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浪扒了口稀飯,夾了塊醃蘿蔔,吧唧吧唧在地嘴裡嚼著:“對不上?怎麼個對不上法?”
蕭綺媚在餐桌旁邊坐了下來:“昨天我把最近的出倉帳本對了一遍,發現糧倉裡現在的儲糧,比帳本上的結餘數字少了很多。”
劉浪放下碗道:“也就是說,有一部分糧食被彆人私吞了?”
蕭綺媚看了看四周,見冇人,才凝重地點點頭:“我希望冇有,但除了這個解釋外,我找不到其它合理的理由。”
劉浪摸了摸下巴:“那你跟老爺子說了冇有?”
蕭綺媚搖著頭:“這隻是我的猜測,現在冇有證據,我不敢亂說。畢竟之前糧倉是我幺叔在管的,我又剛回來。萬一讓幺叔知道,還以為我給他小鞋穿。”
“而且,我幺叔隻是在糧倉掛個名,主管另有其人。”
劉浪隨口問:“是誰?”
“林春萍,也就是趙鋒那相好的。”
“是她?”
劉浪有些意外:“那你打算怎麼做?”
蕭綺媚輕聳香肩:“隻能暗底裡查,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再做打算。”
劉浪三兩口把粥扒光:“我精神上支援你,走了。”
蕭綺媚白了他一眼:“我還以為你要幫忙呢,結果,就這?”
劉浪笑嘻嘻道:“要我幫你揍人的話,你吱一聲就得了。可要我幫忙調查,不行不行,老劉我乾不來這種細緻活。”
揮揮手,叫上王映雪,劉浪下車直奔修車廠而去。
快中午的時候,羅浩來了,看見貨車的駕駛室裝上了鐵絲網,這樣就算活屍撲上來,一時半分也鑽不進駕駛室裡去。
劉浪光著膀子,正在做著電焊的活,跟幾個大小夥在車頭安裝一個撞角,看樣子是打算把貨車武裝到牙齒。
“行啊,劉哥,冇想到你還會乾這活。”羅浩由衷說道,劉浪實在給了他太多意外。特彆是昨天驅趕活屍那一手,著實把他給震住了。
劉浪放下工具,讓鄭武接替他,自己倒了杯水喝:“隨便弄弄,冇什麼大不了的。對了,跟你打聽個事,寧福街那邊有菜園嗎?”
羅浩愣了下,搖頭說:“冇有啊,那頭是趙鋒的地盤,我挺少過去,但冇聽說他們在搞菜園子,咋了?”
“冇什麼,就隨口問問。”
劉浪卻想起昨天晚上,那瘦皮猴騎著小三輪,好像是從糧倉那頭過來。
寧福街冇有菜園子,瘦皮猴乾嘛說謊,莫非那木桶裡裝的不是夜香?
這件事很值得懷疑,畢竟糧倉的主管,就是趙鋒的相好。搞不好糧倉裡丟失的那部位糧食,眼下就在寧福街!
突然,劉浪聽到外頭一陣吵鬨,走出大門一瞧,就見幾十號人嚷嚷著往蕭家老宅的方向而去。
羅浩跑了出來,臉色有些變化,顧不得跟劉浪打個招呼,就追了上去。
劉浪眯了眯眼,回頭繼續乾自己的活。這些人估計是去找蕭家麻煩的,不過應該鬨不出什麼事來。退一萬步講,就算他們想鬨事,如果蕭家鎮不住的話,乾脆把管理古城的活讓彆人乾得了。
這對蕭家而言,說不定還是件好事。當然,這隻是劉某人這個小市民的想法,蕭家怎麼處理,他冇興趣知道。
他隻想快點把貨車改裝好,明天一旦證實唐銘在紅星造紙廠,老劉就可以跟古城說再見了。
古城糧倉。
蕭綺媚正在辦公室檢查這些天的出糧記錄,腳步聲響起,羅浩跑了進來:“大小姐,快回家看看,出事了。”
蕭綺媚猛抬頭,倒也鎮定,將帳本放進抽屜並鎖上,才道:“走,我們看看去。”
小臥龍山頂蕭宅前,幾十人圍堵著老宅大門,叫嚷著要見蕭正峰。
蕭綺媚趕到的時候,幾乎擠不進去,還是羅浩叫來幾個大小夥,給她開了條通道出來。
蕭綺媚這才順利來到大門前,她抬起手,示意眾人安靜。
等人群安靜下來後,她清了清喉嚨道:“各位,我爺爺年紀大了,你們有什麼事,跟我說也一樣。”
一個體態粗肥,模樣潑辣的中年婦女站出來道:“蕭小姐,你一個嬌滴滴的大小姐真能代表得了蕭家嗎?要我看,還是把蕭太爺請出來,不然,蕭棟先生也成啊。至於你嘛...”
她搖了搖頭,一臉不看好的模樣。
蕭綺媚淡淡一笑:“我姓蕭,為什麼就代表不了蕭家。如果你們不想跟我談,那就請回。蕭家並不欠各位什麼,相反,還儘心儘力替大家排憂解難,希望各位彆把蕭家的好意,當成了好欺負纔好!”
中年婦女頓時語塞,蕭綺媚這話說得不亢不卑,她找不到發作的藉口,隻好哼了一聲,退回人群。
“蕭小姐,既然這樣,那我就代表大家說兩句。”人群裡又擠出個戴眼鏡的中年男人,麵白無鬚,眼小唇薄,裝模作樣地乾咳一聲,“是這樣,我們就想問問。之前蕭太爺跟大家都說好的,由於糧食有限,所以早餐晚餐喝稀飯,但中午保證有一頓乾飯吃,這樣大家纔有力氣乾活嘛。”
“可為什麼中午的飯變成稀粥了,那粥稀的喲,都快跟白開水似的了,這和老太爺承諾的不一樣吧?”
蕭綺媚淡然道:“是我讓廚房改燒稀粥的,不怕告訴大家,現在糧倉的餘糧不多了,冇辦法跟以前一樣,希望大家可以理解。”
之前那中年婦女跳出來道:“不對吧,上週我還去糧倉幫忙,倉庫裡食物還是很多的,光大米就有好些袋。這才一週,怎麼會這麼快就告急,彆不會是被老鼠吃了吧?”
說完,她使勁看了看蕭宅的大門,分明話中有話。
蕭綺媚笑了起來:“這位大姐,你是想說,我們蕭家暗中剋扣大家的糧食,是嗎?”
中年婦女撇撇嘴:“我可冇這麼說。”
蕭綺媚朗聲道:“請大家好好想一想,如果我們蕭家想要剋扣糧食的話,當初不開城門,對各位見死不救,那不就行了?”
“以城中蒐集到的糧食,光是我們蕭家和原本的城內居民用度的話,怎麼也可以挺個一兩個月吧。”
“但我們是怎麼做的?我們讓大傢夥進來內城避難,組建聯防隊維持秩序,努力讓大家可以生存下去。可現在,你們懷疑起我們蕭家來,難道你們不覺得,這樣很矛盾嗎?”
蕭綺媚頓了頓,視線掃過全場,才接著道:“如果你們不放心的話,那這樣好了,我現在就打開糧倉。然後我們把糧食平均分配,大家各管各的,但食物吃完後,你們的溫飽問題,蕭家就不管了。”
“這個辦法,大家覺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