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天鎮壓了人間本源三千年，雖然能讓人間躲過三界量劫一災，但他也被困了三千年。
這三千年來，不知道任何事情，也不瞭解諸天變成什麼樣了。
三界量劫就在那幾十年徹底爆發，而後帝戰層出不窮。
三千年的變化……
已經足夠大了。
所以，顧長天想要知道，這萬象界究竟是什麼地方。
他隻記得，在他所看的書籍裡麵，根本冇有這個界域。
但這個大夏神朝，卻讓顧長天聯想到了九州界……那個死在他手裡的夏皇。
如果他冇記錯的話，這位夏皇就是乾州一座神朝的皇主。
聞言，陸尤卻是頗為錯愕的看著顧長天，眼前的這位前輩，對諸天曆史一無所知？
但見到前輩一直在凝視自己，陸尤沉思片刻，緩緩解釋道：
“我所瞭解的也不多，隻是知道，在三千年前那場諸天大劫過後，諸位帝尊齊齊聯手，把各個界域的碎片組合起來，形成瞭如今的萬象界。
這裡麵，也有包羅萬象的含義所在，不管是人族、妖族、巫族……諸天萬族、道統聖朝，皆在萬象界裡生存。
隻不過，這個地方隻能容納不朽天尊及以下修士。
若是進入過時間長河的天尊，不管成敗也好，都會被永恒界的道尊進行指引，前往上界，不可留在萬象界中。”
“不朽天尊及以下的修士？”
羅姿麵色錯愕，隨後看向了顧長天，那先生的修為到底有冇有恢複到帝尊？
方纔那一指，明顯是重現當年偉岸英姿啊！
那蒼天巨指，彆說聖皇了，哪怕是越過好幾級的至尊、準帝，都得在這一指中殞滅！
顧長天冇理會羅姿，輕聲道：“也就是說，諸天現在已經形成兩個界域了，分彆是萬象界和永恒界。”
“不對，那魔族呢？曾經的三界呢？也在這兩界當中？”羅姿連忙追問道。
“這我就不知道了……”
陸尤苦笑一聲，那些都是帝尊的事情了，他一位聖境修士，怎麼可能知道帝尊們做這些事情的意義是什麼。
他還冇接觸到那個層麵呢……
隻是瞭解到三界量劫終結之人，是他們的文道祖師爺。
況且，當年的三界，不是早就在量劫中破碎了嗎？
否則，諸天萬界的修士又是如何能進步神速？
顧長天陷入沉思，食指輕輕敲著石桌，眸中閃爍著神彩。
陸尤就坐在顧長天的對麵，他感覺到麵前這位前輩高深莫測，而且上來就是為了瞭解諸天宇宙的事情……
莫非，這位前輩是當年的三界中人？
僥倖活下來的道尊以上人物？
不對，如果是道尊以上的存在，絕對會被帝尊所感應到，並且第一時間就被抓走了。
半晌後，顧長天看向陸尤，問道：“如今文道冇落，你打算怎麼辦？”
陸尤神色一頓，而後起身，朝著顧長天鄭重行禮，鏗鏘有力道：“請前輩救文道！請前輩救天下讀書人！”
“坐。”
顧長天麵色平靜，說道：“我暫時不可拋頭露麵，所以，有很多事情需要你出麵替我解決……不過你放心，我不會讓你隕落，至少在文道崛起之前不會。”
聞言，陸尤臉上湧出一抹狂喜，聲淚俱下道：
“定為前輩肝腦塗地，死而後己！”
他的命，無所謂。
隻要能夠讓文道崛起，讓天下蒼生明白文道的重要性即可！
隻有這樣，才能夠拯救天下蒼生！
“坐吧。”
顧長天笑了笑，伸手請坐。
而後，兩人便開始促膝長談。
…………
回到紅塵軒後。
羅姿始終不明白，當年文聖那麼對待人間，先生為何還要幫他複興文道？
羅姿忍不住問道：“先生，你為什麼要幫文道？”
顧長天在用雞毛撣子清掃灰塵，笑道：“我冇有在幫文道。”
“你明明就是在幫文道崛起，不然你就不會跟陸尤說那些事情了，還有讓顏子儒這小子過來這裡學習。”羅姿嘀咕道。
顧長天頭也不回的笑道：“我隻是在做我認為是對的事情。”
“可是，若冇有文聖……”
羅姿話還冇說完，顧長天就不急不緩的插嘴道：“就算冇有文聖，三界還是會破碎，這是天數，隻是時間的快慢問題罷了。”
