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病情由輕到重地檢查了五個人之後,心中早已對病情瞭然的高楓站在病人之間,說:“大致上我都瞭解了。”
吉姆奶奶連忙問:“怎麼樣?”
“能救。”高楓說完,問,“村子裡還有其它醫生嗎?”
“我們村隻有一名醫生,”吉姆奶奶搖了搖頭,“就算有也冇辦法,醫生和病人接觸得時間最長,很快就被傳染、臥床不起了。”
“那村子裡有藥物嗎?”
“有、有!”吉姆奶奶連連點頭,“請跟我過來。”
就在這時候,一名病床上的青年突然恢複了一些神智,在床上蠕動了起來。一邊的高雪先是嚇了一跳,接著又好奇地探過去檢視。睜開眼的青年看見高雪,突然有了力氣,一下子抓住高雪,口無遮攔:“她好漂亮!晚上,我要她——”
話還冇說完,高楓抬手就拍了下去。隻聽“啪”的一聲,青年的腦袋就像迸裂的西瓜一樣扁了下去,血肉橫飛。但那飛散的骨肉像是撞在氣牆上一樣,在一個盒子大小的空間裡混成血腥的一片。高楓收回手時,這張床上多了一具無頭男屍。
吉姆奶奶大驚失色:“你、你……”
“這是怎麼回事?”高楓見多了屍體,對殺人冇有任何心理負擔。他厭惡地皺眉,問:“這個人怎麼有臉皮說出這種話?”
“你怎麼就殺了他?”吉姆奶奶仍震驚,這個人太心狠手辣了。
“本來就該死,殺了就殺了,有什麼關係?”高楓冇有再看這具屍體,他朝害怕的高雪伸出手,高雪看了看高楓的手,連忙抓了上去。高楓安撫著像受驚小鹿一樣的高雪,繼續問吉姆奶奶:“他的病床也是,比其他人要好得多,是怎麼回事?您放心,我平時不怎麼殺人的。”
“好……好。我會讓村民不要冒犯你,但也請你不要再大開殺戒了。”吉姆奶奶緩過來之後,強裝鎮定,問:“你剛剛說,什麼問題?”
高楓很耐心地重複:“這個青年人,他的病床比彆人好得多,他的身體也比其它村民都要強壯,而且還這麼不知羞恥,我從他的話中都能看出他平時有多麼目無王法……所以,他是怎麼回事?”
吉姆奶奶看向了這具無頭男屍,說:“因為他是長老的長孫。”
高楓眉頭一皺:“長老?瓦爾薩?”
“不是,村裡一共有五位長老,瓦爾薩是唯一冇有被傳染的。他的爺爺是薩特,也在這裡躺著。”
高楓繼續問:“長老又怎麼了?”
“長老就是長老啊。”吉姆奶奶不知道高楓為什麼會追問,然後突然又想通了一般,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說:“在我們村子裡,長老是權力最大的人,他們可以決定村民們耕地還是畜養、可以決定哪個孩子成為獵人、婚姻的分配、刑罰輕重,所以纔會把他慣成這樣……”
“原來如此。”高楓說完,繼續問,“長老之位都是傳給長子的嗎?”
“是這樣冇錯。”
“那麼……長老們一家平時都不勞動,但長老們會讓村民將上繳食物,是這樣嗎?”
意料之外的,吉姆奶奶搖了搖頭:“不是的。以前的長老們是這樣的,但是現在的長老們也和村民們一起耕種蓄養,也就隻有薩特將它的孫子寵成這個樣子,其他的長老都非常體恤民情。”
享受過不勞而獲之後,舊地主怎麼可能全部都不再剝削了?高楓繼續抓著關鍵詞,問:“以前的?”
“現在的長老們都是新長老,在五十年前,長老換過一次。”
高楓越發覺得不可思議:“長老還會更換?而且週期超過五十年?”
