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老金有時候的確有點任性，但拿錢扔着玩的事情，還是不經常乾的。
剛纔看似被孟令熊將了一軍，但只要他不願意，有的是辦法，可以不着痕跡地化解。
他後來那些話，乍看是跟孟令熊置氣，但其實未必沒有當真拿錢截胡的心思。
就算真花出去2000萬，換一個潛力不錯的手機遊戲回來，他也未必會虧。
老傢伙精着呢。
聽完老金的話，江寒淡淡一笑：“不好意思，我已經答應了孟總他們，這筆交易在我看來，已經談完了。”
金富貴看着江寒，有點難以置信：“我直接把價格翻了一倍帶拐彎，你多少猶豫一下，也算給我個面子了。
那可是2000萬RMB，不是2000塊！你這麼幹巴溜脆的拒絕我，非要賺他們的900萬……
你腦子沒病吧？你是嫌老子的錢不乾淨，還是真的缺心眼？”
江寒淡淡一笑，不置一詞。
你的錢乾不乾淨，跟我有什麼關係？
不過，就怕你那些錢，並沒有那麼好拿。
老話說：無事獻殷勤……
金富貴沉吟了一下，忽然恍然大悟：“哦，我懂了！你是不是覺得我在吹牛，根本拿不出2000萬？要不要讓夏總跟你介紹介紹，我到底是誰？”
江寒輕輕搖頭：“不用介紹，就憑你跟夏阿姨是老朋友，我相信你有這份實力。”
沒錯，如果老金是信口開河、胡吹大氣，夏如虹第一個就會拆穿。
準丈母孃再怎麼樣，也不會看着“自家人”上當。
她之所以一言不發……
想必是打算，把最終決定權交給自己？
“那你什麼意思？”金富貴眯起眼睛，重新打量起江寒。
江寒平靜地說：“男子漢大丈夫，一口唾沫一個坑。哪怕今天有人出一個億，我該賣給誰還會賣給誰。”
嘁，好像誰沒見過錢似的！
拿錢砸我？
有本事你出1.5億啊……
金富貴沉默了一會兒，緩緩地比了個大拇指：“小朋友，你可以的。”
江寒笑了笑：“您如果對這一行真有興趣，等我和他們簽完合同，咱們坐下來好好聊一聊。”
頓了頓，語氣輕快地補了一句：“我可不是隻做了這麼一款遊戲哦。”
金富貴哈哈一笑：“行，那你們抓緊點，我就在這兒等着你。”
說完就往後一仰，再次切換到看戲模式。
江寒環顧了一下場中衆人，沉穩地說：“咱們繼續吧。”
事實上，該談的，剛纔都已經談完了，現在只差打印合同。
苗清瀾和凌志峯一起下樓，來到會館的打印室。
由於凌志峯手中有電子稿，只要稍微修改一下條款的細節就行。
所以合同很快就打印了出來，並送到了會議室裏。
江寒和孟令熊再次檢閱了一遍，都沒有異議後，就分別在合同上簽字、蓋章。
接下來，只要對方在規定時間內，將款項打入指定的戶頭，再完成源碼移交等規定程序，此次交易就徹底完成。
孟令熊暗暗舒了口氣。
老實說，跟夏如虹談判真的很累。
這女人太厲害了，思維敏銳，口齒凌厲，氣勢也足。
就連那驚世容顏都是一種犀利的武器，無形中給自己一方帶來了不小的壓力。
不過，這女人也算夠給面子的了。
單論資產，盛夏實業是可人互娛的百倍以上。
這位美女企業家的時間，想必也是很寶貴的，說日理萬機也不算太誇張。
像這種規模的交易，隨便派個副總級別的，完全可以勝任，她卻不惜浪費時間，親自來談……
用膝蓋也能想到，肯定不是衝着自己和凌志峯來的。
這就有點發人深省了。
江寒這小子到底是什麼來頭？
看他這儀表堂堂、器宇軒昂的，莫非……是個靠臉吃飯的？
金富貴幹咳了一聲，暗示雙方加快進度。
孟令熊收回思緒，看着江寒，伸出右手，認真地說：“我不知道你心裏到底是怎麼想的，不過，就衝你剛纔那句‘一口唾沫一個坑’，我很願意交你這個朋友。”
其實他自打見到江寒開始，一直有種優越感，總覺得對方不過是一個高中生……
直到此刻，才真正把江寒當做一個可以平等論交的人。
經過這一番艱苦的談判，以及老金的攪局事件。
一方面，是漸漸被江寒的風采所折服；
另一方面，也隱約猜到了江寒的底氣何在。
也許，在這個“小朋友”的眼中，區區1100萬還不值得棄約毀諾。
更是很有把握，以後還會開發出更多、更好的遊戲，輕鬆賺到許許多多個1100萬吧？
最讓他佩服的，是江寒那一份不同尋常的驕傲和自信。
17歲的年紀，就有這樣的魄力……
這樣的人，孟令熊也是生平僅見！
凌志峯也感嘆：“英雄出少年，看到孟總和你，我就彷彿白活了一把年紀。”
江寒微微一笑，伸出手去，和兩人分別握了一下：“合作愉快！晚上務必給我個機會，讓我這個東道主，給你們接接風、洗洗塵。”
孟令熊搖了搖頭，惋惜地說：“我還真想跟你好好喝幾杯，多交流、交流，可惜先答應了別人，晚上要去赴個家宴……”
凌志峯也說：“咱們來日方長，哪天到了蘇杭，一定給哥哥一個機會，保證給你安排得明明白白的，順便帶你瀏覽一下咱們江南的好山好水。”
江寒也誠懇地說：“有機會一定叨擾，行業上的事情，還得跟兩位前輩多請教。”
又說：“我在這裏已經訂好了房間，晚上你們回來了，也有個地方休息。”
凌志峯和孟令熊連聲感謝，然後表示即刻就要去別人家赴宴。
江寒當下和苗清瀾一起，將兩人送出了會館。
會議室裏，只剩下夏如虹、關浩和金富貴。
金富貴搓着核桃，忽然發問：“小夏，小江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我怎麼有點看不懂呢？
這小子真就看不上我這1000多萬？
還是說……真的一諾千金，重義輕利，甚至到了犯傻的程度？”
“很奇怪？”夏如虹淡淡一笑。
重義輕利也許有一點，犯傻卻不見得。
沒準是你老金的名聲太“好”了……
金富貴沉吟了一會兒，說：“的確有點奇怪。就算簽了合同，還有人毀約跳槽呢，剛纔他們只是口頭協議，又有多少約束力？”
夏如虹輕笑：“你怕不是……在拿自己社會老油條的陰暗心理，去揣測別人初出茅廬的小年輕吧？”
金富貴嘿嘿一笑：“還真有點。我這個人吧，雖然也不見得把錢看得多重，但假設倒退二十年，遇上這種上嘴脣一碰下嘴脣，就能淨賺1100萬的好事，多半也是守不住初心的。”
夏如虹點了點頭：“算你坦誠吧。”
別說老金沒把握，如果真的倒退二十年，就算換做夏如虹自己，估計也是……
