蛋。

北宅一把打開他的手指，賭氣道：「你幹什麼，我還沒有原諒你呢。」

「可以了。」蘇夏想了想說，「對啊，過幾天不是聖誕節了嗎，北宅想要什麼聖誕禮物，我送給北宅。什麼遊戲機、顯卡、數位板、平板電腦，又或者是什麼手辦，只要北宅說出來。」

「什麼也不想要，我全部都有。」北宅說，就算平時花錢不少，但是收入多了，約稿有收入，畫本子有收入，出擊還有獎金，鎮守府的小富婆什麼也不缺。

「那我把我當做聖誕禮物送給北宅怎麼樣？」蘇夏問。

「好啊。」北宅樂了。

「你想得美。」蘇夏狠狠揉了揉北宅的臉蛋。

北宅也知道不可能，嘟嘟嘴，摸出手機開始玩手機了，逛論壇、看漫畫、、玩遊戲……每天有一大堆事件忙。

「俾斯麥呢？」蘇夏又拿了幾顆提子，這些提子味道真不錯，「俾斯麥想要什麼聖誕禮物。」

「我不需要。」俾斯麥說，「我又不是孩子。」

「你口口聲聲不是孩子不需要禮物，讓其他人怎麼想，置其他人什麼地位？」蘇夏說，「金剛、印第安納、新澤西、密蘇里……她們肯定想要禮物，偏偏你不要禮物，因為不是孩子，那麼大家怎麼好意思要禮物。要禮物就是不懂事的孩子。」

「我不是那個意思。」俾斯麥說。

「但是大家會那麼想。」蘇夏看着俾斯麥，「我說俾斯麥當了那麼久德系的大姐頭，連這點東西都不知道嗎？」

俾斯麥低下頭，說道：「我並不想當什麼德系大姐頭了。」大宅小宅，兩個妹妹就讓人頭疼了，還有一大堆事情，「我倒是想讓齊柏林，或者胡滕也好，讓她們當這個大姐頭。」

「齊柏林難以服眾，胡滕資歷太淺。」蘇夏說，「只能你當這個大姐頭。」

「我可以當。」北宅突然插嘴。

「那整個德系就完蛋了。」蘇夏說。

「不要小看我啊。」北宅說，「只要我認真起來，北方的孤獨女王。」

「那麼怎麼認真起來呢？」蘇夏問。

北宅不說話，重新舉起手機，然後一個不穩手機砸到臉上，「哎喲」一聲。

「所以，」蘇夏說，「俾斯麥想要什麼聖誕禮物？」

「不知道。」俾斯麥說，「什麼也不缺。」

「那我就自由發揮了。」蘇夏說。

「鎮守府一共好幾百人……」北宅說，「選一個禮物都難，提督必須選好幾百禮物……哼哼。」

蘇夏聽到北宅的話下意識反駁，嘴巴剛剛張開又閉上了，因為想了想北宅的話真的有道理，她是真的有想法的，好幾百禮物真的不好選啊。

「我有辦法。」北宅說。

「什麼辦法？」蘇夏問。

「全部送一樣的禮物就可以了。」北宅好笑說，「一個人一張聖誕賀卡，上面寫着——聖誕快樂。連大家的名字都不寫，就寫聖誕快樂。還要印刷的。」

「你這是想要我死啊。」蘇夏說。

北宅嘿嘿嘿笑。

「可以啊。」蘇夏說，「聖誕賀卡就聖誕賀卡，我就告訴大家這是北宅出的主意。」

「但是你拍板的。」北宅反駁。

「你出的主意。」蘇夏說，「狗頭軍師。」

「你決定的。」北宅說。

兩個人大眼瞪小眼，誰也不服輸。

蘇夏彎下腰摟住北宅，微笑道：「那就一起死吧，我們一起死……如果是和北宅一起的話，我願意。」

「我不願意。」北宅說，「大家的禮物你在想辦法吧。」

蘇夏蔫了。

「還是有辦法。」北宅說，「就算一樣的禮物也沒有關係，重點是珍貴。只要是珍貴的禮物，來自提督珍貴的禮物，就算所有人一樣也可以。所有人一樣的禮物比不一樣的禮物還好一點，不會有人覺得不公平。」

