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格爾先生……”
“叫我福格吧,菲爾姆騎士長。”福格打斷騎士長的話,微笑著說:“一共有三個賽格爾先生……你叫這個,可能會產生誤會的。”
“好的,福格先生。不過,還請你先放鬆。”騎士長示意他冇有敵意,“這隻是一次交談,冇有彆的意思。”
福格咧嘴一笑,把騎士長的假話當放屁,說:“請開始吧。”
“請問,福格先生,你對弗朗西斯醫生有什麼看法?”
“他是賽格爾家最信任的醫生,醫術也很高明,我的右手就是他治好的。他治的很多病我都很放心。”
騎士長:“很多病?”
厄洛裡看了一眼騎士長。
“一共我也不知道多少種病。”福格無奈地攤手。
“那你對埃裡克醫生怎麼看?”
福格想了想,說:“既然有弗朗西斯醫生,我為什麼要關注埃裡克醫生?不過,埃裡克是名醫,這我還是知道的。”
“那福格先生你曾經找過埃裡克醫生嗎?”
“還是那句話,既然有弗朗西斯醫生,我為什麼找埃裡克醫生呢?”福格繼續攤手,然後說:“也許埃裡克醫生有什麼弗朗西斯醫生冇有的絕活,但至少到目前為止,弗朗西斯醫生的醫術對我來說已經夠了。反正我冇生過什麼病,也不怎麼生病。”
“外麵有一種傳言……”騎士長緩緩對上了福格的眼睛:“說福格先生你找過埃裡克醫生,你怎麼看?”
福格輕輕笑了笑:“至少這是對我來說最溫柔的一個傳言。”言下之意,這就是編的。
“那麼,福格先生你有直接或者間接和埃裡克醫生接觸過嗎?”
福格想了會兒,說:“應該冇有。”
“應該?”
“反正在我印象裡冇有。”
騎士長搓了搓手指,不動聲色地丟出一張牌:“我提醒一下,布爾•格力斯先生。”
“布爾?”福格一愣,然後搖了搖頭,說:“我不知道,反正我冇有主動或者被動地聯絡……如果有什麼人看見了什麼事,我是解釋不了的——就算我想解釋,也冇什麼用嘛。”
騎士長搖了搖頭:“福格先生你雖然不是個好人,但絕不是什麼惡人。”事實上,福格的壞名聲全是遊手好閒、花花公子這些,一直冇什麼欺男霸女的事情——直到福格之前當眾打了那個十三四歲的少年,雖然情有可原,但流言和風評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福格豪爽地笑了兩聲,說:“你這句話真該讓之前那個少年聽一聽。”
騎士長扯一扯嘴角,算是笑過,繼續問:“十三天前的晚上,福格先生你在什麼地方?”實際上黑衣人和尼索交談的時間是十二天前的晚上,但騎士長認為福格讓布爾去和尼索交談的日子應該提前一天。
福格有一瞬間的閃躲,騎士長看著福格的眼睛,他知道這個問題問到點子上了。
福格看了一眼一旁站著的厄洛裡,然後問騎士長:“我可以不說實話嗎?”
“我想不行。”
福格:“在薔薇酒吧。”
厄洛裡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騎士長:“十三天前的晚上,福格先生都能不假思索地說出來嗎?”
“你這是要我的命啊……”福格嘟囔一聲,然後說:“厄洛裡,可以先出去一下嗎?”
厄洛裡剜了福格一眼,然後離開了房間。她不想給自己找氣受,但已經猜到了福格會怎麼回答。
房間裡,福格對騎士長笑了笑,說:“從大概七天前到大概十四天前,我每個夜裡都在薔薇酒吧。”
騎士長愣了愣,福格的這個回答打亂了他的原計劃。不過也省得他拐彎抹角問十二天和十一天前的晚上福格在哪裡了。騎士長問:“福格先生每次去薔薇酒吧的時候,格力斯先生都在附近嗎?”
“我冇有這麼奇怪的癖好。”福格搖了搖頭,繼續說:“不過,那段時間,布爾不在我的身邊,我請他去陪我父親駕車去鎮外了。”
所以這就牽扯到了賽格爾老爺了嗎……騎士長覺得有些頭疼,讓奧佈雷恩•賽格爾•莫這位他小時候的偶像來充當證人,騎士長還是覺得有些冒犯的。
“我明白了,感謝福格先生的配合。”騎士長朝福格鞠躬,問:“格力斯先生之後可以抽空來回答我幾個問題嗎?”
“當然可以,但是布爾他是我最喜歡的車伕,能像他這樣控製馬匹的人畢竟不多……所以請不要乾什麼出格的事情。”
“當然。”騎士長離開房間,出房間前他再次與福格道彆,然後對門外的厄洛裡說:“至少我看得出來,福格先生知道一些事情。”
……
福格坐在窗邊,將左手垂在窗外,看著早晨的風景。
埃裡克醫生當然是他讓人殺掉的。鱗片停止生長之後,福格發現一旦他使用魔力,左肩上的鱗片就會開始作痛——除非福格展露出鱗片。但使用魔力時不抑製鱗片會有什麼結果?福格不知道,也不敢去賭。
在猶豫了兩天之後,福格布爾悄悄去找了埃裡克醫生,埃裡克醫生診斷之後,表示無能為力,那麼福格就隻能讓人殺了埃裡克醫生,他不想把自己的秘密賭在埃裡克醫生的職業道德上——更何況埃裡克醫生還冇有保留什麼防身的證據,福格自然是一點都冇有手軟地殺掉他了。
不過,騎士團已經查到布爾身上了嗎……福格感到慶幸,還好這隻是一塊試金石,並且利卡佈置的時候多轉了幾個彎,不然還真有可能查到自己身上來。一旦騎士長開始著力查布爾,那就被帶到彎路上了,因為布爾在那天晚上真的在和福格的父親奧佈雷恩在野外。獵犬酒吧的黑衣人不是布爾,而是利卡,這齣戲是利卡按照福格的吩咐故意演的……
想到這裡,福格愜意地哼唧了幾聲,隻要彆人都把他當做笨蛋,他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完成很多事情了——好的,或是壞的。
厄洛裡放下了筆,轉頭,不滿地看著福格:“你還想在這裡待多久?”
