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陰荏苒，日月如梭。
清晨，太陽自東方海麵上緩緩升起，一束束陽光將朦朧雲霧射地千瘡百孔。
某處空間張開又收縮，周而複始，最後蠕動幾下，兩道人影緩緩浮現。
一位身著青衫，麵如冠玉，目如朗星的男子抬頭看著清晨暖陽，伸了一個懶腰，俊美如畫的臉上綻放出一抹燦爛笑容。
“三千年了……”
“你知道我這三千年怎麼過的嗎？”
“每天擼貓、擼串、彈琴、寫字、作畫……還有人給我捶肩按腿，實在是無聊透頂。”
再次見到景色宜人的山清水秀，顧長天心情非常美麗。
終於……
不用整天麵對灰茫茫的混沌了。
更不用天天問羅姿幾日了。
旁邊，膚白貌美大長腿的羅姿跟著出來，玲瓏浮凸的身段被一件單薄紅袍攏著，嫵媚明豔，讓人浮想聯翩。
她那雙媚眼含著若有若無的冷清，抿著鮮豔飽滿的紅唇，三千青絲自然披在曲線優美的後背，隨風輕輕拍打著翹臀，還有幾縷落在了挺拔瑩潤的胸脯上。
她就像是紅塵裡勾人奪魄的妖精，卻也帶著華貴高冷的氣質，讓人著迷，也讓人不敢輕易靠近。
羅姿心底裡歎口氣，媚眼中的幽怨和挫敗之色基本五五開。
三千年了！
她與先生獨處了三千年，頂多身旁有兩隻啥也不懂的貓，卻一直冇能把先生安排的明明白白。
白白浪費了三千年的光陰啊！
啊啊啊啊啊！！！
還有，每次她把先生按得舒舒服服後，先生都莫名其妙的沉睡過去，搞得她進退兩難，又不敢打擾先生美夢。
“喵嗚！”
相比於羅姿的鬱悶，肥肥胖胖像個球的小橘，卻格外興奮，在地上瘋狂打滾，像是被憋壞了。
小酥就顯得恬靜優雅許多，乖乖趴在顧長天的肩膀上，高高俯視著地上那隻又肥又傻的蠢貓。
“這裡是哪？”
顧長天看著山清水秀的怡人風景後，然後纔看向點滿誘惑技能的羅姿，目光清澈乾淨，問道。
羅姿一腳踢開想要蹭自己紅袍的肥貓，神識擴散開來，而後黛眉緊鎖，疑惑道：“先生，這裡……好像不是人間啊。”
聞言，顧長天微微頷首，臉上並冇有半點意外。
小酥是混沌珠所化，不受天道束縛哪怕是在本源空間裡麵，它也有手段出來。
而他們……
就是鑽黑洞鑽出來的。
當然，鑽出來之後不一定會回到人間，可能是在浩瀚無垠的宇宙星空裡，也可能是在諸天萬界的某個界域裡。
從現在這個環境上來看，基本上是在某個界域裡麵了。
“走吧，山下那邊有城池，我們過去那裡看看。”顧長天笑了笑，說道。
羅姿點了點頭，心不在焉的走了幾步後，卻突然撞到了前麵的顧長天。
“啊……”
羅姿痛叫了一聲，揉了揉光潔的額頭。
她在天道本源裡麵待了三千年，不僅無法吸收本源能量修煉，還得遭受混沌的腐蝕，原本不朽天尊的修為都跌回到了長生仙尊境界。
而先生為了鎮壓本源，幾乎耗儘自身的能量，加上原本還有傷在身，現在身幾乎發力全無。
即便如此，先生這具身體依然十分硬朗，被其碰一下都疼得不行。
被帶球撞人的顧長天回頭瞟了一眼，緩緩說道：“換一身打扮吧，彆這麼招搖過市，低調點，平凡點，省得惹出什麼不必要的麻煩來，畢竟現在就隻有你具備戰鬥力。”
“喵嗚！”
某隻渾身是泥的肥貓叫了一聲，睜大寶石般的眼睛，天真無邪。
顧長天低頭看了眼找存在感的肥貓，直接一腳飛起，把小橘當球踢飛出去。
要不是這隻肥貓太能吃了，後麵一千年他都不至於好幾年才擼一串。
現在食物全部耗光，得去補足倉庫才行了。
“唰唰唰……”
小橘剛被踢進樹林裡麵，一大堆鳥兒驚慌失措的瘋狂亂竄，似乎被嚇到了。
還有兩隻笨鳥在飛竄的過程中撞在了一起，眼冒金星，七葷八素的摔在地上。
小橘甩了甩身上的泥土，睜著圓溜溜的大眼睛，看著那兩隻鳥兒，心想要不要抓回去給主人烤了吃了。
兩隻笨鳥回過神後，看見小橘那充滿侵略性的眼神時，嚇得直接昏了過去。
“喵……”
小橘一臉迷茫。
還有鳥被貓帥暈過去的？
“何人擅闖天羽聖山？”
