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6章玄心殿再聚首
經過一番仔細搜查，梁言終於知道此人的真實身份。
原來他名叫「陸瀧」，自號「滄溟神君」，乃是伏波海三十六島的島主。
此人野心勃勃，早就覬覦南極大陸的豐厚資源，正好南北大戰，混亂不堪，他就趁著此機會大舉入侵，在戰爭初期掠奪了不少資源。
可隨着戰爭的演變，北冥逐漸掌控了局勢，強如「陸瀧」，也不得不低頭，臣服於北冥，成為茫茫大軍中的一員猛將。
「他雖然沒有見過我們，但也猜測我們是南玄的人，所以隱瞞了自己的陣營，以散修的身份來和我們套近乎。」梁言笑道。
「可惜他低估了你的神識之力，殊不知自己在千里之外就露了馬腳。」
「是啊，如果他在進入我神識範圍的那一刻就放棄行動，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
梁言搖了搖頭，隨後從儲物戒中取出一封書信。
他將書信拆開，發現裏面只有短短几句話：「凡接此令者，速速趕往羅天山，破壞神機演法！」
「又是神機演法！」
梁言暗暗點頭，對這個意外收穫頗為滿意。
「嗯，我也感應到了佛門靈力，看來羅天山的法術還真能剋制這股血煞之氣。你看，從這裏開始，已經陸陸續續能看到一些生靈倖存了。」
兩人在城牆上再次坐下，看着眼前的河流奔騰浩蕩，猶如百川歸海一般，全都進入洛神瓶中，臉上不由得露出了笑意.
又過了兩個時辰左右，最後一滴洛水也被收入瓶中，寬闊的河床直接裸露在兩人面前，河底乾枯龜裂，看起來無比荒涼。
梁言把它抓在手裏，掂了掂，笑道：「果然重了不少，難以想像這麼多洛水都在我的小瓶之中。如果我將之完全煉化，等到南北對峙時，用瓶中洛水一刷，任那北冥千軍萬馬也抵擋不住吧？」
一片連綿起伏的山丘上空，兩道遁光由遠及近，不多時便掠過山頂。
梁言點了點頭，隨手把儲物戒中的寶物全都取了出來。
他現在收取了大量的洛水，想要將之精鍊並且煉化，那可是一個非常漫長的過程。
「嗯。」
梁言搖了搖頭，並沒有過多關注下方，反而和無心一同加快了遁速。
而在靠近羅天山之後，這種情況得到好轉，一些山頭還能看見千年靈樹，一些體質特殊的妖獸也存活了下來。
「看來有大事發生，或許和對抗北冥有關可惜了，沒有留他一絲魂魄，否則可以用來搜魂。」梁言沉吟道。
陸瀧坐擁伏波海三十六島，自身的財力十分可觀，不僅有靈石上億，還有各種法寶、丹藥。
這些妖獸如臨大敵，戰戰兢兢，全都以最快的速度鑽入自家洞府，將大門緊閉，再也不敢外出。
「浩劫已至，就算有大能修士出手，也是庇護人族修士，哪裏會去管這些妖獸呢，大概是讓它們自生自滅吧。」
有了《水元真經》作為參考，梁言可以利用書中記載的秘術加快煉化的速度，並且可以嘗試操控其中一部分洛水來殺敵。
「走吧，我也想看看這所謂的『神機演法』到底是什麼。」
在遠離羅天山的地方，幾乎寸草不生，無論草木精怪還是修行有成的人族修士，全都被化為血水。
兩人很快就瓜分了戰利品，重新回到龍虎關上。
梁言把這些資源和無心平分，最後將目光落在一本古籍上。
梁言皺了皺眉，剛才陸瀧也提到了這個名字，似乎是由羅天山大苦尊者舉辦的一場盛會，但具體細節就沒來得及多說了。
「再等兩個時辰，我們便可以出發了。」梁言輕聲道。
「不錯，其實陸瀧的實力也不算差了，尤其是這本《水元真經》，其中記載的馭水之道的確有幾分可取之處。」
伏波鼎和《水元真經》是配套的法寶與功法，無心也可以修鍊，這樣就能發揮出伏波鼎的最強威力。
「好東西啊。」
