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個詞彙叫做乾柴烈火。
以前林璃只是明白這個詞是什麼意思，現在她的體會更深了。
毫無疑問，洛冬青就是很乾的柴，偏偏她自己毫無自覺，別人想搶救她，她自己偏要往火堆旁邊湊。
沒錯，李達就是那團火。
被林璃打斷了交學費的過程，洛冬青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林璃一眼，卻也沒有從李達的懷裏離開，反倒是看着林璃，用眼神在詢問，你來這裏幹嘛？這房間裏有燈泡了。
“我是來看看你們有什麼需要的。”
“呃，大概是沒什麼需要的。”
李達放開了洛冬青，雖然最大的問題暫時是解決了，但多少還是要給別人一點尊重，顯然，林璃就是來看着他的。
“那如果不介意的話，我可以在這裏聽你們練習麼？”
顯然介意。
但是洛冬青和李達都沒說不讓林璃呆在這裏，不管是從他們兩人哪個的嘴裏說出來，都會顯得他們這個集訓的目的很不純潔似的。
顯然，他們是純潔的，只是吹個笛子彈彈琴而已。
有了林璃的盯梢，洛冬青也專注地開始教李達吹笛了，技巧之前已經教過了，但李達是沒辦法熟練地運用，洛冬青只好手把手地幫他指出錯誤。
一直聽着嗚嗚嗚的笛子聲，林璃也感覺腦瓜子嗡嗡的。
她開始知道，這個工作也沒想象中那麼輕鬆，主要是沒事就會被塞一嘴狗糧，這也就算了，洛冬青還極度不省心，她得像帶孩子一樣，把洛冬青看好了，這樣纔對得起自己的工資。
這些也就算了，她還要承受着來自洛冬青男友的聲波攻擊。
林璃：我太難了。
不過，有洛冬青教，效果的確是好了很多，現在就專練一個曲子，李達總算是斷斷續續地把一曲吹完了。
消耗了一個半小時，李達也差不多該回去了。
繼續練下去也是會累的，這種吹奏樂器對初學者來說最不友好的一點，就是練習時間不能太長。
如果是吉他或者鋼琴之類的，就算瞎雞兒彈，也不至於這麼辛苦。
這樣也好，李達回去也還有事情要做。
洛冬青讓人開車送李達回去，送他上車的時候還依依不捨。
林璃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這種像是送新婚丈夫出門的小媳婦一樣的洛冬青，真的是太……
誒，不對，新婚……
你們昨晚真的沒幹什麼吧？
林璃雖然沒體會過，但她也知道，男女關係發生了重大突破之後，一般會特別黏糊，這就是所謂的蜜月期。
也就是說……
林璃的心碎了。
等李達走後，她才拉着洛冬青，小聲在她耳邊說道：“我能問一個嚴肅的事情麼？”
洛冬青有些茫然，道：“你說吧。”
洛冬青覺得有些好笑，現在又不是古代，雖然還是有僱傭關係，但僱主也不可能剝奪別人說話的權利。
“你……還是純潔的嗎？我指的是身體上。”
林璃也是因爲洛冬青比較好說話，纔會問出這個問題，洛冬青聞言，立馬臉紅了。羞惱道：“我拒絕回答這個問題。”
洛冬青心裏是有答案的。
大概不能算純潔了吧。
她害羞地跑回了自己的房間，林璃則是擡頭看着天花板。
拒絕回答的意思，就是該發生的不該發生的都發生了吧……
林璃腦瓜疼，但隨即反應過來，最近要嚴密監察洛冬青的身體狀態，昨晚是洛徵遠說不用管她纔沒管的，但如果洛冬青和李達鬧出了人命，這個鍋還是得她來揹着。
心好累，想辭職。
另一邊，李達還在車上，就接到了王雪打來的電話。
“甩手掌櫃也當了快一個月了，差不多要管事了吧？”
王雪今天的精神似乎好些了，大概是沒有之前那麼辛苦了吧，她說話依然是這麼直入主題，而且在說正事的時候，也沒忘記懟李達兩下。