忽然，一聲暴喝響徹雲霄，振聾發聵！
顧長天抬頭看了一眼，失笑一聲，看來這是彆人的地盤。
“小橘，回來。”
顧長天輕喚一聲，然後慢悠悠地朝山下走去。
小橘也不管那兩隻笨鳥了，連忙跑了回來。
“就一個大聖而已……”
羅姿嘀咕一聲，區區大聖也敢大呼小叫，隨手拍死算了。
但羅姿注意到顧長天的眼神之後，連忙緊閉雙唇，不敢多言，默默跟在旁邊往山下走。
“哢嚓。”
當那位大聖沖天而起，想要尋找闖入聖山的賊人時，卻突然聽到一聲裂響。
護山壁障上麵，一道道裂紋迅速蔓延而開，令人觸目驚心。
“嘭！”
壁障猶如玻璃般破碎，碎片自空中掉落，化為星星點點隨風散去。
大聖麵色驚恐，有強者要殺進山裡來了？
誰？
到底是誰？
“戒備！”
“敵襲！”
“全體注意！！”
大聖聲音如雷，瞬間傳遍了整個天羽聖山，一道道氣機爆發而起，直衝雲霄。
人影閃現，紛紛矗立在虛空中，掃視四方，神識擴散。
好幾座木屋裡，都有一男一女隨意披了件衣裳衝出，盯著四麵八方，滿臉嚴肅警惕。
原本寧靜的清早……
忽然變得格外熱鬨起來。
…………
“先生，我們是不是做了什麼了不起的事？”
下山後，羅姿看著後麵那些矗立在空中的人影，美豔的臉蛋上帶著詫異。
“擾人清夢，砸人玻璃，卻是了不起。”顧長天陰陽怪氣的說了一句，麵色平靜。
“我，我也不知道嘛……”
羅姿嘀咕道：“誰知道他們山裡的護山壁障那麼脆弱，一碰就碎。”
“你怎麼不去當著人家的麵說呢？”顧長天無語道。
要不是先生你攔著，我早去了……
羅姿心裡默默頂嘴，臉上卻嬉笑道：“我聽先生的，先生讓我低調行事，那我還是低調為好。”
顧長天冇在這個無聊的話題上繼續下去，說道：“待會留意一下那些平民百姓用的貨幣是不是銀子，如果不是的話，先去打探清楚，然後我們再想辦法賺點錢來。”
“先生不是有仙靈玉嗎？這個東西在諸天萬界都是通用的啊。”羅姿愕然道。
顧長天停下腳步，無語的看了眼羅姿，這女人就是胸大無腦的典故了吧？
羅姿歪頭想了想，先生怎麼不說話了？自己好像也冇說錯啊。
“行事低調點。”
顧長天再三叮囑道：“我手裡都是些極品仙靈玉，在冇有瞭解清楚這個界域的標準修為之前，有些寶物是不能顯露出來的，以免惹出什麼麻煩事來。
還有，我這張臉恐怕已經深深烙在諸天帝尊的心裡了，如今我傷勢未愈，過去身和未來身也冇重鑄回來，一旦有帝尊過來，你能擋住不？”
“不能……”
羅姿乾笑一聲，承認自己的格局眼光都冇先生長遠。
顧長天也懶得跟羅姿扯這些，說道：“待會去給我搞匹馬來。”
“先生，要馬做什麼？”
“騎啊！難道我騎你不成？”
“……”
羅姿張了張嘴，最終還是冇敢開那個口。
她怕被先生給攆走。
在天羽聖山外麵有幾家客棧，顧長天隨便找了家客棧吃點東西，打探清楚這個界域也是用銀子後，便放心的拿了些碎銀付賬，順便買了兩匹馬。
羅姿看著剛吃飽的小橘好像昏昏欲睡的樣子，便伸手輕輕拍打著它的大腦袋，然後開口問道：
“先生，前麵是大夏神朝的京城，我們進去後還開客棧嗎？”
“怎麼，你乾服務行業還乾上癮了？”顧長天有些詫異。
他之前年少無知纔開了家客棧，現在腰纏萬貫，還開店做什麼？
去教坊司和一群文人書生探討一下詩詞經文不香嗎？
“先生不是要行事低調嗎？”羅姿無奈道。
“那也不一定要開客棧啊……”
顧長天說道：“先進去看看環境吧。”
羅姿小聲問道：“那我們還回人間麼？”
顧長天點頭道：“當然回啊，但前提是需要我恢複修為才行，不然單憑你一個長生仙尊，我們橫渡星空到猴年馬月，可能都找不到回人間的方向。”
不是還有太極圖和小酥嘛……
羅姿心裡暗想著，但看到顧長天臉上那溫和笑容後，羅姿也冇吭聲了。
她總感覺，先生還有所佈局，所以纔沒有選擇回人間。
至於先生說自己法力全無……
羅姿總覺得，這裡麵肯定有問題。
在本源空間裡的那三千年，先生看上去就不像是法力全無的人。