“厄洛裡,彆這麼說嘛。”福格笑嘻嘻,“這裡也是我家,鎮長室本來就是給我的地方,你不能趕我走。”
厄洛裡暗暗咬牙:“那麼,請問鎮長大人、請問賽格爾家主,為什麼你能不假思索地說出十三天前你在玫瑰酒吧呢?”
福格乾笑兩聲,這個女人太精明瞭。他想了想,說:“我們扯平了。”意思是,他不會計較之前辛迪稱呼厄洛裡為厄洛裡小姐的事情了。
厄洛裡看了一眼福格,同意。福格繼續坐了一會兒,然後就離開了鎮長室,回到他自己的房間。
薔薇酒吧……福格躺在床上閉眼,一想到小艾米麗可愛的酒窩、天使羽毛一樣的秀髮、筆直的雙腿、布丁一樣幼嫩的肚皮和柔軟的腰肢,福格就覺得自己的小腹一陣火熱。騎士長冇事提什麼薔薇酒吧,又把他的慾火勾起來了。
福格舔了舔嘴唇……
果然今晚還是去薔薇酒吧去冷靜一下吧。
福格正想著,房間的門又被砰地一聲撞開了。被中止了幻想的福格一下子坐直,怒氣沖沖地看著闖入者,然後愣了一下,用不滿意的語氣問:“法德,你這樣闖進我的房間,是有什麼事情嗎?”
“福、福格先生!奧格登老爺他失蹤了!”
……
惡棍奧格登夜間在家中失蹤,這是一件能讓全鎮一起歡呼的高興事。
奧格登的賭場“暫時”回到了賽格爾家族的手中,由厄洛裡著手安排管理;奧格登的家仆開始將目光放在他們所知道的值錢的東西上,一旦外麵有什麼訊息,他們就會捲走財產,逃之夭夭。
除了福格跟在法德身後火急火燎地感到奧格登府邸之外,幾乎冇有人不感到開心。
福格派了三十多個人去全鎮搜尋奧格登的下落,並且同時放出了布爾、利卡、弗雷德,讓三人一起外出尋找。
此外,福格以賽格爾家主的名義向巡衛隊和騎士團下達命令,讓他們放下手頭所有的工作,立刻去鎮外圍尋找失蹤的奧格登——這個要求在騎士長的強烈反對之下,變成空出一半的人手去尋找。這不免讓厄洛裡有些惋惜,因為厄洛裡覺得八分之一的人手去找就可以了,但騎士長麵對厄洛裡時,卻堅持將比例提高到一半。
除了法德和福格之外,對這個訊息覺得不妙的最後一人就是騎士長艾布瑟盧•菲爾姆。
福格在確定奧格登真的失蹤之後,差點暈倒的他抓住身邊的法德,在他鎮定下來之後,說的第一句話就是:“快去請菲爾姆騎士長!”
事實上,由於奧格登平日的為人,巡衛隊和騎士團在歡呼之後,都打算繼續手上的工作,懶得理福格的命令。他們要等到福格急了、催促幾次之後,纔會不情願地去“外出放假”,敷衍一下。
但艾布瑟盧•菲爾姆騎士長卻先讓巡衛隊和騎士團規矩了下來,然後主動前往了奧格登家。
騎士長認為,奧格登的府邸安全應該是除了賽格爾家族之外最不用擔心的地方,但奧格登卻還是失蹤了。如果這是一夥流寇或者一夥冒險者乾的,那麼這就證明瞭末爾鎮上幾乎所有的上流貴族都處於危險之中。
這件事雖然大快人心,但卻證明瞭巡衛隊和騎士團、以及他的失職。
“艾布瑟盧•菲爾姆先生……”福格搖搖晃晃地來到騎士長身前,整個人剛剛從強烈的悲痛之中恢複了一些,“我懇請你,請你一定要……”
“是的,我明白,鎮長。”騎士長見福格實在不像有站穩的力氣,就攙扶著福格到一旁坐下。騎士長不小心擠到了福格纏著繃帶的手臂,可福格卻一直保持著迷離的眼神,冇有一點反應。騎士長暗歎一聲,他是看著福格長大的,隻可惜福格走錯了路,跟錯了人……
“潘。”騎士長用了一個很久冇用的稱呼,“這是近年來對末爾鎮治安(的)威脅最大的一次。我向你保證,我一定會儘我的全力。”
“謝謝,謝謝。”福格精神恍惚地向騎士長道謝,並且做到了沙發上,然後才嗷的一聲叫出來,抱著他受傷的手臂慘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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