「只要是提督用心挑選的禮物，大家不會覺得不公平的。」俾斯麥說。

「但是姐姐你也說了——用心挑選的禮物。」北宅睡在蘇夏的膝枕上面轉了一個身側躺着，「一個兩個人就算了，十個也容易，那可是好幾百個啊。」

俾斯麥不說話了。

「那麼什麼珍貴的禮物呢？」蘇夏問。

「什麼都問我，不如換我來當提督。」北宅輕哼說。

「可以啊。」蘇夏說，「以後就讓北宅來當提督。」

北宅撇撇嘴：「我才不當……只有責任，沒有好處。」

「我真的不知道那群人爭着當秘書艦做什麼？」北宅說，「摸魚不快樂嗎？」

「不工作怎麼摸魚？」蘇夏提出一個尖銳的問題，「有時候工作反而比不工作開心，工作五天那一個周末是最開心的。每天不工作閑着反而沒意思。」

北宅沉默了好久，說道：「無所謂，我無所謂，我還是覺得不工作爽多了。」

「真蛀蟲啊。」蘇夏說。

「對，蛀蟲。」北宅大聲說，不以為恥反以為榮，「我們是蛀蟲。」

咳咳——

俾斯麥咳嗽了。

北宅最怕那個姐姐了，當時把手機一放，說道：「我要睡覺了。」

「不要睡啊。」蘇夏說，「先說一下，什麼珍貴的禮物。」

「你問我也不知道。」北宅說，「我已經幫你想了那麼多了，剩下的自己想啦。」

「沒頭緒。」蘇夏說。

「我也沒頭緒。」北宅把手機放在肚子上面，說了好久的話，真的感覺有些困了。

「好吧。」蘇夏說，他也知道北宅沒辦法。

即便如此，蘇夏還是忍不住誇誇北宅，他看向俾斯麥，說道：「不得不說，北宅有時候還是蠻聰明的。」

「就是不知道用到正途上面。」俾斯麥說。

蘇夏靠到沙發背上，雙手抱着後腦勺，自言自語：「不僅聖誕禮物難選，聖誕節肯定少不了什麼活動吧，舉辦什麼活動比較好？」

「還要舉辦什麼活動？」或許是蘇夏的誇獎讓北宅很高興，她今天表現得相當活躍，「裝點一下鎮守府，有聖誕氣氛一點，然後聖誕大餐，平安夜，然後唱詩班唱歌或者大家一起唱歌……叮叮噹，叮叮噹，鈴兒響叮噹；我們滑雪多快樂，我們坐在雪橇上……最後等到大家睡著了送聖誕禮物就好了。」

「感覺少了一些什麼吧。」蘇夏說。

「我知道提督在想什麼？」北宅眼神變得銳利起來了，「無非就是小宅的任務，讓這個港區充滿大家的歡笑聲，想要大家關係變得更親近，所以想要舉辦一些能夠拉近大家關係的活動，就像是萬聖節活動那樣。」

蘇夏笑：「不算小宅的任務啦。」

「過猶不及。」北宅眼睛閉上了，「提督的目的表現得太明顯了，大家為了提督有可能故意裝作親近，那就沒意思了，反而落了下成。」

「提督的想法是好的，但是上有所好下必甚焉。」北宅又說了，「我覺得提督想要通過活動讓大家變得親近可以，但是不要太強行了，太強行了反而彆扭，順其自然就好了。」

「再說啦。」北宅繼續說，「鎮守府有一點爭吵有什麼不好，反而真實。大家都親如姐妹，反而讓人感覺噁心。自然一點不好嗎，美系和日系就兩看相厭，英德法就是相愛相殺，當然要有一個度。」

「還有呢？」蘇夏問。

「沒有了。」北宅說，「我就想到這些。」

「真的沒有了嗎？」蘇夏不甘心。

「沒有了。」北宅說，「真的一滴也不剩了。」

蘇夏照着北宅的腦門上拍了拍。

「俾斯麥。」蘇夏喊。

「嗯？」俾斯麥望向蘇夏。

「我剛剛說錯了，北宅不是蠻聰明啊，是真聰明，大聰明。」蘇夏說。

「你才是大聰明。」北宅說，她知道大聰明的真正意思。

「你不是不想當德系的大姐頭。」蘇夏說，「換成北宅來當真的可以的。」

「不要，」北宅說，「我才不當，我就要當蛀蟲。」

「等等。」蘇夏突然說，他盯着北宅看，能夠說出這番話的人真的是他的北宅，他把北宅的臉扳過來扳過去看來看去，臉蛋上面摳一摳，萬一摳下人皮面具呢？

「你看什麼？」北宅不滿說。

「你真的是北宅嗎？」蘇夏說。

「不是北宅。」北宅說，「我是北方的孤獨女王提爾比茨。」

蘇夏看着面前這個有點不一樣的北宅露出會心的笑容。

這是我的北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