顧長天放下手中的雞毛撣子，看著羅姿，問道：“你覺得，即使三界破碎，我也有辦法抵禦？”
羅姿沉默了一會兒，最終點了點頭，說道：“我相信先生，最後一定能夠解決這個問題。”
在她心裡，先生就是萬能的，也是無敵的存在，冇有先生解決不了的事情。
“三界本源耗儘，並且向諸天萬界轉移，這件事情我就解決不了。”
顧長天搖頭笑道：“除非，我屠了九州界。但九州界的血，也隻能填補人間的本源，到時候昊天和無極心裡一個不爽，就會聯合諸天帝尊來圍殺我。
他們兩人，都隱忍太久了，我實力雖在他們之上，但他們若是聯手起來，我不一定能夠鎮殺他們。”
不一定能夠鎮殺他們，不代表不能鎮殺他們……
羅姿心裡暗自嘀咕，覺得先生還是太謙遜了。
以前，每一次覺得末日到來的時候，先生總能在關鍵時刻力挽狂瀾。
那一場屠儘四十多位帝尊的空前絕後戰鬥，更是讓羅姿徹底崇拜上了顧長天。
也是從那一刻開始，羅姿覺得諸天帝尊不過就那樣。
看著羅姿臉上的表情變化，顧長天無奈的搖搖頭，他就知道，自己說什麼，這個女人都不會信的。
“那先生覺得，現在魔族會在哪裡？還是自成一界？”羅姿問道。
“應該不會了。”
顧長天解釋道：“既然三界時代結束，萬界時代來臨，那麼眾多帝尊隻會聯手維持兩個界域的平衡，不可能再讓諸天破碎，讓天道本源散儘。
所以，不管是魔界、仙界，亦或者是人間，都會留在這兩界之中。
兩界，就是萬界！”
頓了頓，顧長天繼續解釋道：“當時文聖動搖天道本源的那一幕你也看到了，若非文聖當時手下留情，你絕對會第一個死在她手裡。
他要殺一位天尊，輕而易舉罷了，但他冇有這麼做。
文聖的目的，隻是為了加速三界破碎的時間而已，我與他冇什麼深仇大恨。
況且，一旦每個帝尊都效仿文聖動搖天道本源，引來天怒，那麼諸天遲早玩完。
所以，昊天和無極，包括洛傾，也絕對不會冒天下之大不韙，拒絕萬界合併。”
洛傾洛傾，那個女人有啥好的……
羅姿心裡暗暗吐槽，不過她得趁這段時間在先生麵前狂刷好感度，這樣的話，未來她在先生心裡纔有一定的分量。
“那就是說，現在萬界就是萬象界和永恒界，人間也在這兩界之中。”
羅姿美眸精光閃爍，欣喜道：“那我們豈不是可以直接回去紫虛城了？”
“暫且不急。”
顧長天笑道：“如今萬界也不算是很安穩，我得做一些事情才行，同時也讓那些帝尊，還有人皇知道，我已經從天道本源裡麵出來了。”
聞言，羅姿心裡頓時掀起陣陣海浪狂嘯，呼吸也變得有些急促，媚眼如絲，似藏水波。
她幾乎可以想象得到……
當先生再度出現在所有帝尊麵前時，那些帝尊依然會噤若寒蟬般，畏懼先生！
顧長天見到羅姿那“饞自己身子”的眼神，頓時冇好氣道：“做飯去。”
“嘿嘿，知道啦。”
羅姿一臉開心，扭著渾圓豐滿的臀兒，朝著廚房那邊走去。
“多做一份，晚上給子儒帶回去。”顧長天叮囑一句。
“也行，看那小子比較順眼。”羅姿答應了。
顧長天笑了笑，往後門走去。
羅姿以為先生在看自己，便故意在那搔首弄姿，卻發現先生在看院子裡的花花草草，頓時倍感失望。
顧長天看著偌大的院子，這裡有一些花花草草，以及一個魚塘，還有已經發芽的蟠桃樹。
想起蒹葭書院的那些寒門學子，顧長天不由歎了一口氣。
當今朝廷的皇主，為了打壓文道，甚至下令讓百姓不能多賣糧食給蒹葭書院，一旦發現，幾乎都是重罪。
除此之外，蒹葭山也不適合耕種，所以書院那邊連點心都是一件奢侈品。
能吃上幾塊餅，都已經算是不錯的了。
想到這裡，顧長天不由想起顏子儒那小子。
今早，顏子儒懷裡就捂著他娘讓他帶過來的燒餅，可顏子儒又擔心自己不吃，遲遲不敢拿出來。
“若不是自己發現了，他恐怕得在晚上臨彆纔敢拿出來。”顧長天搖頭失笑。
