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下大雪了，看天，嚇人。」

「上船，與咱們沒關係，快上船，咱們回家。」

「船太大了，一片船。」

「送我們過來的人怎麼辦？」

「這邊有營地，他們在營地里呆著，雪停再走，正好把東西帶上。」

渤海灣的碼頭處，一艘接一艘的大唐船隻停靠，搭上跳板催促百姓上去。

天要下大雪，怕風向不利，現在正好。

兩個都護府送的人，他們拿到東西，躲一躲，大雪止住，正好馬匹休息好，坐爬犁回去。

隊伍里剩下的東西全給兩個都護府的人，包括船上打的魚、撈的蝦。

這個冬天兩個都護府的人會過得很舒服，明年再過來給他們送東西。

等所有人和要帶回去的馬全上船，海面上一片帆影。

另外還有四艘冒煙的船，他們負責處理突發情況，這次煤沒扔下去。

「終於熬過來了。」有人在哭，他覺得一路太過艱難。

好幾次他以為會死在路上，結果每回都有驚無險。

最困難的時刻，竟然還有來自洛陽的無線電指揮。

「大唐太強大了。」阿金看著船隊，想著這段時間的事情，恍如夢一般。

自己確實帶著族人乘上大唐的船隻去洛陽，大唐的海軍在陸地上一樣厲害。

樊凡坐在甲板上，不顧寒冷，喝燙的白酒，吃烤魚。

對面柳庭光陪同，盤子中放了鹽水大蝦。

「你們在陸地上表現不錯。」樊凡誇一句。

「當時的情況，你們屬於強弩之末。我們平日里訓練刻苦，李大夫要求我們水陸全能，叫……呃！海軍陸戰隊。」

柳庭光炫耀一番，終於幫到羽林飛騎的人了。

樊凡微微一笑，不作爭辯，目的達到就好。

至於是不是強弩之末，雙方又不是敵對關係。

帶著一群百姓，承受壓力大，拋棄百姓，看看自己二百羽林飛騎的戰鬥力如何。

柳庭光熟練地剝一隻大蝦，遞過去：「西風北，回程速度快，幾天的工夫而已，比來時快。」

「你們跟去過年？」

「我們在海州領年貨，回家過年，大家等著呢。」

柳庭光說年貨的時候最開心，他不知道有什麼，反正都是好東西，足夠家裡人使勁吃用。

「發報，我來發，告訴陛下和李東主一聲。」樊凡要起身找電報機。

「有人發了，在船上，我們主場。」柳庭光阻攔，又剝只大蝦給樊凡。

在長安很貴的大對蝦，在船上最廉價。

「你希望有什麼年貨？香皂？毛巾？香水？」

樊凡坐下，用手拿著蝦蘸三合油放了辣椒油的調料吃。

柳庭光搖頭：「不缺，之前給的用上三年沒問題，想要氂牛肉的牛肉乾、軍大衣、白酒，白酒腌制菜好吃。

從長安凍好的豬肉，我們當地養豬少，魚肉吃膩味了，這船打漁太過方便。

聽說洛陽建了火柴廠，我們要火柴，冬天生火麻煩。

乾果不要，我們被允許截留一堆，松子、榛子，加上繭蛹。

防凍膏要，我們有，冬天感覺抹多少都不夠用，總想抹一抹。」

柳庭光說著自己的需求，想吃牛肉乾和豬肉。

樊凡吃了幾隻蝦和兩口魚肉：「你們海邊養豬方便。」

「豬崽兒少，公豬多了能殺，母豬養大了下崽子，緩上兩年就好了。

鴨子和鵝多，生長周期比豬短，就是蛋比雞蛋腥。

離海邊稍微遠一點的地方，養雞的多，我們去山裡把附近的野獸給清剿一遍。

雞散養著，給一些陳穀子，到時候自己會回家。」

他給樊凡介紹情況，他們根本不缺少肉蛋吃。

說完自己，他問樊凡：「你想要什麼？」

「當然是海產品了，這就是修路的好處。

如果大唐到處通鐵路，你們吃膩味的東西就賣給我們。

養氂牛的地方的肉乾給你們，互通有無，物流。」

樊凡對鐵路運輸深有感觸，已經運了許多東西，但不夠。

柳庭光抿口酒；「估計李東主會給你們家裡送去海乾貨，凍的不行，還沒凍呢。」

「乾的我們一樣愛吃，蝦仁、海米、蝦皮子、淡菜、牡蠣干、扇貝干……」

樊凡說著海產品的種類，一副十分精通的樣子。

對面的柳庭光面帶微笑地聽，你說，看看有超出我認知的東西沒？

我可是帶著船隊去取橡膠的人，你說我一路海上見過多少東西？

樊凡卻不管，自己說自己的，反正他什麼都想吃。

……

「東主，東主，有電報，他們上船了，樊凡，李恩東他們，一個沒少。」

李易在給護士們上課的時候，小機器人闖進來。

李易上課最煩被人打擾，此刻卻不生氣，跑過去推著小機器人原地轉圈。

「迷糊了，迷糊了，不行了。」小機器人喊。

「東主，它迷糊了。」有女護士著急，太過感性。

「它還能迷糊，絕對是見鬼了。」李易送開小機器人，小機器人轉身跑掉。

李易深吸兩口氣，回到講台，繼續講課。

護士們卻心不在焉起來，他們高興。

知道小機器人說的是誰，一個人沒少。

李易停下，站著等。

護士們很快發現情況不對，又調整情緒。

「記住，身為醫者，當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麋鹿興於左而目不瞬。我方才錯了。」

李易教導，先承認錯誤，他確實開心。

轉過身他再次開講，護士們坐端正。

另一處地方，李隆基陪嘟嘟玩耍，聽到小氣，把嘟嘟左右舉著唱：哦吔吔~哦啦啦~

嘟嘟手舞足蹈的咯咯笑，她不知道什麼好消息不好消息，但能感受父親的開心。

李隆基收回手，對著女兒胖嘟嘟的臉吧唧吧唧親，嘟嘟口水流下來。

王皇后連忙搶過去，嗔怪道：「不能總捏臉、親臉，流口水。」

「近七萬人的隊伍，一人沒死，當中有孕婦、嬰兒、老者。我大唐強兵，強悍如斯！」

李隆基使勁揮舞兩下拳頭，就這麼強。

「那本就是大唐最強的兵，五千西南來的人，之前是兵，後來又練了又練，李恩東五個莊戶，樊凡二百羽林飛騎，柳庭光的海軍。」

王皇后沒說西南蠻，人家出那麼大的力，已經是大唐人了。

這些隊伍哪個弱？就差全派羽林飛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