“隨時待命，有什麼需要我做的？”
李達知道，不是有必要，王雪應該不會來打這個電話。
“那我先來跟你說幾件重要的事情，文青網按照你的想法，做好了設計，我看了一下，還可以，但是你還沒看，圖片我給你發QQ郵箱了，呆會自己看一下，有問題就提出來，我讓前端改一下，預計可以在下週一正式上線。”
李達在車裏拍了拍手，道：“雪姐威武！”
這是在給王雪的功績點贊。
成立公司，註冊網址，然後招聘，都是王雪一個人乾的，王雪現在就是兼任公司的HR，還有總經理，的確是特別辛苦了。
“明天下午我打算開一次會，希望你能參加一下。”
“呃，好吧，我呆會去請個假，然後明天早上過去，應該來得及。”
李達覺得王雪既然提出希望他來開會，那他自然不能推脫了。
“你先去我家等着，到了給我電話。”
王雪打電話過來，就這兩件事。
但在要掛斷電話的時候，王雪又忽然問道：“說起來，你和冬青發展到哪一步了？”
“什麼哪一步，正常的情侶關係。”
“哦，我還以爲洛總那邊的危機解除之後，你會迫不及待地吃掉冬青呢，你能忍得住？”
李達：“……”
差點沒忍住。
但這種隱私的話題就不太方便和王雪說了，而且李達能預料到，一旦他說了自己和洛冬青的進度，王雪肯定會哈哈大笑。
還真有人就蹭蹭？
她能笑一年。
李達沉默，王雪便接着道：“你們真要越線的話，要記得保護好冬青，她喜歡你到了不顧一切的程度，希望你也能多考慮一下她。”
“我會的。”
其實不用王雪多說，李達也會這麼做的，他是個體貼的好男人，如果只顧着自己，昨天晚上，洛冬青就不能倖免了。
但王雪對洛冬青的關心，李達也能感受到，所以他也沒有任何不耐煩。
“嗯，我相信你，冬青託付給你我也算是放心了，要換做是別的男人，碰到洛冬青這麼好騙的姑娘，我真的會擔心她。”
王雪大概今天是很閒，又或者是心情正好是比較敏感的時候，纔會和李達說這麼多。
李達笑了笑，道：“你不用太牽掛她了，其實洛冬青比你想象得要聰明很多吧。”
儘管李達一直笑話洛冬青是個傻姑娘，但洛冬青並不傻。
她能區分好壞善惡，不然，她怎麼沒有交別的朋友，但對他和唐悠悠都很信任？
就算她是因爲太有警惕心，但她選人的目光並不差。
“我知道她不蠢，但她其實很偏執，正是因爲這樣，我才擔心她。也許對一般人來說，一個愛自己的人，失去了或許會痛苦，但真到了失去之後，卻也能承受，對吧？可是洛冬青不一樣。”
王雪沉聲說道，李達也嚴肅了幾分，道：“你放心吧，她不會失去我，我也不會失去她。”
李達覺得現在比較需要安撫的，應該是王雪。
大概是孤獨吧，其實李達覺得王雪也挺孤獨的，因爲家庭原因，和父母也算是決裂了，洛冬青大概是她長時間來的精神寄託，卻又被顧流螢解僱了。
現在一個人忙事業。
李達都不知道如果她沒有工作，會做什麼。
而王雪又沒有個男朋友，現在孤獨久了，難免會想東想西，李達也有段時間沒給他打電話了，估計也有這些原因，所以她纔打電話過來，纔會說洛冬青的事情吧。
“我說的不只是你。”
“那還有誰？”
李達有些困惑，然後轉念一想，明白了，王雪說的是自己。
這是擔心洛冬青會很難過而且無法接受嗎？
的確，王雪走後洛冬青是很難過，但因爲有李達在，洛冬青心情好的時候更多一些。
但如果說洛冬青沒有王雪想的那樣思念她……
這是不是太無情了一點？
“你自己想吧，好了，我掛了。”
王雪話又沒說完，李達無奈地搖搖頭，顯然，王雪也到了一個比較不好的狀態。
要不，明天多陪她說說話吧，就當是關愛空巢大齡單身女青年。
