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路上李棟和小娟說了中午發生的事情，小娟眼睛瞪著老大，不敢相信真的，直到李棟掏出小綠本本。

「達達你太厲害了。」

小娟高興差點蹦起來。

「別亂動，摔著了。」

小娟真開心了，達達這下能娶個城裡媳婦，至少也要公社的，生產隊的俺都看不上了，王老師很好的，要是能娶回家就好了。

小丫頭開始為李棟謀划起來，王靜老師是城裡人，在公社當老師人又好。

小娟對比一圈，王靜老師都是得分靠前的，至於黃勝男咋說了，小娟沒往這方面想啊。

一路高高興興回到家，到家李棟有些傻眼，咋回事，這些人幹啥的。

李棟的黑老鴰這動靜多大，老遠都聽到了，這不大家都跑過來，想要看李棟這個韓庄第一個吃上商品糧的熱鬧。

「回來了，回來了。」

小娃子歡天喜地，這傢伙一個個都等著李棟叔發糖果呢。

其他人，六爺，五奶，還有幾個老光棍吧嗒旱煙，瞅著李棟，這娃一看面相就不得了啊，大富大貴，要不然一般人能敢好吃懶做那都是好命的人才敢這樣。

你看看人家，沒幾個月這都吃上商品糧了，聽說一月還有一兩斤肉票，真是不得了。

李棟被盯著有點不自在，自己臉上難道有髒東西。「大家這是幹啥啊？」

「李小子，俺聽說你現在吃上商品糧了，有這麼一回事？」

「算不是，人家這是有條件的，要寫出書來才有的吃。」

李棟心說，這肯定竹編小組的那些嬸子，嫂子傳開的，說了不要傳不要傳自己一低調人，搞這樣全莊子都知道了，真是的，唉。

「寫啥書啊？」

李棟哭笑不得，這咋說啊，岔開話題打開院子門迎著一眾人進屋，小娃子們圍著李棟，嬉皮笑臉的，李棟一看這些小子一個個小心思哪裡還不知道。

不過今天高興，李棟對著小娟說道.「小娟拿糖果給大家吃。」

小娟難得大方一回，高興，一個小娃子給了兩顆，這不忘記招呼地老人吃糖。

「這孩子，俺們吃啥。」

嘴上這麼說，一人抓了幾顆放口袋回頭給自己孫子，孫女吃，多好糖，牛奶呢，聞著都香。

「棟哥。」

韓衛國和韓國盛來了。

「國盛叔，衛國。」

李楓招呼一聲，這會倒茶是不可能的了，人太多，索性把收音機搬出來，大傢伙聽聽收音機。

「唱戲啊，這個好。」一些上年紀一聽收音機在唱戲，一下來了勁。

或是拉著木棍，或是拉著磚頭，或是直接一屁股坐地上，吧嗒旱煙聽戲了，小娃子圍著收音機打轉，想著啥時候唱歌，最好是聽小喇叭。

「叔，俺們想聽小喇叭。」

「啥小喇叭，小娃子，去去。」

聽戲的可不幹了，擺手，小娃子一邊去，李棟一看得。「等會，還沒到呢。」

一套小喇叭四點多播了，二套要等到七點呢，這會還早著呢。

「棟哥，俺們是聽國富說，你這邊有些票，俺達想換點。」

韓衛國小聲說道。

「行啊，國盛叔，你想換點啥？」

李棟票都在盒子放著，拿了出來攤在八仙桌上，好傢夥花花綠綠不少呢，其中一部分是李棟自己從2018年帶過來，糧票最多，其他票都有時間限制不太好找。

「豆票，俺想換一斤。」

「煙票換二張吧。」

「蔬菜票俺也要換點。」

韓國盛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合算合算不少東西。「你看多少錢？」

「你隨便給點就行了。」

「這可不行。」

說著塞了二塊錢給李棟，票價格沒準，一般一斤差不多東西價格，兩塊錢多了，李棟塞回去一塊。「叔，這一塊錢我拿了，票你拿回去，衛國啥時候你要買的話，我帶你去城裡。」

「俺自己去就行。」

韓衛國一臉感激，這要是換別人不好換不說，花的錢還要多一些。

「國盛叔，糧票你不要點？」

李棟最多就是糧票。「兌換點細糧，這不衛國結婚也能用上。」

「俺家自己碾了些，不夠再麻煩你。」

韓國盛昨天和媳婦忙了一天，碾米，碾玉米面都碾的精細的很，平時可沒有這麼精細。

「行，啥時候要跟我說一聲，我給送過去。」

李棟把票塞進盒子，得空自己也去城裡一趟，蔬菜，豆票，麵包啥都都買一些回來。

韓國盛先走了，韓衛國磨蹭有些不好意思。「棟哥，你這有沒有洗澡票啊，俺換兩張。」

「澡票，我瞅瞅。」

李棟還真翻出了幾張。「給你兩張。」

「俺給錢。」

「回頭你抓兩把花生好了，我喜歡吃你家的小花生。」

李棟不在意擺擺手。

「俺現在就回去抓。」