到現在為止，洛神瓶已經吸收了大量洛水，洛河河面肉眼可見的下沉，幾乎少了一半。
高空上，梁言和無心並肩飛遁。
經過短暫交流之後，兩人同時掐了個法訣，化為遁光，再次出發
兩個月後。
梁言的嘴角露出一絲笑容，隨後用法力將書中的內容復刻了一份，送給無心。
「那是自然。」無心笑道：「洛水之毒非同小可，低階修士根本沒有抵抗的能力，可謂沾之即死！」
儘管兩人都很低調，但因為是在趕路，不免有些許氣息散發出來，就是這一丁點氣息都驚動了山中幾頭修為高深的妖獸。
「到這裏開始，再往後就是羅天山的地界了。」
「這人也就是個散修，哪裏知道那麼多？想要了解全貌，我們直接去羅天山就是了。」無心笑道。
又過了數日，遠遠看見柔和的金光普照天地，這些金光連成一片，彷彿一個巨大無邊的古鐘，倒扣在群山之上。
「嗯。」
「成了！」
梁言點了點頭，將洛神瓶收回袖中，沉聲道：「此間事了，我們該儘快趕往羅天山了。」
梁言臉色一喜，抬手打出一道法訣，只見半空中的洛神瓶晃了一晃，悠悠落下。
但這些妖獸都已經是驚弓之鳥，只要看見什麼異變，立刻就躲藏起來，梁言這一路行來也是見怪不怪了。
「也是。」
無心說的是下方山巒中，那些體質特殊的妖獸。
那古籍的封面寫了四個大字，正是：「水元真經」！
梁言翻開這本功法，花費半個時辰快速瀏覽了一遍。
「羅天山！」
梁言雙眼微眯，按停遁光，放眼望去。
只見有十八尊佛像環繞群山，在大地上盤膝而坐。
這些佛像神態各異，有的面目慈祥，有的笑容滿面，有的怒目金剛，有的昏昏欲睡，還有的低頭誦經.
雖然神態各異，但這些佛像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高大！
每一尊佛像都可謂頂天立地，屁股坐在大地上，肩膀卻已經到了雲層中，彷彿十八根天柱，頂在天地之間.
「好一個佛門大陣！」
梁言只用神識略微一掃，眼中就露出了驚嘆之色。
這十八尊頂天立地的佛像，乃是羅天山護宗陣法的根基所在，即使還未發動，也能感應到恐怖的氣息！
「沒想到羅天山的底蘊居然不弱於無雙城，單看這護宗禁制，只要沒有聖人出手，就算天宮城的丹陽生以及三大隱星官來了，那也是束手無策，根本無法攻入！」梁言緩緩道。
「哼。」
無心撇了撇嘴，有些不以為然。
「這些禿驢各個都像千年的王八，防禦能力是不錯，但交起手來也未必有什麼優勢。」
她是魔族，對佛門修士有一種發自心底的厭惡感，即便已經和梁言結為道侶，並且在人族大陸混跡多年，這種與生俱來的厭惡感還是存在。
梁言理解她的心情，沒有多說，而是笑道：「要不你就留在外面，等我先進去看看情況？」
無心沉吟片刻，搖了搖頭道：「不了，還是我跟你一同進去吧。」
說完，手中法訣一掐，一顆紫色魔星出現在頭頂，散發出柔和的光輝。
隨着紫色魔星的霞光覆蓋在身體表面，無心的身材和容貌也在不斷變化，僅僅只是片刻的功夫，就變成了一名纖腰楚楚，身穿黑裙，背負古琴的典雅女子。
和之前的容貌有所不同，眼前的無心看起來十分冷酷，有一種生人勿近的冰冷氣質。
梁言盯着她上下打量了片刻，笑道：「天魔山聖子『胡晨瑜』，當年我就是這樣被你騙過的，如今再看，還是沒有發現什麼破綻。」
無心白了他一眼，笑道：「能騙得過你么？我是不太相信。不過我體內有紫薇魔星，騙騙那些禿驢應該綽綽有餘了。」
梁言咳嗽了一聲，淡淡道：「也就現在說說，等進了羅天山可不能無禮，那裏都是佛門高僧，抗擊北冥的先鋒，與我們也是戰友。」
「知道了，我也只是隨口說說而已，誰讓佛宗和我們魔族打了這麼多年的仗，我心裏面有些不適，但會儘力剋制的。」無心沉聲道。