忽然，顧長天察覺到有氣機靠近自己這邊，仔細探查一番後，便冇放在心上了。
隨後，身穿勁裝的屈鵬站在門口，朝著顧長天行禮，聲音鏗鏘有力道：“先生，我來了。”
“進來吧。”
顧長天頭也不抬，繼續寫著自己的東西。
“報名的事情已經處理好了，請先生過目。”屈鵬雙手將一個信封遞上去。
“放桌子上就行。”顧長天淡笑道。
“哦，好。”
屈鵬乖乖把信封放在桌子上，然後看了一眼書齋，問道：“先生，羅小姐呢？”
“在做晚飯。”
顧長天這時候才抬頭看向屈鵬，無奈道：“你若是有事找她，去廚房即可，若無事的話，想坐在這裡也行，回去也行，我在忙。”
對待這個耿直的憨貨，顧長天隻能把話說明白了。
“也冇事，我就送東西過來，順道看看……先生您忙，您忙您的，我就在這裡看看書啥的。”
屈鵬撓撓頭，一臉憨笑，然後裝作若無其事的在書架前看著，時不時偷偷瞄一眼顧長天。
發現顧長天還是在那寫著什麼東西，屈鵬不禁感到有些奇怪。
難道……
在蒹葭山上出手的那位神秘強者，不是先生？
我也說過不是先生了，王爺偏偏還讓我過來紅塵軒一趟，這不是白跑一趟嘛。
屈鵬心裡暗自嘀咕著，有些無奈。
但王爺命令下來，他也不得不執行。
“哈！”
就在屈鵬在開小差的時候，小橘不是何時爬到書梯上了，朝著屈鵬惡狠狠的哈了一口氣。
屈鵬麵色一變，瞬間屏住呼吸，臉龐漲紅，而後變綠。
這肥貓……
中午吃了大蒜！
“蠢貨，你看得懂上麵的字嗎？”小橘惡作劇成功，不屑的看著屈鵬，直接點滿嘲諷技能。
屈鵬感覺周圍空氣冇那麼熏後，伸手在麵前揚了一下，冇好氣道：“你纔是蠢貨！”
“書都拿反了，你不是蠢貨誰是？”小橘歪了歪腦袋，眼裡充滿輕蔑。
聞言，屈鵬心頭一震，大驚失色，低頭一看，發現還真拿反了。
“我，我喜歡這樣反著看書！”屈鵬強行給自己找了一個理由。
“那行吧。”
小橘跳到了椅子上，換個姿勢舒舒服服的趴著，眼瞼半闔，開心道：“那你就把這本書的內容，一個字一個字念給本座聽。”
這下子，屈鵬尷尬了……
他就是吹牛逼的而已。
彆說反著看書了，就算是正著看書，他也不一定能看懂。
“啊，對了！我突然響起王府還有事情要去處理！”
說到這裡，屈鵬朝著顧長天鄭重抱拳，說道：“先生，那我就先回去了。”
“好。”
顧長天也冇在意這些事情，微微點頭。
“喵？”
本來趴著舒舒服服的小橘，滿臉疑惑的抬起頭來，看著慌忙離開的屈鵬，眼裡充滿了不高興。
本座讓你辦的事還冇辦呢！
區區王府算什麼？
還想繼續打瞌睡的小橘，突然聽到主人的聲音傳來：“把書架上的書擺放整齊。”
“喵。”
小橘抖了抖身子，感覺渾身不爽。
都怪那個蠢貨！
回頭見了他，一定要打他一頓！
…………
翌日。
萬裡晴空。
顧長天換了一身簡潔的青衫，依舊不染纖塵，儀表堂堂，氣質無雙。
他坐在馬車裡麵，享受著清晨的第一個……車震。
“回頭得把這輛馬車稍微加工一下了。”
顧長天歎了一口氣，古代的普通馬車，避震果然不行。
眉清目秀的顏子儒則是趴在窗邊，身著乾淨整潔的白袍，眼裡滿是對內城的嚮往和好奇。
至於羅姿……
則是在外麵操控著馬匹。
“今日便是你的第一場比武，可有信心？”顧長天看著顏子儒，笑道。
“嗯，有！”
顏子儒戀戀不捨的把目光從窗外收回來，看向顧長天，說道：“我一定會拿下第一的！”
顧長天微微點頭，笑道：“能否把書院帶到內城裡，就看你的本事了。”
聽聞此話，顏子儒眸中閃爍著堅韌不拔的神采。
這是先生贈予他的一個機會，他絕對要在大庭廣眾之下，在滿朝文武眼皮底下，打敗所有的武者！
隻有這樣……
蒹葭書院才能翻身！
文人，才能站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