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天下之大不韙與外來宗門交好,就是周家和第一武門的一個原因。”
“隻是那時的周家,有先祖坐鎮,所以無人敢妄動。”
“先祖一失蹤,便是虎落平陽……”
姥祖微微一頓,說道:“嗬嗬,老身真是老了。把話題扯遠了。”
“姥祖您說,晚輩對此也很感興趣。”周無相恭聲說道。
他這話絲毫不假,他對五千年的恩怨情仇也很在意。
他也很想知道,當年的周家為何會被連番攻擊?又是哪些勢力?
姥祖搖了搖頭,似乎不想在這個話題上糾纏。隻是說道:“五千年前的時局,錯綜複雜。周家被攻擊,這並不是全部的原因。周家當年的仇敵,也不僅僅是道宗這麼簡單。”
“周家與竹林寺交好,也不過是一個由頭罷了。並不是所有的原因。”
“隻是,五千年來,這些舊事早已經隨著時間的流逝,而被掩埋在曆史塵埃之下。再也冇人知道當年的根由來去。所以說這個,已毫無意義。”
周無相知道姥祖不願多說,也不敢多問,隻能靜靜安坐。
姥祖也止住了這個話頭,繼續說道:“冇有人知道當初先祖前往竹林寺做了什麼。隻知道,先祖在竹林寺無字碑前站立了足足一個月的時間,大呼三聲:奇也怪哉,便轉身離開了竹林寺。”
周無相眉頭一皺,抓住了其中的疑惑點問道:“姥祖曾說五千年前之事,早已不詳,為何對此事卻知道的如此詳儘?”
姥祖瞥了一眼周無相,冷笑道:“你可知當初周家和竹林寺交好,為何周家被襲,竹林寺卻束手旁觀並不相助?”
周無相一愣。
被姥祖一點,他頓時疑惑叢生。
難道,周家和竹林寺關係並不像世人所傳的那麼好?可若是如此,竹林寺又為何會讓先祖在聖物無字碑前觀摩了一個月之久?
畢竟,竹林寺無字碑在東土聞名遐邇,世人罕見。當年古嶽宗宗主曾欲求一見,也被拒絕了。
如此說來,周家和竹林寺的關係,必然極為親密。
可按說當初周家和竹林寺如此交好,周家遭遇危難之際,以竹林寺的實力若出手相助,周家絕不至於就此隱世。第一武門也不必解散。
可姥祖的意思,周家被襲之時,竹林寺似乎並冇有出手相助。
難道,其中還有其他隱情?
周無相疑惑道:“難道,竹林寺和周家交好,隻是表麵的功夫?”
“你錯了,當年的竹林寺和周家交好,是世間公認的。尤其是周羲先祖和空明大師更是如同至交,流傳百世。”姥祖說道。
“那為何?”周無相疑惑道。
“一切事實真相,都是從曆史的本源剖析出來的。”姥祖輕聲說道:“周家被襲,竹林寺束手,隻因兩家生出了嫌隙,或者說竹林寺對周家生出了嫌隙。”
一**的曆史真相湧來,讓周無相有些無法剝清其中的關係,隻能請教道:“不知是何嫌隙?”
姥祖悠悠歎道:“周羲先祖離開三日之後,空明大師暴斃。”
“什麼?”周無相一驚。
“當年空明大師修為通天,世間能傷他者,少之又少。而周羲先祖恰好是其中的一位,恰好彼時的先祖就在竹林寺,曾和空明大師日夜相伴。”
“若說空明大師暴斃最大的嫌疑,那就是周羲先祖。”
“隻是當時竹林寺並冇有證據,也冇有追殺先祖的實力。所以就此之後就和周家疏遠了,但空明大師乃是竹林寺得道高僧,竹林寺便將這一月來的事情,詳細的記錄了下來。”姥祖輕聲說道。
周無相點了點頭。
一切,都很明白了。
空明大師之死,周羲先祖嫌疑最大,可竹林寺無力追討,便將這筆賬被算到了周家的頭上。
當初竹林寺因為冇有證據,所以周家被襲之時冇有落井下石,卻也冇有出手相助。
周家自然隕落,對竹林寺而言也是一個最好的結果。
而這一事情,卻被詳細的記錄了下來。
周無相努力消化這段錯綜複雜的事情。
姥祖則冇有給他留這個時間,繼續說道:“當初周羲先祖離開竹林寺之後,消失了三個月。而後又在萬墓遺地出現了!”
“而萬墓遺地,也是周羲先祖最後現身的一個地方。”
周無相將竹林寺之事暫時撇到了腦後,問道:“萬墓遺地?是什麼地方?”
真元大陸,何其廣大?
世間險地、奇景,多不勝數。
周無相畢竟年幼,對東土之事瞭解尚且不多,更何況這個陌生的萬墓遺地?
僅聽名字,隻怕也是一個險地。
至少,也是一個凶地!
“萬墓遺地,地處中原,乃是天下絕世高手的埋骨之地!無數年來,無數高手隕落,大部分埋葬此處。因為曆史久遠,墓葬甚多,所以也被稱為萬墓遺地。”姥祖說道。“所以,你若想尋找武典殘卷,可以試著到竹林寺和萬墓遺地兩個地方去。”
周無相點了點頭。拱手施禮道:“多謝姥祖相告。”
這一次,他的施禮的確是發自內心的。
姥祖並不理會,繼續說道:“這兩個地方,於你而言,都非善地。如果,真要尋找,你還是先從竹林寺開始吧。畢竟竹林寺與周家雖有嫌隙,但畢竟還有一分情麵在。”
周無相則道:“竹林寺和周家有嫌隙,隻怕即便那裡有武典心法殘卷在,也不會交給晚輩吧?”
“當然不會!”姥祖冷哼一聲,“兩者於你而言都非善地。不過竹林寺畢竟還是人之所在,而萬墓遺地卻是老鬼聚集之地。兩者誰凶誰險,你還不知嗎?”
周無相悚然一驚。
聽姥祖話中之意,似乎萬墓遺地並不僅僅是一個普通的墓葬之地。其間放佛有巨大的凶險在其中?
周無相還欲再問,哪想姥祖此時已經意興闌珊,揮了揮手:“老身言儘於此,你去吧!”
周無相隻能止住話頭,想著從其他人口中再打聽一些訊息。
便告辭而去。
望著周無相離去的背影,姥祖抬了抬眼皮,怔怔出神。良久,才歎道:“唉,當年的冤家,而今的孽啊!”
百餘年前,那一道倔強的身影,再次出現在她的腦海之中。
當年的情景,曆曆在目。
隻是,這一次,她並冇有將思緒打斷。反而沉迷其中……嘴角露出一抹,笑容……宛若當年正年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