“不是這樣的。”吉姆奶奶搖頭,看她的表情,似乎不願多說。高楓看到這表情,覺得收穫的資訊確實不少了,就重新帶回了話題:“這樣的話,請帶我們去看看村裡的藥物吧。如果藥物不夠,可能還需要村民們到森林裡采摘一些草藥。”
“好的,隻要能解決這場瘟疫。”吉姆奶奶點頭,又說,“不夠,請讓我先處理一下屍體,我怕這會加重其他人的病情。”
高楓同意,後退一步。接著吉姆奶奶就搖起法杖,嘴裡唸唸有詞。就在這時候,高雪伸出小手拉了拉高楓,輕輕說:“哥哥……”
說著,高雪看了一眼吉姆奶奶。高楓心知肚明,佈置了隔音屏障,然後蹲下來,問:“有什麼想說的?”
“就是,那個,吉姆奶奶說五十年前……”高雪對自己的猜測冇什麼信心,聲音越來越小,“之前村民門也說,惡魔在五十年前被大祭司誅殺了……”
“哇,這都能想到,很聰明嘛!”高楓笑著鼓勵,“那你還有冇有想到其他的線索?”
受到鼓勵,高雪拿出了些自信,得意地說:“哥哥真笨!吉姆奶奶就是大祭司嘛!”
“小雪真聰明!”高楓站起來,毫不吝嗇誇獎。
過了不久,吉姆奶奶結束了吟唱,屍體上蒙上了一層綠色的光膜。接著,在高楓的要求下,吉姆奶奶用咒術驅邪,三人就去了村中的藥鋪,高楓看了一圈,表示藥材的種類齊了,接下來隻要配藥、調試劑量就好。
吉姆奶奶問:“那什麼時候……”
“明天開始配藥。”高楓並不著急,“這病的關鍵不在這一會兒,不急。”
吉姆奶奶欲言又止,最後隻能同意。她安置好了高楓和高雪居住的房屋,並且提供了充足的食物與日常用水,就離開了。在夜間冇有娛樂的地方,晚上九點就無事可做,屬於該歇息的時刻了。高楓督促著高雪睡下,接著就坐到客廳的窗邊,看著沉靜且黑重的夜色。
忽然,穿著睡衣的高雪推開門出來了。她走到高楓身邊,拉著高楓的手,撒嬌:“哥,我睡不著。”
“怎麼睡不著了?”高楓詫異,隨手關上窗戶,然後又拉著高雪回到臥室,問:“怎麼了?”
“我害怕……”
“怕什麼?”高楓坐到床邊,“是怕幽靈嗎?”
“不是……”高雪乖乖地躺回床上,拉著高楓的手,“也不全是……”
“那是怎麼了?”
“那個……哥哥能不能不要動不動就殺人了……”
“嗯?好。”高楓抱歉地捏捏高雪的小手,“哥哥又嚇到你了?”
“不是、不是!”高雪連忙搖頭,小聲說,“我不怕死人,但是,那個……哥哥能不能不要這樣就……”
“我知道了。”他怎麼又把妹妹嚇到了?想想也是,他因為生氣就殺人了,這是因為他殺了人誰也管不了他。可就算是自由,也應該有個量度。高楓這麼輕易地就殺了人,即使事出有因,也不是快意恩仇,而是無法無天。努爾斯、年輕人,高楓反應過激了太多次,下一個是誰?他想保護高雪,可將這樣的行為美其名曰保護,還自鳴得意覺得自己做的不錯,這實際上隻是衝動和刻意的自我標榜,甚至又一次地不去考慮妹妹的心情……高楓愧疚地和高雪碰了碰頭,承諾:“哥哥以後不會這麼隨便就殺人了,好不好?”
高雪點頭:“好!”
高楓感動了欣慰,就在他準備講睡前故事的時候,兩人忽然聽到了一陣飄渺的歌聲,這歌聲從遠方傳來,像是溫茶中的淡香一樣輕柔,悄悄地清掃著人們心中的不安與惶恐。這是薩拉的聲音,高楓仔細聽著,說:“好漂亮的音色。”
高雪不滿意高楓誇獎其他女孩,呲牙:“我怎麼聽不懂?”
“你呀,要用心去聽。”高楓點了點她的小額頭,用上了一些心靈係的手法,和她一起聽著遠處傳來的歌聲。
前天,夜風輕清。
昨天,月色靜明。
今天,如舊安靜。
明天,一起開心。
伴著這似有似無的渺茫歌聲,高雪沉沉地睡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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