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伯溫收回思緒，今天也不知道陛下又喊自己幹嘛？不過看太監們的態度也不像是什麼壞事，賽伯溫又整理了一遍這半年自己乾的所有事情，也沒有發現什麼問題。

馬車緩慢行駛一直到進入御道才快一點。

因為大明京城人口太多，為了重要軍情等事物不至於因為擁堵而耽誤，朱慈烺延長了御道的長度，設置了通往皇宮和軍部以及內閣的專用進入道路。

以皇宮為中心向四個方向各眼神一條專用通道，也就是在御街的最中心各有一條進出通道，正好軍部和內閣也在這條中軸線上。

這條路只有重要文件上呈下達，上朝，皇帝召喚等等事務，或者軍部和內閣的專車皇上出巡等等事務才能使用。

賽伯溫這次就是因為是皇上召喚，所以才有機會登上御道，這是他最近幾個月少有的一次體驗了，再回首已經物是人非。

進入皇城腳下之後，賽伯溫自覺的下了馬車，馬車或者坐轎騎馬等宮內行走，這都是賞賜，有皇上恩賜才能享受。

賽伯溫沒有，所以只能乖乖的步行，驗明正身之後，看門的禁衛軍放行，由太監引著錦衣衛跟隨監督著賽伯溫緩緩向著暖閣走去。

剛走了不久，身後傳來呼喊：「前面可是賽首相？」

賽伯溫回頭，看到喊他的是李通，有點意外：「見過李候。還有我已經不是首相了，還請以後稱呼我賽咨議就行。」

李通哈哈一笑：「那我還是叫你賽候吧，怎麼陛下也找你前來了？」

賽伯溫點點頭，心裡已經有了一點譜，兩人一起來，好事的概率大過壞事。

兩人一同往裡走，李通笑著問道：「聽說那賽信被吳三桂給駁倒了，以至於非洲的部署都改變了，軍部丟了大臉？」

賽伯溫斜眼看了他一眼：「軍部丟臉你開心什麼？還有你現在雖然從總參的位置上退了下來，你還是軍部一員吧？自己人丟臉怎麼會感到開心？」

李通搖搖頭：「無所謂啦，軍部丟臉也是內部丟臉，倒是你這侄子丟臉可是全大明都知道了。

怎麼樣，看著吳三桂去非洲，你侄子羨慕不羨慕？」

賽伯溫疑惑的看了李通一眼，以前沒有發現他是個智障來著？自己都能看明白的事情，他竟然還裝糊塗？莫非是藏拙？

賽伯溫不動聲色，小孩子嘛，就應該多鍛煉，輸了未必是壞事，小事上輸才能警醒，避免將來遇到大事的時候胡亂指揮。

兩人走到暖閣這邊貴喜正在外面迎接，兩人連忙跟貴喜行禮，貴喜也客氣回禮：「兩位皇上今天要在暖閣設宴宴請咱們幾個老臣。

不過這會陛下還在忙著，您二位先去偏殿等一會，請。」

這樣一說賽伯溫和李通兩人的擔心盡去，過年了，年前陛下還記得他們這些老人，當真是皇恩浩蕩了。

進去之後，兩人看到李若璉已經在屋裡坐著了，兩人跟他打過招呼，又各自坐下。

貴喜笑了笑：「咱家還要回去伺候皇上，您三位先歇著，告辭。」

三人連忙起身告辭，他們四個可謂是前五年大明皇帝以下權力最大的四個人，現在他們三個都退下來了，只有貴喜沒有。

貴喜也不能說沒有退，至少他已經卸任了皇明商號的職位交給了陳玄。

不過貴喜現在依舊是皇上的貼身內侍，依舊控制著內典算，所以依舊位高權重，跟他們沒得比。

三人座了一會，賽伯溫先開口了：「我是沒有想到陛下在年前這麼忙的時候還能想起我們這些老臣，真是皇恩浩蕩啊。」

李通認同的點點頭：「那可不是，咱們這一輩子也算值了，陛下真乃仁君啊。」

到了李若璉這裡，就很尷尬了，老實說他不喜歡這種沒有營養的尬吹，顯得他跟舔狗一樣。

但是現在另外兩個人都已經拍過馬匹了，他要是不吭聲，那豈不是不認同？咋的？覺得皇上不是仁君？皇恩不夠浩蕩？

李若璉只得拱拱手：「兩位說得對！」

賽伯溫突然說道：「聽說明年初一，新的奴僕律就要頒布了，各位是什麼打算？」

李通沒有輕易表態而是看向了李若璉，李若璉嘴角扯了一下笑笑：「那自然是陛下讓怎麼辦就怎麼辦，按照要求進行契約變更了。」

李通點點頭：「確實，其實我家也沒有那種長約的奴僕，也沒有家生子，所以事情好辦。賽候你是怎麼打算的？」

賽信呵呵一笑：「那當然是所有漢人奴僕全部改為雇傭，必須要用奴僕的地方買其他奴僕充任了。」

兩人都認同的點點頭，這個沒啥好聊的，都了他們這個階段，對於皇上的新政他們只能擁護，美好生活得來不易，只要不是腦子有坑絕對不會在這個問題上作死。

三人正不知道該聊什麼，這時候貴喜進來了：「三位請入席吧。」

三人連忙起身，到了正殿，這邊已經擺好，一人一個小桌，不過大明已經不再是漢唐的跪坐，而是採用高桌和圈椅。

倭國人為了表示自己高端，模仿漢唐舊習，搞什麼榻榻米，搞什麼跪坐，自以為自己是禮儀之邦。

在朱慈烺看來，這些人完全就是一種不自信，禮儀的本質是什麼，『禮興人和、謙恭禮讓、諒解寬容、與人為善。』

禮是尊重自己也是尊重他人，而倭國對於禮儀的偏執，只強調尊重他人，而不說尊重自己。

明明跪坐沒有坐椅子舒服，只為了復古讓自己顯得高端，搞的所謂的禮儀，這就是對於自我人性的扭曲。

包括哪些整天吹捧西方禮儀捧西方臭腳的人也是一樣。

外國人吃西餐牛排那是因為他們的腸胃更適應，是他們的飲食習慣，並不是他們就高端。

大明自己的百姓喜歡吃餃子扒大蒜，那也是咱們的腸胃更適應這種食物，也是飲食習慣。

為了迎合別人裝出來的禮儀，其本質不過是不尊重自己的人性扭曲，只有尊重自己別人才會尊重你，猴子學人穿衣服騎自行車只會引來恥笑而不是尊重。

所以這禮儀不是裝出來的，孫子才是。

只有尊重自己然後尊重他人發展出來的禮儀那才是真正的禮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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