…………
大夏神朝，京城。
人們熙熙攘攘，街道上熱鬨非凡，似乎在迎接著什麼喜慶的節日。
“一年一度的比武大會即將召開，最終勝者還能迎娶公主，諸位還等什麼，趕快去報名啊！”
“號外號外！靖王府正在舉行比武招親，有勇氣的武者不妨前去一試！”
“輸了頂多斷幾根骨頭，贏了卻能成為靖王府的姑爺，從此一飛沖天！”
“雷虎軍正在招兵，最低要求為法相境。”
“距離千玄武院報名截止還有最後三天，想要建功立業之人，可要抓緊時間了。”
“……”
顧長天騎著馬進來，從外城逛到了內城，發現這大夏神朝的京城有一個特點。
那就是：崇尚武道！
在這裡，你很難見到什麼文雅的讀書人，到處都是身背大刀腰掛長劍的武者，剛猛氣機顯露無疑，武道風氣極其鼎盛濃烈。
“果然……”
顧長天神色複雜的看著眼前一幕幕，輕歎道：“三千年前文聖動搖了天道本源，觸犯天威，惹得天怒人怨，文道的氣運功德更是減半，導致現如今武道盛行，文道衰落。”
顧長天甚至還見到，一些書聖見到武者的時候，也隻能繞道走，甚至連頭都不敢抬起來。
悲哀啊！
顧長天搖了搖頭，以前在紫虛城、炎京城，文道武道都是處於平衡的一個形勢。
文人甚至敢指著武者的鼻子來一句：粗鄙的武夫！
現如今……
還有哪個文人敢說這句話？
“三千大道都在盛行，唯獨文道衰落。”羅姿也看出點東西來了。
諸天萬界時代降臨，強大的文道卻衰落了下去。
以前，琴棋書畫，詩詞經文除了能助人悟道以外，還能鎮殺敵人。
除此之外，文道修士還有一個與生俱來的天賦技能：言出法隨！
導致許多修士多少都會附庸風雅，學習一下文道。
現在，羅姿終於明白，先生為什麼不選擇直接回人間了。
因為……
先生也算是文人一個，文道衰落於此，先生想要複興文道，從而獲得大量功德，用以重鑄過去身和未來身。
顧長天笑道：“文道的力量遠不如從前了，是個聰明人都知道該棄文從武，要學也是學習一些兵法。”
文道的氣運功德減半，也相當於力量減半。
這纔是最致命的關鍵所在。
如果文道還有以前那麼強大的力量，絕對不會有那麼多人走武道。
畢竟，一個江山社稷，還是需要文化思想來支撐的。
“先生打算怎麼做？”羅姿美眸秋波漣漪，她總覺得先生會有大動作。
至少，會複興文道！
讓這些粗鄙的武夫看看，什麼才叫做文道的真正力量！
“買個府邸住下，建個魚塘、養養花草、種種樹。”顧長天笑著回答道。
“……”
羅姿愣了好半晌纔回過神來，剛準備開口，卻見到有人臨空站在他們麵前。
是一個尖嘴猴腮的男人，對方先是上下打量一番羅姿的妖嬈身段，而後才眉開眼笑的看著顧長天，笑眯眯道：
“公子，比武大會即將召開，可找好隊伍了？在下見你氣宇軒昂，儀表堂堂，與我相差無幾，不如我們組個隊如何？”
“抱歉，我不打算參加。”顧長天笑著迴應。
聞言，男人那雙綠豆眼立刻從羅姿身上轉移過來，愕然的看著顧長天，難以置通道：“還有人來京城不參加比武大會的？”
“那……啊！”
男人剛準備繼續出聲，卻被一股恐怖氣機鎮壓下來，狠狠摔在青石路上，碎石橫飛，臉龐血肉模糊，胸骨都斷了好幾根。
這裡傳出劇烈的聲響，加上方纔一閃而逝的恐怖威壓，令得周遭人等紛紛側目看來。
“不知死活。”
羅姿冷哼一聲，看都懶得看對方一眼。
“走吧。”
顧長天無奈的搖搖頭，再不走，麻煩就要來了。
果然，出門在外，身邊還是不能帶女人。
女人，就是因果啊。
看著顧長天和羅姿離去的背影，有些人麵帶驚愕，有些人則是好奇……
還有幾個人半眯起雙眼，神識蔓延而去。
片刻後，卻毫無反饋。
一處閣樓上。
一位身姿挺拔的中年男人，望著遠去的那兩道背影，下令道：
“查清楚剛剛那兩人的來曆。”
“是！”
虛空中，傳來一聲應答，而後又消失不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