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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白紀略 - 第108章 誰人不辛苦?字體大小: A+
     

    此番獨孤禍亂乃是羯人慫恿,面對目前隸屬羯趙的乞活主帥,衆人心知肚明,自然也沒有好臉色,不動手已是客氣了,裴山幾個人都是端足了警惕,更有劍拔弩張的架勢。

    一路無言,倒是曹小哭先開口說道:“閣下日前一戰,很是厲害。”

    “恩?”司馬白轉過頭看着曹小哭,沒料到從曹小哭的嘴裡竟說出稱讚自己的話,很是有些吃驚,以爲自己聽錯了。

    “孤不通軍事,是大哥說的,說閣下能謀敢斷,比之孫吳亦不遑多讓!而古之名將卻多又坐鎮中軍,罕有如閣下般能身先鋒失,衝鋒陷陣的,你很厲害!”

    “玄帥過獎了,”司馬白先前被曹小哭一番挖苦,心情沉重,仍是難以釋懷,對這些稱讚的話也不甚在意,只是淡淡敷衍了一句,又出於客套回敬道,“玄帥忠肝義膽,雷厲風行,纔是大將風範!”

    “慚愧!”賈玄碩抱拳道,“不才也堪稱身經百戰,素以知兵能戰自詡,直到見得殿下棘城盛樂兩戰,方知天下之大,人外有人!”

    曹小哭自顧說道:“趙國此番藉助獨孤眷敲打代王,卻因閣下而謀劃落空,既折了得力打手,又白送了錢糧兵器,更促得代國上下鐵心結盟慕容,可謂虧輸了血本!連翻栽在閣下手中,如今鄴都怕是要談你色變了!以羯人脾性,必不相容,閣下可要當心了。”

    這番話完全是在一個局外人的角度來評析,像極了路人敘說賭館的莊閒輸贏,非只司馬白吃驚,裴山等人也是納悶,聽曹小哭這口氣,哪裡有半分羯趙之臣的覺悟?

    司馬白故意試探道:“郡主好心相勸,感激不盡,但這話若傳到石虎耳中,少不得一個不臣之心的罪名!”

    “不臣之心?”曹小哭聞言竟是眉頭一翹,很是驚訝的樣子。

    “恩,”司馬白一副爲你好的樣子,點頭道,“這可不像爲人臣子該說的話啊!”

    “我家郡主何時成了誰家臣子?!”卻是賈玄碩一聲低喝,顯然怒氣不小。

    司馬白等人被吼的面面相覷,便見曹小哭擡手搖了搖,說道:“大哥,不知者不怨。”

    接着衝司馬白淡淡說道,

    “石虎是石虎,孤是孤,孤家陳留國與趙國只講賓主,不論君臣!趙國若需乞活助力,卻需以銀糧軍費相請,一事一價,一價一清,概不賒賬!”

    “哦哦,好一個涇渭分明,是咱們孤陋寡聞了,郡主莫怪!”司馬白連連點頭,心中有如放下一顆大石頭,這個曹小哭膽敢直稱石虎名諱,僅這一條,便不是孫伏都能臨機專斷調遣的。

    可越是如此,對於曹小哭,司馬白有些看不懂了,更說不清是敵是友。

    這位魏武玄孫,乞活之主,她僱傭於羯趙,卻上書不稱臣,受詔不拜,分明獨立於廣宗城,區區一個郡主,卻可以稱孤道寡,配用天子旌旗!

    這還算了,爲人國賓,卻屢屢喧賓奪主,時時諷諫朝政,事事爲民請命,一代霸主石虎竟還能容她肆意招攬人心!

    漢人愛她,羯人也敬她,且不論天下流民仰其恩澤,就是司馬白自己也受過她的實惠,從榆林川到棘城之戰,曹小哭究竟助力多少,實在是一筆難以算清的帳。

    說是敵,那自然無錯,乞活軍畢竟是羯趙麾下一支強兵,數月前更是攻略慕容的急先鋒!但也不能否認是友,而且分明還受過人家恩惠,司馬白忽然有種錯覺,這個曹小哭更像是鍥在羯趙胸前的一面招牌,明面搖旗助威,暗地裡卻幹着給羯人放血的勾當!

    “無妨,不算什麼事,”曹小哭笑了笑,繼續道,“孤還道你們一路上爲何殺氣騰騰,原來是將孤視作羯人鷹犬,卻是將孤看輕了。”

    “不是鷹犬,卻也是先鋒,郡主到底也是個漢人,爲虎作倀,倒真是灑脫的很!”

    司馬白鬼使神差說道,話一出口就後悔了,何必與她計較這些?料到曹小哭必然惱羞翻臉,剛要出言補救,卻聽曹小哭呵呵一笑,靜靜說道。

    “白王教訓的是,孤卻有疑問,乞活軍堪爲天下強兵,握在誰手都是一柄利劍,卻不知何是爲虎作倀,何是爲虎添翼?”

    裴山忍不住冷峻說道:“奉行正朔便是爲虎添翼,倒行逆施便是爲虎作倀!”

    曹小哭點着頭,一本正經道:“是了,你家大晉朝廷自然便是正朔!羯人搶了司馬家天下,自然便是倒行逆施!”

    言下之意,搶人江山的便是倒行逆施?

    裴山聞言老臉噌的通紅一片,暗罵自己嘴笨,如何敢同曹魏後裔談什麼正朔?!但畢竟礙於顏面,猶自辯駁道:

    “華夷自有定論,公道自在人心!胡人殘暴豈能坐我漢人江山?陳留郡主出身高貴,胡人自當禮遇,但百姓卻未必有這福氣吧?”

