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會之后五日,陳啟才帶著鷹犬衛匆匆回京。 按照陳國規矩,征戰的將軍回京,自然是要有人相迎,只是一直到東城門,陳啟也沒有見到半個人影來迎。 不但如此,路上遇到的一些百姓,一看是鷹犬衛的大旗,立馬嚇得撒腿就跑,比之從前更甚。 陳啟雖然面色難看,但也知道為什么,云州一戰,恐怕他嗜殺的名聲已經傳遍天下了。 三百戰兩千,本部無人傷亡,敵軍尸骨無存,如此兇名,誰人能不恐懼。 現在已經有傳言說陳啟喜歡食人肉,喝人血,一日三餐不殺生吃不下飯的傳聞。 他已經上升到讓嬰兒止哭的地步,而且這個名聲在有心人的推波助瀾之下越傳越兇,就連鄰國也知道陳國出了他這么一號人物。 當然,這些也都是陳啟后來聽說,現在的他還道是楊彥峰的奏報出了岔子。 陳啟命令鷹犬衛回大營整頓,他則帶著老白押著熊達進了京城。 既然沒人迎接,他回來了自然也要入宮奏報,作為回來復命的將領,他自然是有這個權力。 至于李慶之,死活不回宮,賴在鷹犬衛跟王南笙你儂我儂。 倒是此次的監軍小胡子御史,一到京城就離開了鷹犬衛,按道理來說他也要入宮復命,也不知道他會說些什么。 陳啟不去管他,一路通報,來到了宮門外等候。 “鷹犬衛都統陳啟,奉命前往御前復命,還望通稟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陳啟來到宮外跪地,很快便有小太監帶著他入了宮,熊達和老白作為罪將和證人則被宮里的侍衛帶走。 那小太監帶著陳啟來到了御書房門外。 “陳大人,還請在此等候陛下召見。” “好。” 陳啟雖然有些不習慣這種規矩,但也明白皇權可畏,老老實實地跪在殿外。 “陛下有旨,宣鷹犬衛都統陳啟覲見!” 沒等多久,里邊便穿出了太監的聲音,陳啟恭恭敬敬地斂裾上階,進了御書房。 “臣鷹犬衛都統陳啟奉命剿匪,如今歸來復命,叩見吾皇,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陳啟跪地叩頭,心里也有些打鼓,這次雖是剿匪,但殺的卻是官軍,也不知道陳皇會不會降罪于他。 “唔,陳小子來了?太子呢?怎么沒跟你一起來?” 陳皇的致命三連讓陳啟陡然一驚,有種被陳皇看穿了的錯覺。 連太子在鷹犬衛的事他都知道,這就是皇權可畏的原因啊。 “臣該死,太子殿下他……” 陳啟剛一開口,卻又被陳皇打斷。 “算了,太子那個臭脾氣,估計你也沒辦法,待會你回去告訴他,他再不回來,朕就把他圈禁到先帝的陵寢去,直到朕大行! 這次你殺賊有功,不僅剿匪,還替朕鏟除了奸佞,說說吧,想讓朕怎么封賞你?” 陳皇的話,陳啟選擇性地只聽了后半段,至于什么圈禁到皇帝大行。得了,這話您老說可以,作為臣子的可不敢說。 “臣愿為陳國鞠躬盡瘁死而后已,臣一番拳拳之心,此次出征不過微末之功,臣不敢祈求封賞。” 陳啟電視劇看的多,自然懂的要謙遜,他正準備等著陳皇再次封賞,卻未想到聽到了陳皇的笑聲。 “哈哈哈,朕就知道你有心了,既然你不要封賞,那朕就……” 眼看陳皇就要賴過去,陳啟不禁急眼了。 可不帶您這么玩的,咱鷹犬衛出生入死,浪費了那么多炸彈,就這么想拍拍屁股走人?門都沒有! 炸彈那東西可是用一顆少一顆,這么珍貴的東西,您老可真不要臉! “既然如此那臣就多謝陛下了,陛下隆恩,臣沒齒難忘! 臣自知功勞微淺,陛下一定要封賞,就賞臣個公爵做做吧。” 陳啟趕忙打斷了陳皇的話,像個二傻子,也死不要臉起來了。 是您老先開玩笑的,可怨不得我! 漫天要價,落地還錢。陳啟儼然已經把這當成了買賣…… 陳皇差點一口氣沒上來,這陳啟還是這么不要臉,要不是知道他口無遮攔的習慣,陳皇真想一劍砍了他的腦袋。 不過誰讓陳皇就吃他這一套呢,陳啟越是不要臉,陳皇反倒越覺得他真實,想要什么就說什么,不像那些大臣,滿嘴的仁義道德正人君子,背地里全是男盜女娼! “咳咳……這公爵嘛,你這個功勞還是有些淺薄了。嗯……這么的吧。朕賞你土地,京城外還有不少皇莊,就給你一千畝吧。” “陛下……” “就這么定了,云州衛的事朕會命人詳查,朕也乏了,以后你好生用命,跪安吧。” 陳皇根本不給陳啟再開口的機會,直接一口氣說完了他早就想好的封賞,接著讓他跪安了。 陳啟此時心里是千言萬語,可卻無可奈何。 陛下,臣雖然是漫天要價,但您也別直接還到地上啊…… 虧了!虧了! 陳啟心里罵著老狐貍無恥,一邊恭恭敬敬地磕頭跪安。 跟著老太監王勝,出了宮門,值得一提的是,這王勝是被陳皇派去鷹犬衛“抓”李慶之回宮的。 一想到李慶之那小子跟自己一樣倒霉,陳啟心里也就平衡多了。 讓你小子一路上只顧地發狗糧,攤上這么個爹,活該你小子倒霉。 御書房里,陳啟剛一離開,陳皇也不禁松了一口氣,陳啟漫天要價他不是沒看出來,只是皇帝家里也沒有余糧啊,這一千畝皇田還是他從指甲縫里扣出來的。 至于封爵,他倒是也想,可是大臣們不同意啊,沒看到朝會的時候都鬧成什么樣子了嗎? 想了好一會兒,陳皇又不禁嗤然一笑,這小子還真是個臉皮比城墻還厚的小狐貍。 又想到以后陳啟也算是入朝為官了,又不禁又擔心又期待。 期待的是這小子能給朝堂帶來些不一樣的變化,讓五顏六色的朝堂多一些變數。 擔心的是自己以后會不會被這不要臉的小東西氣的吐血。 陳皇自顧自搖了搖頭,又伏案看起奏章來,國事不斷,他不能過多安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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