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兄弟想必也知道，一年前梁國遭到了來自西疆的侵犯，楚國派遣十萬人馬北上支援，結果國內大亂，皇族被誅殺殆盡，幾大家族最終也分裂成了兩個國家。”
完顏守曄先是講了這么一個消息，陳啟點點頭，這事兒他在靈州之時就聽說了，楚國成了吳蜀兩國，而且戰爭摩擦不斷。
“后來梁國北方平定，趕走了查爾汗國的侵略者，楚國的那剩下的幾萬人馬的去處卻成了難題。
梁國自然是不敢接收，楚國已經沒有了，剩下的吳國和蜀國作為張家的仇敵，張乾自然不會回去。
最后還是我完顏部給了他們一席容身之地，在梁國北部的草原上劃給他們一片牧場。
前段時間齊國攻打我完顏部，張乾就率領軍隊南下到了梁國境內，再接著不知為何就到了此處。”
“所以完顏兄的意思是……”
“沒錯，他張乾沒有幫助我完顏部，背信棄義，但只要陳兄弟答應與我結盟，只需我出面，張乾一定會給我一個面子，當然這錦衣城是在劫難逃了，這里顯然成了張乾眼中的肥肉，就算是我完顏部出面他也不會善罷甘休。
但至少陳兄弟你可以全身而退，怎么樣？”
完顏守曄說完之后，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看著陳啟，他不相信陳啟不答應。
不答應就是死路一條，沒有人會猶豫的。
可惜，完顏守曄還是不了解陳啟，也不知道陳啟壓根兒就沒把那幾萬步卒放在眼里。
“啪！啪！啪！”
陳啟沒有開口說話，而是笑著拍了幾下手掌。
“陳兄弟這是何意，難不成不相信我的話？”
完顏守曄見陳啟風輕云淡的模樣，心中飛快計算起來，但怎么看都是他說得對，陳啟別無選擇。
“完顏兄果然好算計，想必聽說陳某與那些甲士發生矛盾之事的時候就已經想好了說辭了吧。”
陳啟忽然覺得這完顏守曄有些可惡，腦袋里盡是些蠅營狗茍。
“不錯，陳兄弟才智過人，但性子未免急躁了些，若非如此我還真沒什么辦法。”
完顏守曄見陳啟眼神中多有厭惡，但也不生氣，反而覺得陳啟有些可笑。
“完顏兄請回吧。陳某做事自然是不會后悔，更沒有委曲求全之說。”
陳啟忽然開口，竟是直接下了逐客令。
完顏守曄的嘴角還掛著一絲得意的微笑，但很快僵在了臉上。
完顏守曄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萬萬沒想到陳啟拒絕的這么痛快。
“陳啟！你不要意氣用事！只要你我合作拿下齊國，我保證你和你的手下都能安然無恙的返回陳國！”
完顏守曄的語氣有些急切，他不想失去這個機會。
可誰也沒想到，剛才還溫文爾雅風輕云淡的陳啟卻忽然怒不可遏地使勁拍了一下桌子。
“你放屁！我陳啟就是死了也不會掉進你的陷阱的！我一人做事一人當！大不了……大不了我就自殺謝罪！”
陳啟像是個無理取鬧的孩子在賭氣，完顏守曄的眼里輕蔑之色一閃而過。
原來是狗急跳墻了！完顏守曄如是想。
“哎呀呀，陳兄弟何至于此，何至于此啊！我完顏部絕不是要挾，你實在是會錯意了。”
完顏守曄一邊勸阻陳啟失去理智的行為，一邊趁機讓人拿來紙和筆，看來是要有準備。
“咱們可以當場盟誓并且立下字據，來日我完顏部若是毀約，自然任由陳兄弟處置。”
可陳啟看都不看，像是上來了孩子似的驢脾氣。
“我不寫！我要跟張乾一決勝負！要寫也是以我陳國為主導，陳某絕不受這份氣！”
陳啟像是輸紅了眼的賭徒，一陣歇斯底里。
“對！萬一我贏了呢！萬一張乾是紙老虎呢！”
陳啟像是瘋了一樣嘴里嘟囔著，完顏守曄眼中的不屑之色更加濃郁起來，甚至都有些不加掩飾了。
“大人！冷靜！冷靜！”
王天尺和李大有見陳啟這副模樣，怎能不急，連忙勸阻，卻被陳啟一把推開。
陳啟的頭發都有些散亂了，在完顏守曄看來，他這是被張乾幾萬人的軍隊給逼瘋了。
“我當然相信陳兄弟能夠打敗張乾。”完顏守曄心中忽生一計，臉上卻不動聲色。“若是陳兄弟能打敗張乾，我完顏部投效陳國又如何！”
完顏守曄的話像是刺激了陳啟，陳啟雙目赤紅，手掌顫抖，一把抓住完顏守曄的肩膀。
“你說的是真的？！我要打！我要打！”
陳啟像是個急欲證明自己的孩子，又像是輸不起打算孤注一擲的賭徒。
“自然是真的！不過若是陳兄弟敗下陣來，這盟約之上，可是要以我完顏部為主，來日攻下齊國，我要齊國全境之地！”
完顏守曄趁機獅子大開口，看準了陳啟如今失去了理智。
“好！”
陳啟紅著眼睛，咬著牙，像是不顧一切一樣。
完顏守曄知道陳啟在陳國的地位，只要陳啟立下盟誓，就是陳國百姓也不能有任何怨言。
“大人！不能寫啊！不能寫！”
李大有焦急道，卻被陳啟一把推開。
“你滾開！”
陳啟越發瘋癲，完顏守曄更是不停地添油加醋，讓王天尺差點沒忍住開槍崩了他。
兩人分別寫好，簽字畫押交換文書，完顏守曄臉上的得意都快要掩飾不住了。
“陳兄弟放心！就算是張乾占了這錦衣城，我也會保住你的性命的！
哈哈哈哈……”
完顏守曄拿著手里寫好的盟約，大笑著帶人離開了客棧。
“我一定會打敗他的！”
身后陳啟還在大聲咆哮，像極了輸不起的孩子。
讓完顏守曄更加輕視起來，頭也不回地走了。
然而，就在完顏守曄走后沒多久，陳啟卻忽然在椅子上嗤嗤笑了起來。
他拿起自己的這份盟約，臉上閃過一絲狡詐和三分欣喜。
“大人……你這是？”
王天尺和李大有原本還在唉聲嘆氣，卻被陳啟忽然恢復正常的模樣弄傻了。
“這完顏守曄，自以為天下盡在掌握之中，其實不過是個自以為是的喪家之犬。我若不如此，他哪里肯為我效忠。”
陳啟想起完顏守曄眼中那微不可查的不屑，不禁覺得有些好笑。
若非這一絲不屑，陳啟還真沒想到完顏守曄這么好騙。
“告訴弟兄們，收拾收拾，待會我帶你們回家！
什么張乾王五的，只要不是騎兵，來多少殺多少！”
陳啟眼中的鋒銳一閃而逝，輕輕收起了手中的紙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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