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啟他們還在海上漂著,陸地上卻發生了幾百年未有之變局。 首先發生驚變的竟然是齊國! 大齊元和二十三年正月二十,深夜子時,齊國太子呂蛟率齊國鐵騎三十萬包圍京師,皇太子呂蛟親自帶人闖入齊國皇宮中,軟禁了齊國老皇帝,也就是他的父皇。 第二日即迫不及待地舉行禪位儀式,呂蛟登基稱帝,尊其父為太上皇,改年號化龍,稱為化龍元年。 化龍元年正月二十三日,齊國二皇子呂饕餮從京師逃離,一路北上至奉州,組建軍隊,舉起大旗,反對其皇兄登基。 一時間,原本老皇帝一脈的大臣勛貴家族紛紛響應呂饕餮,迅速拉起了一支幾十萬人的軍隊。 雙方在距離京師僅千里的地方打了一仗,結果皆是損傷慘重,只能各自退回,形成了南北對峙的局面。 據說齊國新皇帝呂蛟為了此事頭痛不已,急忙向南方的陳國求援。 至于其他三個國家,也各有各的麻煩。 正月二十五日,陳國成王殿下被沈左相一脈官員奉迎入京,強行逼迫重病在床的陳皇立成王為皇太弟,陳皇大權旁落,成王李梁和左相沈國成稱為陳國實際上的掌權者。 二月十三日,已經成為陳國皇太弟的李梁不顧王天罡等老臣的勸諫,強行在青州云州靈州以及直隸地區征兵十萬,北上馳援齊國新皇帝呂蛟。 一時間陳國民怨滔天,特別是云州,已經發生了數起叛亂,都被當地守軍強行鎮壓,雖然暫時安定下來,但百姓的怨氣卻越來越嚴重。 二月二十一日,梁國遭到西北查爾汗國大舉入侵,梁國國都告急,求援于南方的楚國。 二月二十七日,楚國派二十萬遠征軍北上,抵御查爾汗國。 三月十一日,楚國吳氏家族趁二十萬軍隊不在國內,起兵造反,斬殺楚國皇室張氏兩百三十五人。 上至王公,下到縣子縣男,凡張氏血脈一個不留。 吳氏家主吳春秋登帝位,改國號為吳,建元承乾。 三月十九日,原楚國蠻氏夏氏宣布脫離吳國掌控,率領軍隊撤入巴蜀之地,建國大夏。 至此,天下大亂的時代降臨。 楚國一分為二,變成吳國和夏國。 齊國同樣一分為二,但皆不承認對方的合法性,南北分裂。 梁國舉全國之力抵御西北方查爾汗國的入侵,根本無暇兼顧中原。 陳國國內農民起義不斷,朝廷強行鎮壓,不料日子越來越多,整個陳國朝廷上下皆忙的焦頭爛額,再加上陳國西南邊境,吳國忽然派兵東進,戰事吃緊,一時間也是無暇兼顧。 齊梁邊境,混亂山脈中,由于兩國都無暇顧及,亂作一團。 各個寨子互相攻擊兼并,其中很多小山寨已經在這兩個多月之中徹底消失。 這些事的起因,歸根結底還是因為天下長年分裂,總有這么一天。 只是原本各國之間維持在一個微妙的平衡中,這平衡本不穩固,但也被小心維持了數百年之久。 可陳國太子和陳國使團的死,徹底打破了這種平衡,就像是蝴蝶效應,徹底讓各國陷入了混亂。 當然這些事陳啟他們還完全不知道,甚至于陳啟到現在還沒意識到當夜自己的一聲大喊,泄露了李慶之的身份,造成了后來一系列的誤會。 ……… 茫茫大海之上,一艘孤零零地破船正緩慢的走著,這破船桅桿已斷,全靠船尾的半根小帆提供動力。 破船的甲板上圍坐著一群衣衫襤褸的人,全都蓬頭垢面,頭發胡子亂作一團,像極了“野人”。 不錯,這些“野人”正是在海上困了數月的陳啟李慶之他們。 這兩個多月以來,他們每天都在盼望著東北風的到來,可這東北風就像是故意躲著他們一樣,硬是沒有一次。 他們滯留在船上這么久,吃喝倒是不成問題,畢竟有陳啟這個移動倉庫在,想餓著渴著都難。 不過雖然吃喝不愁,但洗澡就別想了,畢竟誰也不知道還要待多久,淡水自然是能省就省。 至于為什么不用海水?看看小胡子的模樣就行了。 兩個月前他說是受不了,非要用海水洗澡,結果洗完之后渾身黏糊糊地,最后還是央求著陳啟給他淡水沖了沖這才舒服了許多。 除去這些,最讓人受不了的就是想家和孤獨感。 別看這里有十幾個人,這船總共就這么大點兒地方,待個十天半了月自然不成問題,但時間一久,連話都不想說一句。 就連話最多的李慶之,現在都像是霜打了的茄子,話都不想說,更別提釣魚了。 陳啟原本就釣不上來魚,日子一長,更是連看都不想看一眼。 至于高源,他倒是沒受什么影響,兩個月如一日的站在船邊兒上向遠處眺望,竟也看不膩。 “老陳……你說咱是不是回不去了?這都兩個多月了,連岸邊的影子都沒看到……” 李慶之躺在甲板上,有氣無力地說道。 陳啟沒有接話,因為他也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情況,有時候他甚至懷疑是不是跑到大洋中間去了,不會漂到美洲吧? 陳啟心里有一搭沒一搭地想著,看著身邊這些跟自己一樣枯燥的弟兄們,一陣郁悶。 也不知道玉娘怎么樣了,他被射入海中,想必死訊早已傳出去了吧? 一定要盡快把消息傳回去,不然玉娘豈不是真以為他死了? 陳啟胡亂想著,忽然聽到高源的聲音傳來。 “東北,有風。” 起初陳啟被高源這簡短的話搞蒙了,過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是東北風來了! 陳啟不禁精神一振,一個鯉魚打挺站了起來。 “哪兒呢?哪兒呢?” 陳啟順著高源面對的方向看去,只見東北方向的天上黑壓壓的一片烏云,以肉眼看見的速度被吹了過來。 其他人見此景象,也都不禁喜上眉梢,以為終于可以回家了! “不對!大家快進船艙!這風不對勁兒!” 還沒等大家高興多久,鄭陽的聲音就傳了過來,所有人都不禁面色一僵。 難不成,又是上次那種? 顧不得說話,所有人手忙腳亂地收拾起甲板上的東西,連滾帶爬地回了船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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