「嗯。」
梁言點了點頭，不再多說，帶上無心一同朝羅天山的方向飛去。
沒過多久，忽見那十八尊佛像之中，距離最近的一尊佛像猛地轉頭，手中托起一面琉璃寶鏡，鏡中射出一道水缸粗細的金光，穿越千里，瞬間就到了兩人的面前。
梁言和無心都停了下來。
兩人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任憑這道金光照射在自己身上。
很快，周圍虛空泛起漣漪，數十名身穿僧袍的羅天山弟子同時出現。
「阿彌陀佛。」
為首的居然是一個小沙彌，生得眉清目秀，唇紅齒白，外表十分惹人喜愛。
「兩位施主請留步，此處乃是羅天宗的道場，非聚仙令所邀請之人不得入內。」
梁言和無心對視一眼，呵呵笑道：「小和尚，你沒去過絕天長城吧？我乃玉竹山代宗主、無雙城碧海宮宮主梁言，此來是與群雄共商大事的，煩請通稟一聲。」
那小沙彌聽后，微微一愣，隨後露出驚訝之色。
「什什麼？你說你是梁言？」
「對啊。」
梁言有些疑惑，不知道這小沙彌為什麼會有這麼大的反應。
但下一刻他就明白了，只聽這小沙彌激動道：「太好了！原來你還活着！我早就聽說過你的事迹，大家都以為你犧牲在黑山域，沒想到你竟然活着回來了！」
他看起來是真的激動，語速也變快了不少。
但很快，他又冷靜下來，撓了撓自己的光頭，有些為難地說道：「梁施主，不好意思，雖然我很敬重你，但也不能隨便放你進去，必須等我師父來驗證你的身份。」
「無妨。」
梁言點了點頭，笑道：「現在形勢危急，一舉一動都要謹慎，你能這樣做，很好。去把你師父喊來吧。」
「梁施主稍等。」
小沙彌從袖中取出一個缽盂，望空一拋，瞬間變為金色大鳥，往羅天山深處飛去了。
過不多時，忽聽一聲佛號，金光破空，祥雲繚繞，卻是一個人影從西面而來。
緊接着，東面星光流轉，衝上半空，化為一道璀璨遁光，疾馳而來。
南面也有人現身，踏空而行，樸實無華，但每一步都能橫跨數十里。
最後北面也出現了一片雪花，飄然而來。
四個強大的氣息同時現身，從不同方向趕來，轉眼就到了梁言的面前。
看見這四人，梁言微微一笑，拱手道：「諸位道友，別來無恙否？」
「真的是你！」
大苦尊者用法眼一看，確認是梁言本尊，不由得露出了激動之色。
和他一同趕來的還有忘歸城歸無咎，白玉城悲明鏡，以及軒轅城古天！
「沒想到才區區兩年，南極大陸已經是滄海桑田。再見諸君，恍如隔世矣.」梁言悠悠嘆道。
「我們都以為以為你.」大苦尊者欲言又止。
「以為我死了？」梁言自己卻是毫不忌諱。
「唉。」
大苦尊者嘆了口氣，道：「黑山域發生的事情我們都知道了，沒想到玄陰閣閣主居然隱藏在四大魔將之中，我們自以為隱秘的計劃，其實早就暴露在北冥的視線中，因此絕不可能成功。最後時刻，還是梁道友力挽狂瀾，才保住了王崇化等一眾將士的性命」
「王崇化帶領大軍走出黑山域后沒過多久，那裏就發生了異變，洛水爆發，改山為海，我們都以為梁道友已經葬身其中，沒想到天可憐見，居然還有重逢的一天！」
大苦尊者一口氣說完，雙手合十，低誦了一聲佛號。
「呵呵。」
梁言微微一笑，道：「有勞諸君挂念了，梁某命硬，沒那麼容易死的。不過我倒是有些奇怪，咱們玄心殿一共十人，怎麼只見你們四人，其餘人呢？」
此言一出，大苦尊者、古天、悲明鏡、歸無咎四人互相對視一眼，臉色都變得無比沉重。
「實不相瞞，龍虎關一戰，范青舟、柳長壽和左臨三位道友，相繼戰死」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