「急啥啊，還要啥。」李棟想起糕點票。「給你張，買點給小琴吃吃。」糕點這年月也算是營養品了，懷孕能吃上就很不錯了。

「謝謝你，棟哥。」

韓衛國感動快哭了，心說這以後棟哥讓幹啥幹啥。

李棟這個外來戶，現在混的可是剛剛的，年輕一輩韓衛國，韓衛東，韓衛朝，韓衛紅一個個為李棟馬首是瞻了，婦女這邊年輕的都算李棟學生，跟著學竹編的。

現在李棟在韓庄不比誰差，韓衛安，韓衛疆這些人都不喜歡李棟卻不敢當著眾人面說道啥，韓衛國他們可不跟你客氣。

「行了，大男人還流啥貓尿。」

李棟小聲說道。「回去你跟嬸子說一聲，衣服鞋子的事，我幫著問好了，到時候拿錢，我去給你弄回來了，不要票，價格上稍微就貴一點。」

「真的，太好了，貴的沒事不要票貴點應該的。」

「好了，別告訴別人啊。」

「俺知道，棟哥你就放心吧。」

韓衛國激動，感動，興奮，李棟送著韓衛國出去，一看院子里這會人越來越多，見著李棟不少問著商品糧的事，得知確切答覆一個個感慨不已。

真能耐啊，李棟謙虛幾句，小綠本本展示一下，大家嘖嘖稱奇，一個個羨慕不已，這不還有人問咋的寫。「沒啥，多讀幾本書，經常寫寫就能上報紙了。」

說的簡單，李棟自己都暗自流淚，自己一文學青年原創的全都沒影子了，仿寫得才上了報紙，這年月上個報紙，登個雜誌咋就這麼難啊。

唉，這世道啊，不尊重原創作品啊，不對，李棟心說自己原創登上兒童時代了，兒童就兒童，得空多琢磨幾篇。

李棟一琢磨，自己老師雖然辭了，可現在進化到要糊弄十二歲以下的小屁孩，世道艱難啊，不過我喜歡。「糧票還挺多，這又搞了幾十斤糧票，回頭收黃精啥的用糧票換。」

現在李棟糧票有了正經來路，不怕用了。「收購站拿錢，不定有糧票好使。」

「先把衛國東的西打包了，回頭去城裡轉一圈。」

正合計事情，小娟跑了進來。「達達，小姨來了。」

「是嘛。」

李棟趕緊站起身來迎著出去，黃勝男瞅著院子滿滿當當人，真熱鬧啊，收音機就是好，自己要不要買一個呢。

「來了，快進屋坐。」

黃勝男來了不是一次，不過韓庄不少人還是第一次見，得一打聽小娟小姨。「還帶啥東西啊，家裡啥都有。」李棟接過點心，罐頭，麥乳精。

門邊的幾個老人一看，好傢夥，東西不少啊，罐頭，麥乳精，這女娃幹啥的。

「小娟，你小姨幹啥的？」

「小姨百貨大樓當銷售員。」

「百貨大樓幹啥？」

五奶有些迷糊，邊上一懂行給介紹。「百貨大樓就是城裡人的大供銷社，比供銷社大多了，啥東西都賣。」

「那可不得了啊。」

公社銷售員大家見著都羨慕不行，更別說百貨大樓呢。「難怪小娟家好東西不斷呢，有這門親戚，啥東西沒有啊。」

「那可不。」

說的瞅著黃勝男那羨慕好工作啊，這閨女不知道說人家沒有，不過一想人家肯定找城裡娃。

「手提籃，要幾個？」

沒想到黃勝男來主要目的手提籃子。「先給我拿五個，托我幾天了，這不才得空過來。」

「你坐會，我去拿。」

手提籃拿回來，黃勝男就要走，這可不行。「吃完飯再走吧。」

「肉丸子下火鍋快的很。」

火鍋，黃勝男一想到那香味就忍不住咽口水。「那好吧。」

火鍋料子下鍋，一炒香，那味道太霸道了，院子聽收音機的韓庄老少們一下撐不住了。

「狗日啥東西，真香啊。」

「剛那姑娘送來的吧？」

「可不是，肯定城裡東西，要不咋真香啊。」

「肉味，這娃子又吃肉了。」

香味四溢，火鍋湯底出來李棟夾了幾塊煤塊放銅火鍋里，一會功夫火鍋湯底就滾了起來。「先放丸子，蔬菜等會再放。」

挂面又弄了兩斤，李棟自己倒是吃的不多，中午剛吃了，已經解饞了，這會弄了幾塊餅子泡泡。

「別客氣，多吃點。」

黃勝男開始還裝一下，可吃著吃著就忘記了，好吃，真好吃，這邊吃的熱火朝天，院子里人聞著香味饞的口水橫流啊。

「這小子又吃起火鍋來了。」

韓國富這不吃完飯溜達過來聽廣播，聞著味道就知道李棟又吃火鍋了，好東西也不能天天吃，再多錢也不能這麼糟蹋啊。

「來客人了？」

「百貨大樓銷售員？」

韓國富心說，難怪說大話呢，有這門親戚啥東西搞不到啊。

李棟正小聲和黃勝男說衣服鞋子的事，黃勝男邊吃邊點頭。「你就說我送來的好了。」

「要不要我出面？」

「不用了，我就和你說一聲，以防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