對了，請新老司機不要看到空巢就開車。
李達回家之後就打開了電腦，看到了王雪發來的郵件，還真是一張圖片，不過比較大，是一個前端的設計模型，看完了之後，李達覺得要不還是自己明天去和前端設計談談比較好。
這明明就是照着小說網站的模型直接copy 過來的，只是換了幾個詞而已。
不過李達倒是理解，行業基本都是這麼做的，所謂的設計，不過是你抄我來我抄他，有個現成的模板，照着做不香麼？
這也是爲什麼公司開業也就這麼長時間，就可以把網站做出來並且擇期可以上線的原因。
抄一個，比自己設計一個快多了。
李達琢磨了一下，想了想，自己也不是專門做設計的，也不知道怎麼做纔好看，但顯然這個做出來就差了點意思。
不如我也來抄一手？
李達覺得這個可以考慮一下。
放下書包後，李達纔想起他還答應了劉哲要幫他買花的來着。
行吧，明天得先送了花，再去請假。
時間上也來得及。
爲了給劉哲買花，李達起了個早，結果花店沒開門……
早知道他就昨天晚上買了，只不過昨晚他又被洛冬青拉去吹笛子了。
沒有了玫瑰花，劉哲要怎麼操作呢？
李達略一琢磨，反正玫瑰花買了人家估計也不會要，買了也是浪費，場面也只是要求熱鬧一點，不如……
搞個禮炮怎麼樣？
李達大概是神經病人思路廣，路過精品店看到了禮炮，忽然覺得用這個肯定特有創意。
就決定是你了！
再一想，劉哲手裏肯定需要拿點東西，就幫他買個小禮物吧。
五塊錢一根的銀白色手鍊買了一個，嗯，二十塊錢一個的盒子買一個，OK，齊活了。
至於盒子比鏈子貴……
李達倒是有錢買幾百幾千的鏈子，但沒必要，五塊錢意思意思差不多得了。
反正人家也不會要。
李達是算準了這些東西就是做個樣子的，真要花太多錢也不合適。
問題就在於兩個禮炮太長，書包塞不進去。
一般帶着違禁物品去學校的，都會比較忐忑，李達就不同了，他堂而皇之地揹着書包，兩個禮炮都冒出頭了，依然大搖大擺地往學校裏面走。
門衛叫住了李達，問道：“你那是什麼？”
“道具啊，我們藝術節排練要用的。”
說謊也是張口就來。
門衛還是過來看了看，發現也只是禮炮，沒什麼危險性，就讓李達過去了。
李達揹着這些東西到教室之後，洛冬青和唐悠悠都看呆了。
你這是什麼造型啊？
挺別緻啊！
“達叔，你這是要幹嘛？”
“導演一出好戲。”
李達中二氣息滿滿地說道。
“？？？”
唐悠悠和洛冬青都一臉茫然，李達便道：“你們只管看就好了。”
李達先把東西拿去了劉洋那裏，呆會他就要請假離開了，這些東西就要靠劉洋轉交了。
等劉洋做完了早操到教室裏面，看到兩個禮炮的時候，腦瓜子也是嗡嗡的，一時間沒轉過彎來。
“達叔，不是說玫瑰花麼，花呢？”
“花店關門了。”
劉洋：“……”
他也沒想到一向靠譜的李達也有異常坑爹的時候。
不過也是，誰一開始也沒想到，這花店開門那麼晚……
應該說學校早自習太早，冬季作息七點鐘就開始了，這時候天還沒亮堂呢，哪家花店會在七點之前開門，現在開門的只有早餐店和超市，以及一些面向學生的賣小禮物的店。
不然李達這些都買不到。
“這禮炮是不是太過分了？”
“放心，你想想，劉哲告白，然後你還找個人放禮炮，漫天彩紙紛紛落下，是不是很浪漫？”
劉洋想象了一下，的確有那麼點意思。
達叔不虧是達叔，就算坑了，也有辦法圓回來。
“那你給我幹嘛？”
“我呆會有事請假，就看不到這齣好戲了，你們兩個加油。”
劉洋：“……”
總有一種迷之感覺，他好像要被坑了，但又說不上哪裏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