    衆人想起包攬子大營血腥見聞,無不義憤填膺,七嘴八舌便是一陣怒斥,無不訴罵羯狗畜生不如,言語裡自然不乏對乞活軍的貶斥,話裡話外無非就一個意思,身爲漢人竟助胡人屠殺漢人,不可理喻!

    出乎意料,非但曹小哭沉默不語,便連賈玄碩也絲毫沒有護主之意,全然沒聽到一般,更彷彿深感懺悔!

    司馬白再不制止,也確實說不過去了:“吵什麼!成何體統!”

    “孤見過羯人以漢人爲食,不爲果腹,只圖玩樂。也知道羯人行軍打仗曾以人肉做爲軍糧,現在趙國糧草豐足,這種事雖然少了,卻仍有常例以漢人女子隨軍,以供淫樂食用。。。”

    曹小哭嘆了口氣,“孤但凡親眼見到,總會出手相救。”

    裴山冷笑道:“親眼見到纔出手相救,郡主又能救幾人?”

    “孤之乞活,只有出人出力,才能讓羯趙覺的有用,才能在石家父子眼中有分量,才能保下更多的人,”曹小哭聲音愈發低沉冷淡,只見她豎眉瞟了衆人一眼,輕輕道:

    “不然怎的?指盼大晉王師解民倒懸麼?”

    這臉打的,哐哐作響!

    裴山等人都是屍山血海裡殺出來的,一身煞氣隔着老遠便能震退常人,偏偏在這弱女子的詰問下,竟無一人有臉擡頭,是了,百姓忍辱偷生孰之過哉?!能指盼大晉王師解民倒懸麼!

    曹小哭又說:“有個數兒卻是不好算,還請諸位一起幫忙算算,是羯人吃的人多,還是喪於八王之亂的人多?賣兒鬻女,易子相食的事情,大晉朝也不算少了,如今江東怕也常見,哦,諸位是遼東而來,無妨,都比比算算,不知與羯人所吃,又是孰多孰少?”

    “聖人云,民爲貴,社稷次之,君爲輕,何能以華夷之別論正朔?羯人自然待漢人百姓如牲口,可眼中只有豪門貴族的司馬晉室又強多少麼?比起永嘉年間的兵荒馬亂民不聊生,羯人至少還知道要將自家牲口養的肥肥壯壯。

    “如今的趙國也稱的上是勸勉農桑,至少遠比江東國庫豐足倉廩稟實,若是羯人再稍改習性,和善一些,呵呵,我乞活軍便是爲其打進建康城,亦是當仁不讓!”

    “所以孤再問一句,何是爲虎作倀,何是爲虎添翼?!”

    鴉雀無聲。。。

    “改日吧,”司馬白終於開口,“改日看誰的刀子快,再做定論吧。。。”

    “哈哈哈!”曹小哭忽然風鈴般清脆笑道,“不料白王竟是個懂道理的!難得,難得!孤寄於虎口乞活,也是無可奈何,只得與殿下比比刀子了!”

    司馬白悶哼一聲:“所以何必爭那口舌之快?待會大家惱羞成怒動起手來,郡主人手少,怕是要吃虧。”

    “哈哈哈哈!怎麼會!”曹小哭爽朗而笑,“沙場相見,生死無怨,江湖相逢,何妨一醉!”

    司馬白一震,再次刮目相看,不由點頭,暗自回味,好一個“沙場相見,生死無怨,江湖相逢,何妨一醉!”

    他幾乎要擊掌喝彩!

    這話豪情之極,卻由一個柔弱女子說出,何等器度雅量?

    在場諸人無不被說的心潮澎湃,都嘆巾幗遠勝鬚眉,羞殺男兒大丈夫!

    曹小哭卻又將豪情暫斂,話鋒一轉,語帶雙關戲笑道:“不過白王用兵如神,孤可不願意再與你沙場相見!”

    “機緣而已。”司馬白不由自主謙虛道,心裡想我若非機緣巧合,得了七術和矩相,怕是早就喪命遼東兵禍了。

    “恩?”一回神,竟見曹小哭那雙大眼睛正盯着自己,一眨也不眨的,不是打量倒似在觀察什麼,司馬白有些不樂意,暗道該不會是在戲虐我這雙眼睛吧?

    “我這眼睛確實是生的有些怪異,別人都嫌我妖異,郡主竟不害怕?”

    “孤失態了,”曹小哭抿嘴一笑,“只是沒料到白王如此謙虛,所以多看了兩眼,卻不是因爲這雙眼睛。”

    她頓了頓,又說道,“不過,想必你因爲這雙眼睛吃了不少苦。”

    關你屁事!司馬白神情一黯,暗罵女人都喜愛那些閒言碎語探人家長裡短,連曹小哭這樣的竟也不例外!

    “舜帝、晉文、項王都是重瞳,未及成就之時,時人多有嫌議,但今人卻以之爲聖賢祥瑞之兆,”

    曹小哭與司馬白四目相對,鄭重道,

    “焉知這冰白異瞳不是帝王之相?”

    “某可不敢做此妄想,”

    司馬白心道這丫頭說話真是不知輕重,都如你這般想,我怕回不了建康!

    嘿,帝王?

    他想了想,又覺好笑,不禁自嘲道,

    “這雙眼睛沒少累我辛苦,家中甚惡我,給個郡王頭銜都是不得已的。”

    “白王好風趣,”曹小哭嫣然一笑,隨即也是神情一黯,“可這樣的世道里,誰人活着不辛苦呢?”

    “呃。。。”司馬白看着曹小哭如玉雕琢般精緻的側臉,不禁讚歎,她一個小小女孩子,居然於羯趙虎狼口中,撐起一座庇護漢人流民的廣宗城,其中又該有多少委屈和艱辛呢?

    “郡主也是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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