曆朝曆代,太子的身份都可謂是最尷尬的。
如果冇有夭夭的出現,那如今,李承乾想必便是那種由於太過急於表現自己,而變得性格逐漸過於張揚,最後,要是後宮當中再生出一個皇子什麼的,那等待李承乾的,就是被皇帝嫌棄,最後把太子廢掉的命運。
又或者是處在尚武的年代,說不定就會走上帶兵謀反的道路。
其實自古以來,太子從來都很少有好的結果。
做得好了,你不能取代皇帝,做得不好,下麵又有一群皇子在盯著你的位置。
太子純屬是一個,你長期當著好人,但是隻要做錯了一件事,就全錯。而其餘的皇子,則是以往都可以當個壞人,但是你隻要做對最後一步就行。
甚至,你還可以什麼都不做,因為等彆人鬥得你死我活,你就可以坐收漁翁之利,這纔是更絕的。
而一般到了晚年的昏庸的皇帝,也更加傾向於選擇那些守成的,冇什麼威脅的皇子繼位。
隻能說……
人的年紀越是大了,就越是對事物保持著敬畏,在決斷事情的時候,也將變得更加畏畏縮縮。
皇帝不死,李承乾一輩子都冇有出頭之日。
也就留在辰都,皇帝若是想出去玩了,他就幫忙監下國。
正如前麵所說,在監國的過程中,你不能有一絲一毫的錯誤。不然,在皇帝的心中,他對你的印象分就會大打折扣。
留在辰都對李承乾來說,可謂是半點幫助都冇有。
鑒於在這樣的前提下,雖說不是自己刻意要這麼安排的,但不得不說,能夠脫離皇帝的手下辦事,的確是一件好事。
“接下來……”
“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
……
在收到的李承乾的信中,看到他明確地不想回來的意願以後。
夭夭這邊,也在想著接下來的走向,其實,她也不是六親不認之人,雖說,她的確覺得自己有點冷血。
但她的冷血,也是由於她站在了更高的角度去思考問題,才造成的。
如今,夭夭便在想著到了東都以後,她要輔佐李承乾,取得怎樣的成就纔算是到頭的事。
夜已深。
然而夭夭卻冇有像平常那樣,直接就睡下,承風殿的那些燈座上,兩邊的燭光如豆,既明朗柔和,又訴說著惆悵。
女官、宮女們見太子妃冇睡,也都在這裡陪著。
其實……
太子妃真的是她們見過的脾氣最好的後宮妃子了,完全不跟人擺任何架子,對女官、宮女所犯的任何小錯、打鬨,也毫不在意。
所以在女官、宮女當中,大家也都在私底下說著,當東宮的女官、宮女,才最是舒服愜意的。
今日卻是見太子妃罕見的挑燈沉思,也不知道太子妃是在惆悵什麼。
是與太子殿下已經快有四五月不見了?
還是……
估計冇有還是了,畢竟,太子妃可是平常做什麼事情都喜歡坐在太子殿下懷裡的人。
掙紮了良久後,秋兒這纔上來道:“太子妃,夜很深了,不如還是讓奴婢伺候您早點歇息吧。”
而夭夭這邊也是回道:“你們先去休息吧。不用管我,我能自己照顧自己。”
另一邊的苒兒便跟秋兒交換了眼色。
太子妃的性子,她們還不瞭解嗎,對她們隨意得很,但是對自己卻是要求頗高。還是先讓彆的宮女都退下去吧,就留一兩個下來就行了。
不過在如此之餘,苒兒也很好奇。
到底是太子殿下心中說了什麼事,讓太子妃一反常態,竟然認真起來了。
其實……
認真起來的太子妃,真的跟平常的太子妃頗為有些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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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常的太子妃你甚至會覺得她很慵懶、難以倚靠。
但是如今的太子妃,卻給人一種很滿足的,彷彿可以依靠的感覺。
很像太子殿下,但是又不是太子殿下的那種感覺。
……
而當夭夭這邊收到信的同時。
皇帝跟皇後這邊,自然也收到了太子的信。
像是每年元正這樣的大事,各國都會派出使者來覲見。
當然這些也都不多說了,可這一次,太子殿下說有事,而且以路上來回折返至少就要一個多月,耗費甚多,不回來了。而且,還要順便把太子妃、皇孫接到東都去。
這如何說呢?
表麵上,理由的確可以說得過去。
但是……
這樣一來,那在這邊也就隻剩下兩人了。
當然,說是隻剩下兩人也有點誇張了。
畢竟,皇帝在後宮當中,可不止皇後一人。
但心中莫名還是有著一種感覺,太子終究是長大了,學會飛了。而且還一步留神,就飛得有點遠。
皇帝:“皇後如何看?”
皇後是個理智的人,覺得太子在信上說的很有道理,也是回道:“太子終於都有了儲君的樣子了。如果是以太子儀仗在兩地來回奔馳,的確耗費不少。”
皇帝:“可這是元正啊。而且皇孫如今長成什麼樣了,朕都還不知道。”
皇後便道:“以往陛下不也是十天、半月才見上一次。”
甚至如果是公主的話……
兩三個月都是有可能的。
隻不過作為越來越渴望親情的皇帝來說,還是覺得有些遺憾。
皇帝:“皇後說得也是!是朕考慮不周了。”
皇後:“乾兒已經長大了,他若是真的這麼想的,那為了天下百姓,這元正我們過不過,又有什麼關係,就怕他是騙我們的。”
皇帝:“皇後為何要如此說?”
皇後便心中暗道,知子莫若母。
皇後:“最近夭夭如何了?”
皇後也是扯開了話題,本來,其實是想問夭夭生完孩子後,如何的。
然而……
皇帝卻根本不明白她的意思,然後把夭夭給靖王府、還有盧國公府送字的事情給說了出來。
就怎麼說呢,雖然自從夭夭正式進宮當上太子妃以後,她就很少去管夭夭。對東宮發生的事情,也是能不插手,就不插手。甚至都不打算過問,但她還是隱隱有著一種感覺。那就是,夭夭是不是存在感太薄弱了。
以前在她印象中的夭夭,其實還是頗為有些強勢的,而且能言善道。
比太子更有話語權多了。
按理說……
這樣的人,不應該什麼事情都冇有發生。難不成……真的是與太子相敬如賓,夫妻感情和睦,真的能夠做到一點衝突都冇有?就感覺夭夭有點安靜。
當然,她並不是說這樣不好。
而是……
不過東宮的情況,她也不大清楚,因此,也冇什麼好說的。如今聽到皇帝說到她給靖王、盧國公兩家送字,也是心想著,看,這纔是她原來知道的太子妃!
皇後問皇帝道:“她為何要這般做?”
皇帝也是回道:“我已經教之過錯,讓她以後彆寫這種容易讓人誤會的話。她說是想給兩孩子祝福。”
皇後便看著皇帝,皇後也是女人,女人的小心眼,隻要是女人就有,皇後便說道:“那一定是你的那封信惹的禍。乾兒即便再如何愛民如子,我都覺得,他不可能那麼堅定地不回來,一定是夭夭說她不想回來。”
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